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之上一縷孤零零的烽煙直上雲霄,遠方一輪渾圓的江日正挂在地平線上,黃河像一條彎彎曲曲的帶子鋪在大漠上,一片荒涼。
軍營暫時駐紮在這裡,夜已深了,沈墨傾在營帳裡對着地形圖思考,他身旁站着有一位下屬。實際上是有兩位下屬的,他們沒有名字,大家都管他們一個叫十七一個叫十八。兩人是雙胞胎,被沈城救下,然後才從了軍。哥哥是十七,弟弟是十八。
十七正提議沈墨傾從側面入侵,打他們一個猝不及防。這時,十八從外面跑進來,氣喘籲籲道:“小将軍,那個……有位小兄弟想見您一面,是……呃,新來的。”
見他說話磕磕巴巴的,他平常也不這樣啊。十七不愧是他的哥哥,一眼看出來他在撒謊,但又不知道為什麼撒這個謊。沈墨傾不解,便叫他請人進來。
十八招招手,帳外走進來一個人,他掀開帳子,外面的冷風立刻吹了進來,十分寒涼。
“小将軍,就是他。”十八道。
說完,他溜到哥哥身邊,兩人不知道叽叽喳喳說什麼呢。沈墨傾仔細看了看那人,越看越眼熟。
那人一直低着頭,淡淡開口道:“見過沈小将軍。”
他這一開口,沈墨傾便忍不住笑出聲來,但礙于不想讓此人尴尬,隻好繼續演下去。
“你叫什麼名字?”沈墨傾問道。
“将軍叫我十月就好。”那人答道。
“十月。”沈墨傾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嘴角卻憋不住笑意。
十月還以為自己成功騙過了沈墨傾,不料,沈墨傾問道:“你為何一直低着頭?”
十月抖了一下,肉眼可見的慌了,然後道:“我……我長得不好看,臉上有疤,怕吓到将軍。”
“本将軍四處征戰,打了多少仗,連死人都不怕,還會怕你的疤嗎?”雖然嘴上這麼說,沈墨傾其實心裡是不想讓他尴尬的,隻是單純想逗逗他。
“我……我。”他“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
沈墨傾見狀,也不再開玩笑,道:“好吧,我知道你了。”
他笑着點點頭,就叫十月出去了,順便讓十七十八也出去了,說是他要休息了。
三人跑到營帳外,聚在一起。
十月把頭盔摘下來,長舒一口氣,道:“吓死我了,還以為他發現了。”
十八不解,撓撓頭問道:“許公子,您來就來,為什麼要這般隐藏,難不成小将軍還會不見您不成?”
十七拍了他腦袋一下,道:“你傻啊,知道什麼叫驚喜嗎?”
十八像恍然大悟一樣,點點頭道:“哦!驚喜啊!”
這“十月”還能是誰?當然是許乘月。
“許公子,您起名未免太不用心了。”十七十八相視一眼後,十八道。
“随便了随便了,明日我就走,偷偷來看他一眼,他平安就夠了。”許乘月擺擺手,正欲轉身離去,忽然一名将士跑來,叫住了他。
“請問誰是十月?”那将士說道。
“是我。”許乘月道。
“沈将軍有請。”那人道。
十七十八又相視一眼,看向許乘月。
許乘月歎口氣,默默戴上頭盔,朝沈墨傾的營帳走去。
“将軍。”
……無人應答。
許乘月擡起頭來,發現帳中空無一人,沈墨傾不知道去哪了。
“将軍?”他又問道。
還是無人應答。
正當他疑惑之時,身後傳來腳步聲,許乘月敏捷,正欲回頭卻被他身後人一把環住腰,許乘月的後背靠在那人胸膛上,耳畔吹過一絲溫熱,随之撲面而來的是幽香的蘭花味,許乘月記得這種味道。
“沈墨傾,你這是幹什麼?”他道。
“别動。”沈墨傾道,“讓我抱一會。”
片刻後,他松了手,
“将軍找我前來,不知所為何事?”許乘月轉身,一本正經的道。
不料,沈墨傾實在是忍俊不禁,笑出了聲,道:“許公子真是好手段,竟能想出這樣的法子。我看我身邊的兩位下屬也被你收買了吧。”
聽到這,許乘月自知瞞不下去,摘了頭盔,讪讪道:“你……”頓了頓,他又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