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了個白眼,“你都吃過人家了,怎麼還怕?”
公孫類像得了急性口癡,“吃吃吃的時候是死的!”
我敷衍一笑,手腳麻利地取下青蛇将它套到了公孫類脖子上。
“啊啊啊——”,公孫類跳起了踢踏舞。
奈何青蛇也是個叛逆的種,他越怕就纏得越緊。
我在床上拍手叫好,當即決定要把小蛇帶在身邊當口糧。
最後這場鬧劇以公孫類被勒得口吐白沫結束。
咚咚咚——
總統套房的木門被敲得嘭嘭響。
我使了個眼色,骨钰站起身。那些老百姓隻會在屋外鬧鬧,真正敢來敲門的,估計得是有要事的。
拉開門,一個衣着華麗的女人慢悠悠走進來。
我:“哪位?”
女人手上捏了把孔雀羽扇,穿金戴銀的,進屋不急着回答,反倒是先左顧右盼打量起來。
我不甘示弱,也學着她的樣子,雙眼從頭掃到腳。
女人的衣服綠得發亮,面料有點像法國流行的綢緞。
我打心底覺得這有種“精緻土”的既視感。
大概是終于感覺到尴尬了,女人輕咳一聲,
“自我介紹一下,我名聿栩,乃火離國大祭司,國主大人聽聞了各位斬殺十一虺的英勇事迹,特命我前來邀請各位前去一叙 。”
我本來是想直接拒絕的,這種跟國家扯上關系的一般都沒啥好事兒。
可是誰叫我那破系統啞巴治好了呢。
妖妖靈:【恭喜您完成任務——槐城,請跟随指引前往火離國】
妖妖靈跟個人機一樣。
話說它好像本來就是人機。
我比了個ok的手勢,無奈地掀過被子,捌身躺倒。
好困。
骨钰代我回答:“我們夭夭姑娘答應了。”
聿栩點點頭,連一個正眼都沒給他。
公孫類顫顫巍巍地開口:“你們國家都盛産什麼物種?”
聿栩皺眉,手上的羽扇遮住半張臉,“你這話說的,真沒禮貌。”
公孫類撓撓頭,“那我怎麼問?你們那兒有沒有吃兔子的?”
青蛇盤在公孫類脖間,烏黑發亮的眼睛眨巴眨巴,似乎對女人很滿意,“優雅,真是太優雅了!”
聿栩不想搭理一條蛇,自顧自地開口:“我們火離國的百姓都是孔雀明王的子民,明王大人護佑百姓們安居樂業,身體康健,火離國國運昌盛,距今已三百來年之久。”
這次換公孫類不理人了,我從被子裡偷偷向外瞄,聿栩面上波瀾不驚,脖頸間突起的青筋卻把她出賣了個幹幹淨淨。
我藏着捂嘴憋笑,沒想到聿栩一個眼神殺過來。
下一秒,骨钰微微側身,寬大的衣擺将我擋了個嚴實。
我縮回被窩,躲在後頭捏他的衣角玩。
……
一覺睡到大天亮。
我是被聿栩的拍門聲吵醒的。
随便裹了件衣服,早飯都沒吃就迷迷糊糊地被骨钰擡上了賊車。
聿栩一個翻身騎上馬背,
看來她好像迫不及待要回國了……
槐城的街道一如既往的熱鬧,隻不過今天好像有點太熱鬧了。
昨日聽公孫類他們的描述我還沒有實感,直到此時此刻坐在行駛的馬車裡,我才真正體驗到什麼叫英雄歸來,花團錦簇。
打開車窗,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呼。我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大街小巷圍滿了密密麻麻的男女老少。
先前與我有過“一夜情”的舞姬小姐同媽媽站在一塊兒朝我們揮手,想來查明了失蹤案青樂坊收獲清白也是高興。
他們在口中高喊着“除魔衛道大英雄”,“勇武蓋世女中豪傑”之類的字眼,
是在說我?我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個常年宅家腐爛,性格惡劣一事無成的我,
是别人口中的大英雄。
我面上不顯,心中卻跌宕起伏。
很神奇吧?在異世界,我好像找到了人生的意義。
被社會所認同,我從前想都不敢想。
有同伴,有财富,有自由,跟着劇情行動就能成為原住民們的上帝。
那我為什麼要回去?
這是我第一次萌生這個天真的想法。
公孫類趴在窗口,眼裡滿是錯愕。
他的前半生被禁锢在暗無天日的牢籠裡,喝雨水謀生,與蛆蟲為伴,隻知道燒殺搶掠,從沒享受過此等殊榮。
我用餘光看他,原來惡魔也有純真的一面。
青蛇捌過腦袋,似乎對戰敗感到恥辱。
骨钰坐在陽光下,目光始終在我身上,溫潤如玉的笑讓人毛骨悚然。
不知怎的,這詭異的氣氛倒讓我莫名有些興奮。
明明各懷鬼胎,跟這樣的一群人相處我卻異常心安。
這算是找到同類的快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