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劉四得和餘青青嘗試将風筝放起來,但風緊一陣緩一陣,風筝飛不穩當,還和杜衡他們的風筝線纏在了一起,沒法分開,最後帶得一塊兒掉在了樹上,劉四得直說抱歉,爬上樹去夠風筝。
杜衡怕他傷着,與他一起,兩人費了老大的勁才把風筝取下來。雖說風筝掉了,但他們都玩的很高興,并不覺得掃興。
吃吃喝喝玩玩,一晃到了午後,他們都玩的盡興而歸,田桂芝分了些菜給田甯,她出來一趟不容易,帶些吃的回去也能少挨些罵。薛覃也得了一把新鮮的香椿,道謝後又特意與杜若辭行,杜若不好意思看他,被杜衡推了一把。
這丫頭,要是拿出平時一半兒的歡脫勁兒來,人不早拿下了。這會裝端莊有什麼用,往後總要露出真面目來。
薛覃的隐疾雖然不嚴重,但為了妹子的終生幸福,杜衡仍不敢大意,尋思着再做些烏龍丸給他送去,配合着藥方一塊兒吃,調理個一年半載的,到成親時正好。
烏龍丸由九香蟲、車前子、陳皮、白術、杜仲制成,可興陽益精,藥性溫和,适用于每日調理。這幾種藥材都挺常見,九香蟲這時節更是不少,俗名又叫打屁蟲,遇到危險時會釋放出刺鼻的臭氣,且很難去除。杜衡抓了不少,臭得屋裡簡直沒法呆人,被田桂芝轟去院子裡炮制。
舒佑捂着鼻子,隻覺比起這氣味來,自己的臭氣屁都不算什麼了,偏名字還叫做九香蟲,真真是名不副實。
他問杜衡為何明明這麼臭,卻要叫做九香蟲,杜衡笑道:“所謂物極必反,九香蟲雖能散發臭氣,可一旦經過炒制便會散發奇香,成為一道藥用佳肴,這才被叫做九香蟲,理氣止痛溫腎助陽,還能活血通絡,可是個好東西。”
他湊近些對舒佑笑道:“可别告訴薛覃這是用臭屁蟲做的,怕他那精貴少爺吃不下去。”
舒佑似懂非懂,見他将九香蟲與其他藥材一同炒制研磨,制成綠豆大小的藥丸,好在此時聞起來倒是沒有那股臭氣了。
杜衡将藥丸放在竹匾上陰幹,讓杜若好生看顧着,别叫風給吹翻了。杜若并不知道這是幹什麼用的,大哥讓她看着她就看了,若是知道,怕是要羞的不敢見人。
此時天熱,人用水多,藥圃裡的草藥和菜地裡的菜也要多澆水,尤其新栽種的草藥更不能缺水,杜衡挑了水來,舒佑就一瓢瓢舀水澆地,一天得跑上好幾趟。
杜衡瞧着不是個長久之計,他家離村裡的河遠,但離山上的一條小溪流近些,他尋思了半日,打算從小溪流那引水過來。
雖說溪流的水不大,平時澆菜種地也夠了,再挖個水渠,平時下雨時将水儲存起來,也能将山上的水引下來,不會浪費了。
說幹就幹,他将想法與田桂芝說了,田桂芝哪有不同意的,隻是挖溝引流耗時費力,怕他累着。為了日後方便,杜衡也不怕這一時的辛苦,田桂芝本想和他一塊兒,舒佑早她一步拿了另一把鋤頭,讓她歇着就跟着去了。
“你也不必來,我自己挖就行。”這種體力活哪是小夫郎該幹的,杜衡想讓舒佑回去,舒佑抱着鋤頭眨巴眼看他:“我陪着你。”
杜衡心一下子就軟了,就讓他在邊上坐着,自己幹活兒也更有勁了。
這條溪流隻有下雨漲水時水勢才大一些,平時隻有剛沒過腳踝的深度,四周亂石遍布不好下腳,想要挖溝得先把石塊搬了。杜衡和舒佑搬了一會兒,田桂芝和杜若也來了,還拿了幹糧和水。她們力氣小些,就搬些小塊的石頭,太大的杜衡搬不動的,就幾個人一塊兒搬。
杜衡将石頭堵住水流,估量了最近的路線就開始挖溝,舒佑和田桂芝負責鏟去雜草石塊,杜若年紀小,田桂芝就讓她去溪水裡看看有沒有螺,上次沒吃成,這會看看能不能補上。
挖溝引水不必太大,隻需要一條小水溝能讓水淌下去就行,到了下邊再挖個大些的坑将水儲起來,往後山上的水自己就能流下來,下一場雨存的水就夠他們用上一陣子了。
剛開始幹活勁頭足,一家子挖到日落山頭才罷,雖然隻挖了數丈遠,瞧着離家近了一些,心裡頭都歡喜。杜若摸了一些螺,雖不多也算收獲,拿回家養着,明兒再來摸。
杜衡是幹慣了活的,一天下來不覺得什麼,舒佑頭一次幹這個,胳膊用大了力,晚上就覺得酸痛難受,舉起來都費勁,手上也磨出了水泡。杜衡幫他按揉肩膀緩解,讓他明天不必跟去,就在家裡歇着。
舒佑不覺得有什麼,歇一晚上用靈力調養調養就好了,第二天仍是跟着去,杜衡都沒法子。
見杜衡挖土開溝,累的滿頭大汗,舒佑有心幫忙,也幫着去挖。他雖看着柔弱,但有靈力傍身,幹起活來也不比杜衡慢多少,兩人一塊兒挖,進度快了不少,加上田桂芝偶爾也挖一會,這一天又挖了十來丈的距離,再有兩三天就能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