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南州知府,隻要他肯插手,那徐掌櫃的定能被繩之以法。
簡二爺看向孟禹之。
孟相明顯對今日的事情感興趣,不知他這樣處置是否合他的心意。
孟禹之:“這掌櫃的姓什麼,家住哪裡?”
孟禹之今日怎麼總是問一些奇怪的問題呢?
雖心中如此想,雲甯還是實話實說:“姓徐,家住城北的仁義巷,家裡有嶽父和嶽母,還有妻子和一雙兒女。”
幸好她今日調查過徐掌櫃的事情,不然還真回答不上來。
孟禹之:“他本來姓什麼?”
雲甯怔了一下,這位孟相真是神人,他怎麼猜到徐掌櫃是入贅的,而他在入贅後改了姓,本來不姓徐。
“姓董。”
聞言,簡二爺神色一肅,看向孟禹之。
他猜得果然沒錯,孟相不是對女兒女兒感興趣,而是對她所說的事情感興趣。
孟相不愧是孟相,竟然能猜到女兒所說之事跟他們所查之事有關。
孟禹之:“你查過他了?”
雲甯再次震驚。
孟禹之是能掐會算嗎?他怎麼知道的!
今日的事情很是偶然,孟禹之應該不曾派人跟着她,他怎麼猜到她做了什麼事。
“查……查過。”
孟禹之神色微變:“如何查的?”
看着孟禹之的眼神,雲甯感覺他那平靜的湖面上像是丢了一顆小石子,有一股威壓如潮水一般朝着她湧來,快要将她淹沒了。
“我問了問院子裡接觸過徐掌櫃的人,又問了問府裡認識他的人。”
孟禹之盯着雲甯的眼睛,繼續問道:“你沒去查他的賬,以及他的行蹤嗎?”
雲甯大驚。她的确想幹這些事的,隻是出于某些原因沒去做。她覺得自己已然被他看透了,腿有些軟。虧她之前覺得他這張臉成熟英俊有魅力,此刻隻覺得如同修羅一般猙獰。皮相再好看有什麼用,關鍵要看性子。
她抿了抿唇,道:“沒有。”
孟禹之卻揪着此事不放:“為何不查?”
雲甯琢磨了一下,說了一個理由:“我本想自己查的,但我手裡沒錢也沒人。他拿了我那麼多錢,我又咽不下這口氣,所以就來尋父親了。”
孟禹之似乎不相信她給出來的理由,又道:“不過是鋪子裡的一個掌櫃,查他花不了多少錢也用不了幾個人。”
孟禹之怎麼什麼都知道!
雲甯感覺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她側頭看向簡二爺。見簡二爺不知在想些什麼,她突然意識到這件事怕是不簡單。
怪不得孟禹之年紀輕輕就坐穩宰相的位置,怕是不僅僅因為他的出身以及和皇上的關系,還因為他自身的能力。
他不僅僅能猜到她的行蹤,還能看透她的心思,在他面前,她像是透明的一般,亦無路可逃。
“我覺得他不簡單,怕打草驚蛇,沒敢輕易去查。”雲甯終于說了實話。
聞言,簡二爺看向女兒,他終于發現了女兒的怪異之處。依着女兒的性子,若是被人發現欺瞞,定是直接就對付了,哪裡會來找他幫忙。原來她是發現了對方的異常不敢貿然行動,所以才來找他的。
簡二爺:“你怎麼發現的?”
雲甯心裡一緊。
父親問的是她怎麼發現的,而不是她為何覺得掌櫃的不簡單。再結合方才孟禹之犀利的問話。她可以斷定這位徐掌櫃絕對有問題!
連一朝的宰相都對這個人感興趣,想必他犯的錯絕不簡單,怕是抄家滅族的大案。
她突然有些慶幸自己今日去了鋪子裡,還主動來找了簡二爺。不然等這些人查出來掌櫃的有問題,她怕是也會被牽連。
在書中此時原主已經被送去了陸家,她的四間鋪子被素姨娘霸占了兩家,還有兩家不賺錢的給了女主。女主讓原本虧損的兩間鋪子全都盈利。簡二爺也因此事看到了長女的能力,越來越喜歡長女。所以,在書中此事是女主發現的,不是原主發現的。
書中原主最後被男主休棄,不為簡家和陸家所容,會不會也和此事有關?
不管怎樣,她一定要跟這個人劃清界限!
想到這裡,雲甯神色變得鄭重起來,将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我去鋪子裡時夥計看我的眼神很是奇怪,不像是看客人的眼神,倒像是在打量我。他發現我想找掌櫃的,生怕我會自己去後院,立即大聲嚷嚷,小跑着去了後院。掌櫃的見了我也不恭敬,嘴裡說的話以及賬簿都像是事先準備好的一般。我懷疑夥計是個盯梢的,大聲嚷嚷是為了通風報信,掌櫃的怕是在後院幹了什麼不法的勾當!”
孟禹之看雲甯的目光不再像方才那般淩厲,多了幾分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