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一響,香樟樹中間全是三五成群的學生去食堂。
白盡生下課就往初荷班走去,老遠看到羅殊禮興奮地與他揮揮手,羅殊禮看到他隻是轉了個方向,臉上表情并未有什麼變化,還是一副淡淡的的表情。
兩人并肩走到了一起,白盡生伸出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羅殊禮瞥了他一眼後,白對方才不情不願地收回手。
“我們去校外吃,有家新開的日料店,聽說還不錯。”
白盡生雙手插在校服兜裡,慢悠悠地走着,“不行,這個月的零花錢我快沒了,不能出去吃了。”
“我請你。”
聽了這話,白盡生眯起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試圖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
但他實在是太能藏了,并沒看出有什麼過多的情緒。
白盡生跟他認識多年,并不相信他會無緣無故這樣。
“你今天心情很好啊,有什麼好事嗎?”
羅殊禮向來沒什麼口腹之欲,吃東西對他來說是為了活着。
以前吃飯他提出去外面吃總被他拒絕,說是太浪費時間,還不如去打籃球。
今天倒是稀奇。
羅殊禮眉梢染上不易察覺的笑意,“忽然覺得,狐狸挺可愛的。”
白盡生更是一頭霧水,這什麼跟什麼?
不過,他請客就行。
··
中午吃完飯回來,夏時花準備趴在桌上睡一會兒再起來做題。
胳膊被人敲了敲,她擡頭,是同學王詩琴。
定眼看着她,似乎在問你有事嗎?
王詩琴壓低聲,“你出來一下。”
他們之間好像沒有什麼交集吧?
猶豫片刻後,夏時花還是跟她出去了。
他們站在走廊外面,王詩琴一點都不客氣,開門見山地說:“我報名了四百米短跑,但我現在沒辦法參加,你替我。”
她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口氣不像是在商量,而是在通知。
夏時花想笑,她以為自己是誰啊。
“沒時間。”不想跟她浪費時間,說完這句,她轉頭回到教室。
她知道王詩琴為什麼不參加。
有一次夏時花上廁所路過她邊上時,聽到她對另外一個同學說期中考試名次下滑了五名,不想浪費時間參加運動會。
而運動會是在期中考試之前報的名。
初荷班都是尖子生,并非所有人都是天才。
大部分人都很努力,又是高三,沒有幾個學生願意把時間放在運動會上。
王詩琴不想參加,找不到人替補,才找到她的。
她知道,從她轉到這個班級很多同學都看不起她。
認為她走了狗屎運得到貴人幫助轉到這個班,雖然确實如此。
但不代表她是軟柿子,随意被人拿捏。
可她沒想到,三天後,班主任找她。
“沒有到還是你最有集體榮譽感,王詩琴腳扭傷沒辦法上場,一圈人沒同意,就你答應了。”
夏時花正想說她什麼時候答應了,班主任遞給她一張a4紙:“你好好準備準備,這裡有比賽時間地址,還有注意事項,加油啊。”
王詩琴把她名字直接報給班主任?
夏時花捏着a4紙,心情不愉悅。
她到教室,把王詩琴叫出來。
“你什麼意思?”她把a4紙扔給王詩琴。
王詩琴不耐地接過,看都沒看,手搭在走廊的圍牆上,“随便跑跑,又不是讓你拿冠軍。”
“那你怎麼不自己去?”
王詩琴皺着眉頭,語氣很沖,“不都說了嗎,我腳崴了,反正你成績又不好,在乎這點時間幹嘛。”
說完,又把a4紙拍在夏時花身上。
今天天氣陰沉,沒有雲彩,藍天覆蓋一層灰色,看着讓人心情壓抑。
夏時花拿掉a4紙,看着地面沉默幾秒。
王詩琴往教室走,她上前一步攔下了。
“我不知道賽道在哪,你帶我去看看。”
“上面不是寫了嗎?”
“我很少去體育館那邊,怎麼?帶個路都不行嗎?”
僵持一會兒,王詩琴翻了個白眼。
“走吧,寫得清清楚楚都看不懂,難怪考倒數。”
夏時花走在她後面,低着頭,她臉小,五官大氣,修長細白的脖子在人群中很突出。
長睫煽動,眼眸藏在下面,看不出什麼情緒。
中午操場沒有人,即便有人打球,也是在邊上的體育館裡面。
“喏,到時候是在那邊,清楚了嗎?”王詩琴指着前面的人道說。
忽然一個沒站穩,腳一崴,坐在了地上,疼地尖叫一聲。
“你踢我幹嘛?”王詩琴抱着腿,大聲吼着。
她試圖站起來,但腳踝處疼得冒汗,一會兒功夫腫得老高。
夏時花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笑意不達眼底,“這下,是真崴了。”
王詩琴咬牙切齒,“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我要告老師。”
夏時花往她臉上湊了湊,王詩琴對上她的眼神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