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意跟着韓黎來到了酒店，夜裡，一棟五光十色的高大建築矗立在繁華都市之中，幾個大字——“雲瑞大酒店”的色彩更鮮豔奪目，宋微意跟着導航走的時候，在河邊遠遠就看見這幾個大字了。

“停車場在左邊，順着下去就到了。”韓黎的聲音從後排傳過來，宋微意點點頭。

他們走進酒店一樓，大門兩邊的柱子上雕刻着典雅的雕塑，大理石地闆上沿着牆邊擺滿了綠植，小巧精美，豪華的水晶吊燈挂在正中央，淡淡的光暈使整個大廳顯得優雅而靜谧，柔和的音樂充溢着四周，左邊牆上挂着複古的歐式油畫，畫作下方是一個單人沙發座和一張檀木桌，桌上的花瓶裡插了一束紅玫瑰，像是今天剛換上的，嬌豔欲滴，但不知何故，那小塊兒區域被隔離開了，半米高的木栅欄将其圈住。

前台人員一身職業裝，臉上洋溢着标準的微笑，看着他們三人進門，她隻是加深了微笑朝人道了聲你們好，也未再繼續詢問。

韓黎讓陳錦帶着人先上樓，他後面拿着房卡上來。

這酒店？小酒店？司機找不到？宋微意緊抿着嘴唇，他心裡想着，看起來似乎，他們是這酒店的常客。

有顔有錢有能的青年才俊，難怪。

“陳錦，你隊長家裡很有錢麼？”宋微意問。

陳錦疑惑，搖搖頭道：“不知道啊，沒聽隊長說過他家裡怎麼樣。”

“我們隊長平時可好了，還會給我們準備驚喜，今年我就已經收到了一個木雕小熊和一條手織圍巾了。”陳錦幫着鐘漸清說好話，“你要不别那麼讨厭我們隊長了？等時間長了，你了解他了，就會發現他的好。”

宋微意停下了腳步，腦海裡突然浮現出鐘漸清的那張臉，他琢磨着，有顔有才，似乎也夠了。

陳錦察覺到他沒動了，他轉過頭，“怎麼了？東西丢了？”

“啊？沒有。”宋微意頓了頓，道：“再說吧。”

*

晚上十點，M市附屬人民醫院。

鐘漸清躺在另一張病床上，正百無聊賴地翻看着微信。

“隊長，你身上磕着碰着沒？”陳程坐起來在喝粥，他含糊不清地問，“我已經沒事了，你現在可以去做檢查了。”

鐘漸清翻身坐起來，啞聲笑道：“不愧已經二十又一了啊，還知道關心人。”

他起身坐到陳程的病床邊，問：“你怎麼知道我做沒做檢查？誰告訴你的？”

陳程回想起兩個小時之前，宋微意湊到他耳邊說：“你隊長腦子傷着了，你提醒他去檢查檢查，免得以後患癡呆了給醫生添麻煩。”

他絞盡腦汁地縮短語言，說道：“宋微意說的，讓我提醒你去。”

鐘漸清挑了挑眉，饒有興緻問道：“原話怎麼說的？”

“這就是原話。”陳程又埋頭喝粥，話語含糊聽不清晰。

鐘漸清笑了笑，“他說，我腦子有問題是麼？”

“這沒有，我發誓。”

“那他說的什麼？”

“就讓你去檢查，然後就沒了。”陳程仍舊沒擡頭。

“好，你的洪堡企鵝木雕沒了。”

“别啊隊長，你答應我的。”陳程放下了湯匙，連忙哀求道，“我說嘛，那你别生氣。”

“我情緒一向穩定，放心啊小程兒，不罵你。”

“他說......他說‘你隊長腦子傷着了，你提醒他去檢查檢查，免得以後患癡呆了給醫生添麻煩。’”陳程一口氣迅速說完，可憐地望着他，“隊長......”

“知道了，快吃吧。”鐘漸清笑了笑，“這才像他說的話。”

“你吃着，我出去一下。”

“去幹什麼隊長？”陳程擡頭問。

“查一下腦子是不是真的傷到了，我也覺得我腦子有病。”鐘漸清扯着嘴角，笑了笑，大步走出了病房。

鐘漸清檢查完之後，并沒有立刻返回病房休息，他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了好久，繼續翻看着宋微意的朋友圈。

宋微意很外向，看起來全身充滿活力，朋友圈裡也全是開心的事。

鐘漸清一條一條往下翻，嘴角忽然凝固住了，屏幕上是一張親吻的照片，宋微意和他男朋友的吻照，配文：這是我的男朋友周言，帶給大家見面了。

鐘漸清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就覺得心裡面悶悶的，他再往下翻，看不見了，半年可見。

他收起手機，在走廊上多坐了一會兒，自嘲地想着：

鐘漸清你真是一個偷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