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把門關上,杜衡徑直走過去,也揪住他衣領拽過去,一樣的按進了糞堆裡,也算報了他調戲杜若的仇。
“既然嘴臭,就讓你們臭個徹底。”杜衡冷冷看着他們,“有事兒就沖我來,随時恭候,再找趙家人的麻煩,你們知道後果。”
雖說杜衡并未下重手,但當衆被按在糞堆裡,可不比斷胳膊斷腿的好多少,一家子祖孫三個都在糞堆裡滾成一團,髒臭無比哀嚎不止,卻像是被什麼拽住了一樣,爬不起身來。苗大山媳婦捂着嘴吓得大氣不敢出,哪裡敢有半點動作。
因沒受什麼傷,又是他們先挑的事,周圍村民都沒說什麼,還有幾個低聲說活該的,早看不慣苗家人了,有這一遭也算惡有惡報。
杜衡和舒佑與趙嬸他們道别就走了,趙嬸别提多解氣,腰杆子都直了,叫圍觀村民們都散了,沖着那頭碎了一口,回屋吃飯。
周蘭英扶了她坐下,捂着鼻子道:“這會總能消停了吧,看他們還敢來鬧不。”
“再鬧我就打上門去,大家潑開了鬧一場,看是誰骨頭硬些。”趙嬸拍了拍周蘭英的手,寬慰道,“你别管這些,保重身子,把孩子好好生下來。他們越是嘴賤讨嫌,咱們就越要好好過日子,要真因為他們的話勞心傷神,随了他們的意,那才是傻到家了。”
周蘭英點頭,起初她也因苗大娘的惡意中傷而氣惱悲哭,但清者自清,孩子快出生了,要真因此傷了自己的身子,那才是不值當。
苗家人好一陣了才從糞堆裡掙紮起來,全身惡臭狼狽不堪,哭也不是罵也不是,隻趕忙要找水清洗,争前恐後的還推搡起來。
苗大山媳婦哭道:“叫你們安生些别找事,偏要去招惹,成日裡不得安生,好好的院子硬是糟踐成了糞坑,整天臭烘烘的,到底是惡心别人還是惡心自己呢!帶累的我出門都擡不起頭來,這日子沒法過了,你們自家鬧騰去吧,我不管了!”
說罷回屋去收拾了衣裳細軟,要回娘家。
苗柱子自打上次被杜衡揍掉了牙,沒少遭村裡夥伴們的嘲笑,門都不大出了,今兒被拖累得一身髒,也是又哭又鬧大發脾氣,還為了搶水洗澡将苗大娘推倒在地。
苗大娘年紀大了,這一推一屁股坐在地上,隻覺咔嚓一下,也不知是哪根骨頭斷了,疼得鬼哭狼嚎,竟是怎麼也站不起來了。
苗柱子吓壞了,跟着他娘就跑了。苗大娘哭嚎着喊疼,苗大山瘸了腿,扶了幾次都沒扶起來,外頭看熱鬧的就是想幫忙也被他們一身髒污惡心的不敢出手,紛紛散去隻當沒聽見。
方才一番折騰,杜衡身上免不了沾了些臭氣,趕忙回家換了衣裳清洗。這一晚沒回去,田桂芝自然擔心詢問,杜衡沒說昨晚的驚險遭遇,隻說文老爺留他住了一晚,還給了五十兩的診金。
田桂芝高興壞了,五十兩這麼多呢,大戶人家就是大方。
看到杜衡帶回來的精巧扇子,杜若果真高興,團扇折扇都喜歡。舒佑說他不要,田桂芝也覺得不實用,不如蒲扇扇起來涼快,兩把扇子便都歸了杜若,她小心拿了放在櫃子裡,偶爾才拿出來把玩,生怕弄壞了。
端午快到了,杜衡已買了糯米和大棗,就等着摘來新鮮的粽葉就能包粽子了。
包粽子常用箬竹葉,但箬竹葉稀罕,山裡尋不到,想要得花錢去買,不如去摘不要錢的蘆葦葉來包,用起來和箬竹葉差不多,隻是沒有箬竹葉片寬大,自帶竹香,也别有一番風味。
第二天一家子就早早起床,備了吃的喝的,一塊兒去采蘆葦葉,再采些艾草來挂在門窗上。杜若早幾天就和田甯餘青青約好了一塊兒去,餘青青沒一會就來了,背着竹簍很是高興,看着不像是去幹活而是去玩。
劉四得這些天去鎮上幹活了,他在家裡操持家務照顧二老,雖辛苦但心裡安穩,比先前瞧着活泛許多,臉色也紅潤白淨起來。
田甯來晚了一些,一早澆完了地喂完了雞才來的,累的一頭的汗,但能和他們一塊兒,她心裡也高興。
一行人熱熱鬧鬧朝山裡走,他們沒有去村裡的河旁采蘆葦葉,而是朝山南的小河溝去。村裡野地的蘆葦葉肯定已經被摘的差不多了,去了也采不到好的,不如換個地方。
杜衡對山裡熟,還知道哪裡有艾草,跟着他走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