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羸弱不堪,你全家都羸弱不堪,上到老的下到小的阿貓阿狗全都羸弱不堪,打得過嗎就在這逼逼賴賴真以為自己是人上人了。”
我才不慣着她,張嘴就開罵。
“——你!”
富家女氣得脹紅了臉。
“你什麼你!穿得像個大家子弟,行為舉止卻看不出一點教養!這位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在給你家族蒙羞啊?”
小青蛇趴在公孫類肩上,嘴上功夫了得。
“好啊,這年頭連一個畜牲都敢對本小姐指指點點了,你還愣着幹什麼?上啊!殺了他們!”
富家女被逼急了,指揮着身後的随從就要把我們大卸八塊。
兩個一米八的大男人氣勢洶洶地沖上前,不料還沒走幾步,就被骨钰一記眼神殺給瞪了回去。
我趴在他背上朝人家做了個鬼臉,菜,就多練。
頗有種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感覺。
我用圍脖擋住嘴,在骨钰耳邊小聲嘀咕:
“你現在這麼強的嗎?”
骨钰将我的腿往上一提,以便我的臉能完美地貼到他的耳根。
“裝的。”
他用隻有我能聽到的聲音回答道。
騙子。
我在心裡暗暗腹诽,明明就強得離譜。
富家女一行人撂下一句“别讓我再看見你們”就頭也不回地上山了,腳上像裝了馬達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山頂超市大甩賣。
霧意茫茫,霞雪飄泊。
骨钰背着我一步一步向上走,公孫類和小青蛇跟着墊後,一群人像螞蟻搬家一樣,緩慢地爬樓梯。
現在我成了小挂件,一會兒揪揪骨钰的頭發,一會兒拍拍他的臉蛋,一時興起還會把手探進他衣領裡,胡作非為。
“怎麼,無聊了?”
骨钰被我逗笑。
“無聊,無趣,沒事幹。”
我用鼻子蹭蹭他的臉,軟軟的,很舒服。
“夭夭。”
骨钰開口喚我。
“嗯?”
我偏過腦袋看他。
“我們成親好不好?”
“啊?”
我愣住了。
寒意萦繞,白雪飄飄,此等極端惡劣天氣,身下的男人在跟我求婚。
太突然了吧?!
“你……不想嗎?”
見我語塞,骨钰的聲音裡都盈滿了失落。
這我怎麼回答?
告訴他我在另一個世界還有舊愛沒解決?
“呃……”
我猶猶豫豫,料是沒想到自己竟還有這麼誇張的情感潔癖?
有婚約又怎樣?又沒結,老娘在此之前找到了更好的,悔婚不行?
骨钰歎了口氣,聲音像春日清泉般直達人心底。
“自我出生起便被長輩教導,若有朝一日與心儀之人同房,此生便認定那一人,願得白首,永不相離。”
這說的,像把自己比作了黃花大閨女,而我就是那個霍霍了人家掌上明珠的黃毛。
“可……”
可我還沒想好。
他隻管提出問題,我需要考慮的卻很多。
歸根結底,我還是不确定這個男人是否值得托付終身。
不單單是白頭偕老,更是在于我是否要為了他一人而放棄另一個世界的一切。
不過仔細想來,我哪來的一切呢?是英年早逝的父母?虛無缥缈的婚約?還是一事無成的人生?
好吧,或許放棄也沒那麼難。
“無妨,不用着急給我答複。”
不等我說完,骨钰就出聲打斷。
男人平靜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
是怕得到不好的答案嗎?
我埋着頭,從側面打量着他,輪廓有些消瘦,眼下泛着青灰,想來是這些天沒日沒夜照顧我的緣故。
“說起來,還從未聽過你說喜歡我。”
骨钰用沙啞的嗓音輕聲道。
這話與其說是感慨,不如說是自嘲。
我頓了頓,
就算是上輩子對我那便宜未婚夫,我都沒有說過這種話。
氣血翻湧,心跳加速。
來這遊戲世界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有犯病的感覺。
原來即使面對心上人,說出一句“我喜歡你”也這麼困難。
不等我組織好語言開口,骨钰便停下了腳步,我擡頭望去,一行人已走到了半山腰。
這裡風雪更盛,幾乎迷得人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