舒溟聽不下去,怒道:“住口,别教他這些亂七八糟的!”
玄卿忍着笑,道:“人間姑娘雙兒出嫁前,家中長輩都要教這些的,人之常情罷了,你急什麼?你不讓他知道,今晚的洞房花燭夜怎麼辦?”他露出壞笑,湊過去道,“難不成是你不谙此道,聽害臊了?”
舒溟盯他一眼,“堂堂道仙整日污言穢語,隻知凡間俗欲,下作。”
玄卿道:“七情六欲食色性也,若沒了這凡間俗欲,哪來的繁衍生息?莫非咱們幾個都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舒溟無言以對,隻是黑着臉瞪他,好像他再吐出半個污穢之言就一口咬死他。
玄卿本還想多調笑幾句,但看舒溟面容冷硬卻耳尖泛紅,不知是氣的還是臊的,不禁心緒微亂,移開視線,轉而對舒佑道:“圓房這事吧,你不必費什麼勁,由杜衡來就是,你隻需記着妖毒除淨前别讓他脫你褲子,别叫他進去……”
舒佑懵,進去?去哪裡?
“住口……”舒溟氣得簡直想把玄卿的嘴撕了,這些污話聽來簡直髒了他的耳朵。其實除了他和玄卿,舒佑和二姐四弟壓根就聽不懂。
“好好好我不說了……”玄卿忍着笑道,“我也該回去了,就不在這擾你清淨了。”
他拿了顆桌上的喜糖放進嘴裡,香甜的滋味彌漫,仿佛也品到了幾分世俗的樂趣。
舒佑感激他,聽他說要走不舍道:“你要去哪裡?”
“自然是回我的上仙門。”玄卿揉揉他的頭,“人生一世很短,好好過你想過的日子吧。”
凡人之軀不過百年,往後或許舒佑也會經曆生離死别,也會想要傾盡全力留住所愛的人,結局未知,能做的也隻有珍惜當下。
玄卿看了舒溟一眼,正對上他看過來的眼神,他淡淡一笑,走過去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後會有期。”
舒溟感到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不由起了身雞皮疙瘩,剛想一掌把他打飛,人已經消失了。
混賬東西!
雖然還是不懂圓房是什麼,但聽玄卿說會害了杜衡,舒佑隻當這是不好的事,萬不敢去做了。
此時耳邊響起喜樂吹打之聲,接親的來了。
舒佑心一下子提起來,想起玄卿說的新人不能見外人,忙拿起蓋頭蓋好,局促得坐好不敢亂動。
“呦,來了這麼多人呢。”二姐探頭出去看了一眼,四弟也跟着去看,“有好吃的嗎?”
“瞧你肚子都吃圓了,還想着吃。”二姐理了理四弟的衣服,拍拍他的腦袋,“一會人多,你憋着點,别又露了尾巴。”
“知道了知道了,我都會變人了。”四弟不當回事。
說話間,接親隊伍已到了門口。杜衡從馬上下來,看到坐在桌邊的紅衣夫郎,心下有些激動,步子不覺加快,一時不慎被門檻拌了個趔趄,差點摔一跤,引得衆人哄笑。
劉四得過來扶他,笑道:“衡哥你可穩住了,人又不會跑,急什麼?”
杜衡也覺窘迫,理了理衣裳,進門先給了四弟一個紅布包,四弟興沖沖打開,沒看到好吃的,失望的丢給劉四得。
劉四得懵懵接住了,這可是二十文錢哎,這小孩竟然不要?
默默揣進自己兜裡。
杜衡對舒溟和二姐作揖,“嶽父嶽母。”
二姐咯咯笑着:“哎,我的好大兒。”
杜衡覺得有哪裡不對,但此時也無暇細想。
聽他這麼叫自己舒溟覺得别扭,暗将玄卿又罵了一通,懶得再繼續這場鬧劇,淡淡道:“去吧。”
他這會隻想讓杜衡趕緊把人接走了事。
杜衡見“嶽父”皺眉不太高興的樣子,心下惴惴,不知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好,但聽他說這話也不是要反悔的樣子,放下心來,跪下對二人磕了個頭。
來到舒佑跟前,杜衡竟一時不知要怎麼做,還是劉四得提醒他要把新夫郎抱進花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