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嘛,家和萬事興嘛!”
莫蛟欣慰地笑了,彎下腰,擡起玉尊妃的下颌。
“玉兒,老夫量你也沒這膽子,敢背着老夫,在牆外偷人。”
“昨夜之事,老夫就當你是一時不察,被歹人占了便宜。”
“但你私自出府,夜不歸宿,該罰還是要罰!”
“阿鞘,還有你。”
莫蛟又轉向花血牙:
“為父讓你改掉江湖習性,你怎麼還在與青樓老鸨來往?”
“為父的話,你沒有聽進耳朵嗎?”
花血牙深深一福:
“阿鞘知錯,往後不敢了。”
“罷了!”
莫蛟大手一揮,下了定論。
“大清早的,你們婆媳倆就如一對喜鵲,在老夫耳邊叽叽喳喳!”
“想必,你倆也口幹舌燥了吧?”
“來人,将廚房熬制的潤肺湯藥,端兩碗來!”
“是。”
不一會,侍女端來兩碗棕色熱湯,遞給玉尊妃和花血牙。
“謝父親關懷。”
花血牙喝了一口,感覺味道甘醇,清甜可口。
眼角一瞥,卻發現玉尊妃看到湯藥以後,臉色瞬間慘白,身體也僵住。
花血牙正在疑惑,莫蛟忽然開口:
“阿鞘,為父讓你将心思放在‘正事’上,你可知是何事?”
“女兒愚鈍,請父親明示。”
“正事,自然是指,後嗣之事呀!”
“這……”
花血牙微怔,想起前幾天的“身孕危機”,不禁提高警惕。
莫蛟悠悠問道:
“如何,最近與歡兒有無互動?有後嗣征兆嗎?”
“……”
花血牙微微颦眉,沒有回答,反而看向玉尊妃。
因為,他從玉尊妃手裡的湯藥中,聞到了一股熟悉又刺鼻的味道……
正是那天晚上,玉尊妃用來殘害他的脫宮藥!
呵。
花血牙暗暗冷笑,立即明白了,莫蛟此時提後嗣一事的用意。
隻見他轉向莫蛟,不緊不慢的開口。
“回禀父親,前段時間,阿鞘确實有幸遇喜。”
“隻可惜,在母親殿中失足摔倒,腹部磕到桌角,緻使孩子滑落。”
“此事全怪阿鞘行動不慎,還望父親息怒,莫要牽罪母親。”
“你!”
玉尊妃咬牙切齒,瞪向花血牙。
“噢,這樣啊。”
莫蛟拿起茶盞,淺抿一口,語氣倒是平靜。
“老夫禱天頌地,一直盼望着,阿鞘能給莫家延續血脈。”
“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
“看來,是天要令我莫家絕/後啊。”
“父親……”
花血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重重一跪:
“花鞘罪孽深重,請父親責罰。”
“可惜,可惜。”
莫蛟歎了一口氣,走過去,扶起花血牙。
又轉了個彎,來到玉尊妃面前,彎下腰。
“玉兒,你怎麼啦?”
“從方才起,你就端着湯藥,不停打顫。”
“怎麼,這潤肺湯如此難聞,令你惡心犯嘔了?”
“……”
玉尊妃根本不敢回答,直直望着前方,渾身戰栗。
莫蛟湊近她:
“玉兒,快喝湯啊?”
“将軍……”
玉尊妃終于崩潰了,“撲通”跪下,哭喊起來。
“是妾身一時不察,不曾察覺醫官下錯材料,誤使安胎藥變成落胎藥!”
“但,妾身真的是無意的!”
“都怪沈脈的徒弟,要麼粗心大意,要麼心懷不軌,是他想要加害阿鞘的孩子……”
“玉夫人,你怎能血口噴人?!”
突然,一個清冽稚氣的聲音,響徹大殿。
衆人回頭一看,隻見莫惜歡領着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走了進來。
“裴兒?”
沈脈一怔。
“師父!”
少年對着沈脈跪下,淚水奪眶而出:
“徒兒對不住您,用杏林之術,做了傷天害理之事!”
“玉夫人拿徒兒的父母做要挾,逼徒兒配出摧毀女子宮體的毒藥!”
“陳裴?!你怎麼……”
玉尊妃看到少年,大驚失色。
“我怎麼還活着,對麼?”
少年抹掉眼淚,冷笑:
“也許是我命不該絕,在‘完成任務’那晚,被您派出的侍衛追殺,卻僥幸逃脫,藏入市井水溝。”
“後來被五公子救下,才保住一命,留到今日,揭穿你的真面目!”
“你給我住口!”
玉尊妃打死不認賬:
“什麼任務?什麼追殺?你怎敢污蔑我……”
“賤/婦,事到如今,你竟然還要狡辯?!”
莫蛟暴怒,捏住玉尊妃的下巴:
“你如此能言善辯,都不會口渴嗎?!”
說着,撬開玉尊妃的嘴巴,将脫宮藥灌了進去!
“唔唔……啊啊……”
玉尊妃雙目圓瞪,被迫喝下好幾口,跌倒在地,慘嚎起來。
銅雀吓得臉色慘白,癱軟在地。
沈脈打開折扇,驚訝地捂嘴。
花血牙靜靜旁觀,心無波瀾。
莫蛟灌完藥,俯視着玉尊妃,淡淡開口:
“喝了這潤肺湯藥,是否清爽許多?”
“你還有力氣,繼續舌戰群雄麼?”
“将軍……饒命……”
玉尊妃蜷縮在地,捂着肚子,痛苦地望着莫蛟。
她知道,事到如今,在和花鞘的戰鬥中,她已經全盤皆輸。
除了求饒之外,再也說不出别的話了。
“看來,你确實累了。”
莫蛟蹲下來,拍拍玉尊妃的肩頭。
“那麼,你就返回自己的寝殿,歇息去吧。”
“務必好好休息,慢慢調養。”
“一年内,就不要出來了。”
“不……将軍……你不能這樣……”
玉尊妃萬念俱灰,攥着莫蛟的手腕,卻被一把甩開。
就像當初,她甩開彩靈的手臂,一樣。
“來人,帶夫人回去!”
“将殿門上鎖,一年後,方可拆除!”
“如果皇帝那邊問起,就說玉氏突犯奇疾,需長期靜養,不宜見客!”
“是!”
“将軍!将軍!!!……”
随着玉尊妃的慘叫聲越來越遠,大殿漸漸安靜下來。
終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