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星華的聲音。
花血牙收回心神,走過去開門:
“我在。”
星華鬼鬼祟祟,左瞥右瞄,一溜煙進屋。
星沉跟在後面,垮着一張黑臉。
花血牙關上門,有些困惑:
“你們這是……”
星華盯着他,一臉正色:
“姑娘,我與星沉姐姐突然到訪,是為了向你求證一個問題。”
“……”
星沉在一邊扶額,顯然無語至極。
花血牙更困惑了:
“什麼問題,這麼嚴重?”
星華支支吾吾,臉蛋漲紅:
“姑娘,這個問題,可能有些唐突……”
“如果讓你覺得不舒服,星華提前向你,咳,賠罪了……”
“無妨,你問吧。”
“好,那星華就問了,就是,你,咳咳……”
然而,星華吞吐了半天,又是咳嗽,又是深呼吸,就是問不出來!
“你一邊去,我來問吧。”
星沉忍無可忍,上前一步:
“姑娘見笑了,其實,她是想說……”
“等等!我來說!”
星華又拉開星沉,搶着開口:
“姑娘,此事因我而起,是我想問,才拉着星沉姐姐過來的!”
“……”
花血牙看着兩人像買菜講價一樣,拉來拽去,也有點無語,放緩語氣:
“你們不必顧慮,有什麼問題直言就是,我盡量回答。”
“謝謝姑娘……”
星華終于鎮定下來,深吸一口氣,視死如歸般,大吼一聲:
“姑娘,你真的,是男子嗎?!”
“什麼?”
花血牙一怔。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星華喊完,瞬間洩了氣,捂着臉蹲下去,語無倫次。
“是五公子說的,他說你本是男子,卻精通易容秘術……”
“他還說,你的男身本體,是,是個大美人……”
“對不起啊姑娘,不是,對不起啊公子,星華實在是太好奇了,才忍不住跑來問你……”
“星華有罪,望姑娘,不對,望公子寬恕……”
“……”
花血牙看着失态的星華,一時間,也陷入困惑。
不對啊?
按他之前的猜測,星沉星華是放肆門的成員,是莫惜歡派來的演員……
她們倆,不是早就應該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
花血牙微微皺眉,問道:
“究竟怎麼回事?莫惜歡到底對你們說了什麼?”
“那個,就是,放肆門,出逃……”
“姑娘,還是讓奴婢來說明吧。”
星沉再次忍無可忍,打斷星華。
“好。”
星沉就深深一福,向花血牙解釋。
“姑娘,想必您已經知道許多‘真相’,奴婢就不再贅述了。”
“而奴婢與星華,雖然都是放肆門成員,職位卻不高。”
“關于五公子的計劃,一直以來,隻有幾位首領知情。”
“所以,姑娘大可寬心,這些日子,我們并不知道您是男子,是西域聖子,是擊敗莫蛟的‘王牌’。”
“直到昨天,公子才将您的身份告訴我們,并且通知我們,明天,我們将陪您一同出逃。”
“什麼?莫惜歡讓你們也去?”
花血牙大驚,隐隐發怒:
“這麼危險的逃亡之旅,他怎麼能拉上你們……”
“姑娘,您這樣說,就不妥了。”
星沉冷冷打斷。
“我們不僅是您的侍婢,更是放肆門的一員。”
“您與我們,有主仆之誼;放肆門對我們,更有庇護之恩。”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們都有守衛您的職責。”
“您若拒絕,便是将我們置于不仁不義,恕星沉無法苟同。”
“……”
花血牙愕然,不知如何反駁。
“星沉姐姐,你話說得太重啦……”
星華走過去,挽住花血牙的手臂,笑着暖場。
“姑娘,星沉姐姐的意思是,我們早已與你情同家人,怎麼舍得你獨自遠行?”
“更何況,五公子從小錦衣玉食,以後風餐露宿,要是沒兩個丫頭在身邊伺候,恐怕連生活都不能自理呢~”
“噗。”
花血牙聽到這裡,實在沒忍住,笑出聲。
想到“情同家人”,心裡又暖暖的。
一時間,竟也猶豫起來。
“哎呀!抱歉!”
星華突然反應過來,甩開花血牙的手臂,臉頰一紅:
“星華忘記你是男孩子了!”
花血牙笑了笑:
“無妨。”
“所以,你真是男孩子?!”
“是的。”
“天啊……”
星華恍然大悟,感慨萬千:
“之前,我和桃桃聽到五公子說你是男人,還大發雷霆,跑去訓斥他……”
“現在看來,竟然是我們格局小了……”
她攪着手指,又扭捏起來:
“那,你可不可以解除易容術,讓我們看看你的真面目呀?”
“星華,适可而止。”
星沉冷聲提醒。
“可以。”
花血牙卻點頭。
他走到屏風後,抱住雙肩,蠕動肌肉,開始卸除易容術。
星華緊張地捏拳,大氣都不敢出。
星沉也緊張起來,屏住呼吸。
片刻後,花血牙走出來,取下發簪,散落一頭如血紅發。
星沉星華同時愣住。
好半天,星華才捂住嘴巴,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
“老天爺啊……”
“……”
穩重如星沉,臉頰也浮起一絲紅暈。
“女身閉月,男身羞花……”
星華蹲下去,掩面而泣:
“五公子得妻如此,我真是,羨慕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