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珩一把接住他的拳頭,低喝道:“要打上去打,别在這裡丢人現眼。”
付世雄一聽,也是這個理,便放狠話道:“行,待會你要是輸了,跪下來給我磕頭道歉。”
雲珩沒理他。
付世雄的一群簇擁者便也湧上來,拉着他退了。
雲珩努力無視掉那些打量自己的眼神,偷偷甩了甩手。
那付世雄不愧是武修,雲珩強行接了他一招,現在筋骨都有些發麻。
等人走了,雲珩才想起,他沒準備上台打的啊,怎麼自己把自己送上去了。
他頭皮發麻,往傅樂書所在的高台處看了一眼,見傅樂書沒在看他,這才放心一點。
傅樂書的确是被什麼東西牽扯住了心神,随從來告訴他,說是南海之行那鳳無宗的宗主鳳無痕也要去。
傅樂書跟人講話,便也沒發現雲珩這邊的動靜。
雲宗高調,一向是财大氣粗的主。
那鳳無宗則不同,他們雖然實力不弱,卻從不示于人前。但若是外人真想對鳳無宗做些什麼,就會被教教會咬人的狗不叫是個什麼道理。
與傅樂書不同,那鳳無痕是個妖修,據說他傳承了鳳凰的血脈,至于是真是假也無人知曉。
不過讓傅樂書訝異的是,他所知的鳳無痕并不像是會摻和進這種事情裡的主,莫非他去南海還有其他目的不成?
等交談完,傅樂書也将目光挪回了雲珩那邊。
他目力極佳,連雲珩額頭上流淌出的汗水都沒放過。
意識到雲珩現在站在人群裡,肯定沒自己舒服。傅樂書便扭頭沖侍女道:“去給阿珩送些吃的……”
話說到一半他又想起雲珩不喜自己太張揚,便又改口道:“吩咐他們運些鮮果來,分發給衆弟子們。”
侍女點頭應了,不多時便有上百隻仙鶴扛了幾十籃鮮果過來,再由這些下屬分發下去。
熱得頭頂冒汗的弟子們,收到琴尊親口吩咐下發的鮮果之後,又是對琴尊好一番誇耀。
雲珩聽着旁人對傅樂書的誇贊,埋頭将手裡的香梨啃得嘎嘣作響。
在武鬥場進行比試,其比鬥内容自然與其他時候的有所不同。
此次大型比試不僅放開了階段的限制,甚至還可以跨領域進行戰鬥。
丹修可以對戰法修,劍修也可以對戰器修,等等。
勝者為王,切磋至上,盡量不造成生命危險——這便是比試的規矩。
各個山頭都派出了不同的人參加比試,比武場上靈力滿溢,各種光華競相崩裂。
别人在看比試,在看兩邊人的絕技,在學習,或者在探讨。
傅樂書的目的就簡單多了,他就是來看看雲珩的。
自家師父哪裡都好看,要是變回以前的模樣,那就更好看了。傅樂書想。
他本來還在思考得用什麼辦法才能逼得雲珩上台比試呢,畢竟他這所謂的比試也就隻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還是想雲珩跟他同去南海。
也就是說,他心裡已經内定了一個,其他的也就順帶着喊過去開船或者收拾雜魚小妖怪的而已。
可他還沒把辦法想出來,就看見台上一個弟子沖台下喊了一句,接着雲珩便走了上去。
傅樂書登時便來了精神,坐正身體去看他們比試。
雲珩沒想到這付世雄這麼快就按捺不住要跟他打,他還準備再看幾場戲呢,結果現在自己也變成了别人眼裡的戲。
“在下武修付世雄。”付世雄将身上衣扣一解,露出肌肉虬結的上半身。
傅樂書眉頭一皺,思緒已經飄到了十分遙遠的地方:居然在阿珩面前露胸膛,我還沒在阿珩面前露過呢,過分了。
琴尊自然不可能沒露過,隻是對于現在的夏商州而言沒有做到這一步而言。但這也足夠小心眼的琴尊吃醋了。
付世雄手中幻化出一柄棍子,觀其成色,還是一柄靈器。
武器也分品階,法器,寶器,靈器,仙器,接着便是神器。
再上,便是尋常人都無法得見的。
如今焚天大陸上,隻有一件上等品階的神器,便是琴傅樂書手中那張琴。
琴尊傅樂書如今的實力,跟那張琴是脫不了幹系的。
至于為什麼雲珩會知道這個,道理很簡單,因為那張琴就是他鍛造的。
剛剛一番沖突,差不多也是變相答應了付世雄跟他對戰的要求,盡管雲珩并不想上去打,卻還是硬着頭皮上了。
而付世雄已經下定決心要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給打趴下了。
付世雄雖然卡在築基九段,但他是武修,身體強度不是尋常人能比的。在實力不夠強盛的時候,速度,體力,身體強韌度,這些都是緻勝的關鍵,這也是付世雄的強項。
他并不認為雲珩能超過他。
當然,若是他知道易芳翁也被雲珩打敗了的話,估計就不會這麼想了。
傅樂書的那個藥膏倒是很厲害,雲珩被灼傷的手現今已無大礙,隻是他也不敢用右手做什麼太劇烈的動作,就連練劍的時候也是用左手使的。
他看了看連繃帶都沒去掉的右手,和方才硬接了付世雄一拳的左手,有些為難。
“你小子愣着幹什麼,出劍啊。”付世雄還是知道他的劍修身份的,因此一看他上來便朗聲喝道。
跟方才在台下的躁動不同,雲珩此時氣已經消了不少,也沒太多打鬥的心思。
見付世雄這麼要求,他想,算了算了,就當活動活動筋骨吧。
“手有點不舒服,要不就不用劍了吧。”雲珩笑了兩下,擡足在地上一踏,以他腳尖落地處為圓心,他的周身幻化出數圈靈力漣漪,遠遠望去像是給他套上了無數光圈一樣。
“抱歉,忘記說了,我不是劍修,我什麼都能修。”雲珩說完便疾步往前,步法飄忽,如同鬼魅。
那漣漪是陣法,能加快他行進的速度,增加他的力量,在陣法區域内還能使他精神力暴漲。
付世雄将手中棍子舞得虎虎生風,棍聲如雷霆,揮動間宛如疾風。
雲珩驟然暴起,直往那棍影撞去。
付世雄面上露出一絲笑意,卻是不往他身上打,而是手一揚,棍子朝右上方一點。
這時他面前那個“雲珩”不見了,他棍子所點之處出現了雲珩的身影。
付世雄以為自己破開了雲珩的障眼法,卻不料腰上傳來一股大力,緊接着整個人便是一個後仰。
那雲珩已經出現在了他身後,雙腳勾住他腰側,竟想借用腰的力量将他向後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