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舒佑呢?”杜衡洗好出來,四處不見人便問了一嘴。
田桂芝笑道:“和阿若去溪邊洗衣服了,一時不見就問,人又不會跑了。”
杜衡不好意思得撓撓頭,把髒水倒在菜地裡澆菜。
“對了,改明兒有空去鎮上買些布回來,舒佑的嫁妝裡沒有衣裳,先給他穿我的,買了布我再給他做幾身合适的。”
“哎。”
舒佑的嫁妝都是杜衡搬過去的聘禮,田桂芝雖奇怪,哪有出嫁娘家不給準備新衣新褲鞋襪的,可她不是好多嘴的,見杜衡這般寶貝新夫郎,她高興還來不及,哪裡還嫌那些,買了布做幾身就是了。
溪水清清,不急不緩淌流過河床,不知沖刷了多少個年月,石塊或大或小,都被洗刷的幹淨光滑,絲毫不會硌腳。他們住在山中,這地方平時除了他們沒人來,水也幹淨清透,水底遊動的小魚都清晰可見。
杜若把衣裳攤在水中抖了抖,把泥巴抖去,再提到石頭塊上用皂莢搓洗。
舒佑便學着她的樣子洗,做人幹活的技能得一點點學起來才行。
衣裳不多,兩個人很快就洗完了,杜若脫了鞋襪卷起褲腿,要下水去捉魚摸螺。這時候水還有些涼,她剛下去時“嘶”了一聲,适應了一會就好了。
“娘說不讓你玩水……”舒佑提醒,杜若不當回事,還讓他也下來,可好玩了。
舒佑沒體會過,也想試試,猶豫了一會就脫了鞋襪下去,清涼的水漫過小腿,不時有遲鈍的小魚遊過,有些還要來碰碰他的腳。
“阿嫂快看,有好多螺。”杜若往石縫裡摸了一把,手中多了幾個螺,都不大,最大的就指甲那麼大。
“拿回去剪了屁股放鍋裡炒,可好吃了。”
見杜若一臉興奮,舒佑也跟着摸。螺多在石縫裡頭,一摸一個準,兩人沒一會就摸了一大捧。
岸邊泥地還長了不少的水芹菜,正是鮮嫩,但杜若不愛吃水芹菜的味道,就沒想着摘,一門心思摸螺。
“水涼,快些上去吧。”舒佑都覺得水中寒意往腳心竄,杜若凡人之軀肯定更冷,就勸着她上去。
杜若也怕真着了涼回去挨罵,回到岸邊,把螺堆在一塊,坐在石頭上把腳上的水甩幹,白生生又圓潤的小腿一晃一晃的,嘴裡哼着輕快的小調兒,透着少女獨有的嬌憨可愛。
舒佑也學着她的樣子晾腳,耳邊是潺潺水聲與不知何處傳來的鳥叫聲呼應,鬧中有靜靜中有聲,山風吹過清涼舒爽,隻覺全身心都舒坦至極,仿佛置身于人間仙境。
待腳晾幹穿好鞋襪,杜若高高興興用衣擺兜着螺,舒佑端着木盆回了家。
“又下水去了。”田桂芝闆起臉數落,“這會水多涼啊,凍着怎麼辦?還帶着你阿嫂一塊兒胡鬧。”
舒佑自覺沒管好杜若辜負了田桂芝的囑托,有些内疚得低下頭,田桂芝立馬變了臉色,和聲道:“不是怪你,都是她貪玩。洗衣服累了吧,回屋去歇會,一會就能吃飯了。”
舒佑搖頭道:“不累。”
杜若對這樣的責備早就習慣,興沖沖把螺倒在大碗裡,舀水泡上:“娘,晚上咱們炒螺吃。”
“就知道吃,螺裡泥沙多,得多泡,明天再吃。”雖說責怪,但杜若摸了螺來打打牙祭也不錯,田桂芝開始盤算着怎麼做好吃,午飯還特意煮了姜湯給他們喝,驅驅寒。
杜衡見舒佑能和杜若玩兒到一塊兒去,往後都有伴兒,心裡也高興,對舒佑道:“這會的螺不大,吃着沒什麼趣兒,等過了清明我再帶你去摸。”
“嗯。”舒佑笑着點頭。
吃了午飯杜衡又去田裡拔草,這會舒佑沒跟着去,省得再添亂,和杜若田桂芝去後山打雞草摘野菜。
前幾天母雞孵出了八隻小雞,田桂芝想挖些地龍回去,剁碎了混着雞草給母雞補身子,小雞吃了也能長的更好。
林子裡不時傳來狗叫聲,狗仔雖大了不少,性子還和以前一樣,調皮愛搗亂,這裡撲撲那裡刨刨,但勝在聰明,見田桂芝挖開土捉地龍,它便學會了,能用嘴叼着長條蠕動的地龍放進籃子裡,也算幫了忙。
“阿寶真聰明!”杜若抱着狗仔揉,喜歡的很。
一畝地的雜草很快就拔完了,杜衡直接去後山尋他們,一道兒回了家。
年前曬的筍幹還剩一些,田桂芝拿來和剩下的雞塊炖了一鍋鮮湯,再放進今天采的荠菜灰灰菜燙熟,湯鮮肉美,一家子吃的無比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