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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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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裡喧嚣未停,觥籌交錯間多了談資,李常佑從茶廳出來,被侍從引向二樓,樓梯隔幾階就有衙差守着,各處的侍從也像是習武的,肩姿挺拔,目光炯然,知府老爺也沒有這樣的排場。

在這白鴿城裡,知府大人是官階最高之人,可誰都知道,他見了蕭家老爺子也得點頭哈腰,蕭家在皇城裡尚能一呼百應,在白鴿城裡更是一手遮天。

李常佑惴惴不安,虛掩的房門在風中吱呀,門縫裡露出一隻黑色的衣袖。

房門被侍從推開,蕭文欽坐姿慵懶倚在太師椅中,架起二郎腿,掌心托着茶杯,撩起薄薄的眼皮,似笑非笑望向李常佑。

李常佑很難不想起從前的蕭文欽,他第一次挨打,就是蕭文欽,很多時候,李常佑都是個“講理”之人,舌燦蓮花也不為過,你與他講人情,他與你講律法,你與他講律法,他便與你講道德,誰也繞不出他的圈子。

可蕭文欽是那不講道理之人,看誰不順眼就動拳頭,李常佑挨過他幾次打,回回都在道理上占了上風,可蕭文欽根本不在意這些,無論掌教如何教訓他,下一次他還是會舉起拳頭。

偏偏就是這樣的人,卻與蘇晚辭形影不離。

小時候的李常佑,總是在心裡默默希望,蕭文欽一怒之下,會将蘇晚辭狠狠揍一頓,最好打得他爬不起來,讓他記住害怕,從此以後便會遠離蕭文欽。

李常佑撩起袍子,于蕭文欽對首坐下,輕聲問道:“你打過晚辭嗎?”

蕭文欽顯然沒想到他會問這句話,實在出人意料,他笑了一聲,單手端着茶盞,抿了口茶,“靜山書院,我隻打過你。”

李常佑笑了:“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叫我上樓,所為何事?”

“典墨。”蕭文欽喚道。

典墨捧着托盤進來,将筆墨紙硯擺在李常佑面前,随後推出門去。

蕭文欽道:“把退婚書寫了。”

李常佑擰起眉,鐵青的臉上猶然愠着倔強。

蕭文欽道:“鬧到最後,無非是以蘇姜海三十大闆收尾,兩廂皆難堪,同窗一場,何必如此。”

李常佑攥住竹紙一角,揉捏成團,聲音從齒縫間逼出,“欺人太甚!”

蕭文欽放下茶盞,微微撇過頭看向窗外,依舊是懶洋洋的姿态,輕輕呼出一口氣,“這麼多年了,李常佑,你是一點都沒有長大。”

李常佑橫眉冷目道:“蕭文欽,你到底想說什麼!”

“幼童論道理,成人計得失,你以為裝一裝文弱書生的樣子,外面那些人便會聽你的大道理。”蕭文欽嗤地一笑,“明日這白鴿城裡,便會流言四起,李家秀才與蘇家老夫人沆瀣一氣,欺蘇家長房孤苦無依,強迫長子為赤子出嫁,你李常佑便是那人憎鬼厭的大惡人,李家的酒樓從此門庭冷落,我敢保證,再無客敢登門。”

“你胡言亂語!”李常佑拍案而起,胸膛急劇起伏,“根本不是這樣!不是這樣!我和晚辭本就青梅竹馬!我們本就青梅竹馬!我小時候就要娶他,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蕭文欽仰頭看他,涼薄的眼神卻像是俯視,充滿了輕蔑,聲音依舊悠然,“不僅如此,待來年你赴科考,我保證你連考場的大門都走不進。”

李常佑氣急敗壞,蕭文欽卻不再是從前拳頭揮舞的稚童,而那唇槍舌劍卻比從前更兇悍,令人毛骨悚然。

“我不寫。”李常佑倒抽氣,慢慢坐回了椅子裡,喉頭一哽,“你在吓唬我。”

“你還有一條路,隻要你寫下退婚書,舉家搬離白鴿城。”蕭文欽輕飄飄地說,“我會在皇城裡,為你謀一份官職,七品。”

李常佑倏地眼神發狠,心卻一點點涼透了。

明年秋闱,即便他順利考上舉人,也難保會試一舉高中,三年又三年,倘若他有幸成為天子門生,憑他無權無背景,再好也不過五品官,熬過一年又一年,此生三品也就到頭了。

而蕭文欽,一介平民,不費吹灰之力,卻能予他一個七品官銜。

李常佑啞然失笑,拳頭幾次握緊又松開,最後他執起筆,字字泣血,寫下退婚書。

長久以來堵塞在蕭文欽胸膛内的郁結之氣,在一瞬間散開,昔日的愛恨情仇,在這一刻變得透明。

李常佑落下最後一筆,眼圈通紅,自慚形穢道:“望你遵守承諾。”

蕭文欽勾唇一笑:“同樣的話,我還給你,望你以後,莫要再糾纏于晚辭。”

李常佑咬碎了牙龈,僵硬點頭,揀起退婚書一角,神色恍惚離去。

典墨在房門外聽見二人交談,待李常佑走後,他回到屋内,無奈道:“這麼麻煩幹什麼,直接砍了他,一了百了,何必送他一份前程。”

蕭文欽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掌笑,“我如何能殺他,晚辭不是你我,他沒有見過血,沒有見過世間險惡,連退婚的方式都這般憨直,來日若東窗事發,我如何與他解釋,就當是為我自己積點陰德罷。”

*

蘇晚辭等得頗為不耐煩,若不是有譚真在外守着,他都害怕李常佑逃跑了。

喝了一肚子的茶,有人來請,說是李家那邊商量好了,請蘇家二位去說話。

蘇晚辭撣撣衣袍,揚聲道:“爹,你勇敢一點!”

蘇姜海深吸氣,懊惱道:“哎,早知道我也去考個秀才!”

兩人舉步往外走,蘇姜海突然腳步一頓,眼珠子轉轉,兩隻手扒拉在門框上,嚷嚷道:“不妥不妥不妥。”

蘇晚辭惱怒道:“不就是挨頓闆子嘛,叫譚真來打,打輕一點。”

蘇姜海不知在想什麼,咬了咬牙道:“你把蕭文欽叫來,讓他親眼看着我挨打。”

“文欽?”蘇晚辭一頭霧水,“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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