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的确和林岩就此事有一兩封書信往來。
畢竟此事牽扯衆多,他必須有拿捏林岩的證據。
不過就算是拿到了那封密信也沒有關系,因為那封密信是他找人替寫的,上面的字迹并不是他的字迹,而那個替他寫信的人早已死去,此事死無對證,查到最後也會将他摘得幹幹淨淨。
……
季澤州這邊将永王府的所有金銀查抄,發現居然沒有一點是多出來的,對不上賬的。
表面來看,這位永王是真的很老實,所有的收支都輕輕楚楚,甚至他的衣服,他的吃穿用度都非常節儉。
若是真的牽扯到倒賣武器倒賣私鹽,他應該賺得盆滿缽滿才對,怎麼會如此幹淨?
褚稷找季澤州彙報,季澤州正在國家地圖。
“去這裡看看。”他用手指點了點地圖,京城外一百多公裡外的山腳下,永王府的管家名下的一處莊子。
深夜,季澤州剛囑咐完大理寺的人去調查有關官員,褚稷就又搬來一摞文書。
季澤州:?
季澤州:“我記得今天應該沒有别的事了吧?相關卷宗我都看完了啊?”
褚稷拍拍一尺高的文書,無奈地說道:“沒辦法,這是褚家商行的賬本,以及相關的彙報,最近我們都在忙案子這邊的事情,事情積攢得太多了,人家都催了四五回了!”
季澤州看外面的月色,想到今天早上乖巧喝紅糖雞蛋的夫人,他的心裡就抓心撓肝。
“不行。”季澤州起身,準備往外面去。
褚稷趕緊攔住他,指着一尺高的文件欲哭無淚:“你讓我一個人看這麼多?季澤州,你做個人吧!”
季澤州難得地有了幾分良心,安撫他唯一的貼心幕僚:“沒事我就是去看一眼,馬上就回來。說起來……”他朝外左右看,“濯墨呢?叫他也來批,幾個人快一點。”
褚稷難掩不滿:“他被你派出去盯二皇子那邊了,你什麼時候再找一些幕僚啊,就我們幾個人事情根本處理不完!”
季澤州歎了一口氣,他也不是不懂,隻是這麼長時間,知道他皇子身份的人隻有褚稷濯墨寅虎這三位心腹,最開始沒有這麼多事物,三個人加班加點勉強能完成。
現如今因為皇帝的态度轉變,再加上京中事件頻發,越來越多無法預測的事情發生,定王府确實應該再找幾個人了。
至少要把褚家的事情交付出去。
“今年秋闱之後。”季澤州說道,“我們正式實施計劃,自然有真才實學的人主動到定王府為我們排憂解難。”
得到确定的,還算滿意的回答,褚稷把季澤州放出去,仍然叮囑道:“一定記得回來啊!不然我直接去敲你們家的門!”
馬車停在褚家的偏門外,季澤州下車。
忽然他聽到輕微的磚瓦碰撞聲,他敏銳地擡頭,什麼也沒看見。
深夜,褚家附近沒有動物,難道是老鼠?
季澤州莫名想到這幾日莫名以各種方式死去的官員富商。
季澤州不敢賭,他迅速吩咐道:“我感覺府内可能是進了賊人,快點命所有人都點上火把!”
季澤州跑向正房的方向。
剛走到正房門口,迎面撞上服侍虞衍的丫鬟,他急切地詢問道:“夫人在屋裡嗎?你有看見什麼人嗎?”
丫鬟搖頭,說道:“夫人自己睡覺時不讓我們服侍,我也不清楚。”
季澤州快步向前,高聲呼喚:“娘子!娘子!”
正屋裡沒有點燈,他推開門,就見虞衍穿着裡衣坐在床邊打着哈欠,頭發散亂,看樣子是剛從睡夢中驚醒。
“怎麼了?”虞衍口齒不清地嘟囔。
季澤州走到她面前,将她拉起,警惕地看四周。
虞衍看他這幅模樣,再次問道:“怎麼了?”
季澤州松了一口氣,手上拉着妻子,他懸着的心松懈下來,他捏捏虞衍的手,有些好奇地問:“你的手上怎麼這麼多汗?”
虞衍猛地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在背後抹了兩下,解釋道:“可能是我剛剛……有點熱吧。”
好在季澤州的注意力不在這件事上,他解釋剛剛聽見的聲音,說出自己的猜測:“最近風頭緊,有不少官員因為各種原因死亡,我猜測可能是殺手所為。”
虞衍被點到,腳後跟不動聲色地将夜行衣往床下踢,一邊拉着季澤州的手說道:“沒事的夫君,我們不和任何人有仇冤,怎麼會有人想要來殺你呢?”
季澤州想到永王,還有衛家,他搖頭,卻沒有解釋,隻是說:“謹慎一些,若是我們牽扯到一些利益,就算是無仇無怨,他們也會想要了我的命。”
虞衍想到自己就是潛伏在他身邊的殺手,稍微有些心虛,沒有說話。
全府人将所有角落都探查一遍,确定沒有一絲遺漏,府中沒有進歹人,季澤州才放心地将虞衍帶進正屋。
他想到褚稷還在定王府等他,可是他又害怕真的有人盯上了褚府,他的娘子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可能敵得過歹人?
他思索片刻,将外面的家仆叫進來一兩名,命他們在主屋院子裡候着,保護夫人,他去找褚稷說明情況。
季澤州安撫地摸摸她的手,說道:“我去找褚稷說明一下情況,一會兒就回王府。”
虞衍想到自己床底下的衣服,心中叫苦。
也不知道為什麼季澤州突然回來了,她當時正好從側門上方略過,等看見季澤州的馬車時,她心下一緊,腳步微重,踩響了磚瓦,叫他聽見了。
季澤州來得太快,她隻來得及将衣服換下踢到床底下,裝作剛醒來的模樣。
虞衍裝作善解人意地溫聲勸道:“不要這樣,既然你要忙,就快去吧,褚稷那邊也需要你幫忙拿主意。”
季澤州想到那一尺厚的文書就頭疼。
“快去吧快去吧。”虞衍繼續勸。
“可是……”季澤州猶豫。
虞衍蹙眉,語氣中帶上了責怪:“你若是為了我,将你的事業放下,你這是将我放在了什麼境地?紅顔禍水?”
季澤州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待季澤州離開,她趕緊将床下的衣服撿出來,拍拍上面的灰,将其塞到櫃子裡。
虞衍覺得這樣不行,這樣下去她遲早會暴露!
既然不準備金盆洗手,自己的傷又好得差不多了,這樣的事情可能時有發生。
必須要分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