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睜開眼,面前是近在咫尺的骨钰。
時間已接近深夜,燭光落在他臉上,映出了神色間的焦急與擔憂。
燈下看美人,三分也能成七分,更何況是他了。
我手撐了把床,讓自己坐起來。
公孫類靠在一旁的床框上,指着青蛇沒好氣地數落它,
“老子讓你去搬救兵,沒讓你殺人誅心啊!”
青蛇将身子蜷成一團,回怼道:
“粗鄙無禮的家夥,誰讓你指我了!再說了,我可什麼都沒幹!是她自己暈倒的!”
我不自覺地勾起嘴角,骨钰用手輕撫我的頭發,眼裡滿是柔情。
“是哪裡不舒服嗎?用不用找大夫看看?”他開口問。
我活動活動四肢,打量了圈周圍,“沒啥事,可能就是澡泡多了有點暈。況且這個地方好像也找不到大夫吧……”
“我天,你終于醒了!”
聽到我的聲音,公孫類趕忙轉身坐到床邊。
他按着青蛇的身體,強迫它給我磕頭,“快點道歉!”
“就不!”
青蛇在公孫類手裡亂扭,尾巴一把抽在他腦門上。
砰——的一聲,公孫類鼻血橫流。
我捂嘴失笑,趕緊制止了這場鬧劇。
“所以,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
片刻後,幾人圍坐在圓桌前,我抿了口茶,好奇地發問。
公孫類趴在桌上,
“蛇小弟走了之後,我們在牢房裡發現了一根樹杈,正巧該死的獄卒睡在對面,那鑰匙就挂在他腰帶上,然後,一勾,一開,完事兒。”
骨钰在一旁笑着點點頭。
我鼓掌,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麼,鄭重地道歉:“對不起啊,害你們被關了那麼久。”
這大概是我這輩子第一次那麼嚴肅認真的說對不起。
見我一副正經樣,公孫類倒有些不習慣了,他摸摸鼻子,說話也扭捏起來,
“又不是什麼大事兒,我們也沒死啊……原,原諒你了。”
傲嬌怪。
我在心裡吐槽。
剛想調侃他幾句,不料身後忽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我回頭看去,隻見我小閨房的木門被一雙大黑手拉開了一條縫。
蟲族王子:“……”
我:“……”
見鬼了。
“你你你你你們怎麼在這兒啊啊啊!來人——”
沒等他說完話,除我之外的三人便一下暴起,青蛇用床底的抹布塞住他的嘴,骨钰不知從哪裡變出來了根繩子,三下五串就把蟲族王子捆了個嚴嚴實實。
我豎起大拇指:“幹得漂亮!”
公孫類将蟲族王子手裡攥着的匕首拔出來遞給我,“你處理。”
我點點頭,然後走到他面前蹲下,用這把匕首抵住他的脖子,劃拉劃拉,
“告訴我你為什麼來這兒,要是敢喊,我就割了你的大動脈。”
蟲族王子猛點頭。
我說話算話,将抹布從他嘴中取出,卻突然瞥見他耳後浮上一抹紅暈。
蟲族王子深吸一口氣:“我……我是來圓,圓房的。”
我笑得三分輕蔑三分涼薄,“就你這樣,還圓房呢?”
隻怕還沒爬上床就被我打飛出去了。
他急了,“我當然知道我打不過你!所以我就,就……”
“就什麼?”
“給你下了一點點……藥。”
我:“……”
我終于知道先前為什麼會暈了。
搞了半天是喝了媚/藥。
“不然你讓我怎麼辦?我又不傻!當然知道你之前那些都是在裝樣子給我看,其實你心裡根本就不想跟我同房!”
蟲族王子委屈巴巴的。
我看着帥哥哭泣,冷漠道:“嗯,聰明。”
一旁的骨钰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我把抹布重新塞回了蟲族王子嘴裡,起身剛想回床睡覺,不料一陣眩暈感忽然湧上,腳步虛浮,險些跌倒。
“晴夭夭!”公孫類幾人快步上前。
我扶着牆壁,目光陰狠地看着蟲族王子,一把将抹布從他嘴裡抽出來。
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我忘了問。
“你把藥下在哪裡了?”
他瑟縮着回答:“茶壺。”
我:“……”
所以我剛才那一口又加深了一點藥效。
好好好。
我用手撐着額頭,同發燒的感覺不一樣,這藥喝下全身雖燙,卻是由内而外的,此時此刻我隻想找個冰窖在裡頭待上三天三夜。
不過沒用,無論我怎麼與冰涼的牆壁貼貼,都緩解不了身上的燥熱。
我看向骨钰,後者被我這熾熱的目光盯得一愣。
“幫幫我。”
三個字鬼是神差的脫口而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
讓一個npc幫你解決欲/望問題?晴夭夭你還是人嗎?
公孫類連忙将蟲族王子的嘴堵上,我知道他聽懂了,少年的耳根紅得可怕。
青蛇一躍跳上他的脖子,“所以,現在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走什麼走!”公孫類生氣了。
“别做夢了小兔子~人家又沒叫你。”青蛇陰陽怪氣。
“你!”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