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順這幾日有些不對勁。
春日正盛,陸順在山間包了片地,整日除了做果脯,還要去山上忙,但他每天早晨都會過來一趟。
“這是我早晨做好的果脯,你嘗嘗怎麼樣?”
徐聽霧一開門,陸順站在家門口,手中端着一盤杏子果脯,雙眼期冀的看着她。
她不好意思拒絕,拿起一塊嘗了嘗,酸甜可口。
“好吃啊。”
徐聽霧真心誇贊,還對他豎起大拇指。
陸順開心的笑起來,又問:“跟酸梅糕比起來會不會酸?”
徐聽霧猶豫着答:“還好吧,酸梅糕好像更酸一些,你這個杏子更甜點。”
“你喜歡吃嗎?”
對方眼中目的太過強烈,徐聽霧有些無措,她讪讪的笑了聲:“我覺得挺好吃的,你不如問下其他人,每個人口味不一樣。”
“不、不用了,喜歡就好。”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陸順又開心起來,他将盤子徐聽霧手裡,轉身跑回家。
徐聽霧在原地愣了會,轉過身來卻見祁黎坐在院子裡等她吃飯,不知道在這看多久了,竟然沒有喊她。
“過來吃飯吧。”
此時才開口喊她。
吃飯時徐聽霧偷偷打量他兩眼,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連她都發覺陸順的心思了,祁黎竟然沒有看出來嗎?
還是,他并不把陸順放在眼中。
“确實有點甜。”
祁黎突然開口,打斷了徐聽霧的沉思,她擡頭看他捏着一半果脯,平靜的品味。
“确實還可以,喜歡你多吃點。”
“那今日酸梅糕要不要多放些糖?”他認真的問。
徐聽霧想原來他還是聽到了啊,擺擺手說:“不用吧,酸梅糕太甜有些膩,你之前做的就挺好的。”
祁黎點點頭,沒再說其他。
今日徐聽霧約了李月,吃過飯後徐聽霧幫祁黎收拾完就出了門。
祁黎一人坐在院中喝茶,聽到外面傳來由遠及近的車轍聲,然後是院門被打開的聲音。正常來說,上午這個時間陸家不會來人,陸順去了山上料理果樹,六嬸則是在看店。
察覺到有異的祁黎,在院中猶豫不過片刻,起身出去看。
陸家門口停着一輛牛車,車上放着幾個竹筐,裡面則是放了滿滿的杏子。從陸家走出兩人,一人是陸順,另一人則是滿頭大汗的牛車的主人。
“陸老闆,那三天之後我再過來送杏。”
祁黎站在門口聽着兩人在談生意上的事,沒太在意,剛要轉身回家時身後傳來陸順的聲音。
他早就看到了祁黎。
“祁公子,好巧,早晨聽霧嘗過了杏脯,我打算多買一些做來賣。”
祁黎對這些事沒有興趣,可他言語中對于徐聽霧的親昵感倒讓祁黎停住腳步。
“聽霧呢?”
聽罷他的嘴角漏出了幾絲玩味的笑,陸順的心思有些明顯,也有故意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意思。
祁黎語氣淡淡的答:“阿霧約了朋友出門,要到下午才回,你若有事我可幫你轉達。”
牛車吱吱呀呀的轉出巷子,兩人各站在自家門口,面上一團和氣,遠遠看去是和睦鄰裡,兩人卻明白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不是着急的事,我等聽霧回來吧。”
徐聽霧再回時已經是傍晚了,今日沒有酒醉,反而是買了一些東西回來,衣裳首飾,精美的擺件,還有兩個藤椅,徐聽霧覺得晚上賞月的時候會用得到,要比坐在闆硬的木椅上舒服太多。
自然,這兩個其中一個是給祁黎準備的。對于此物,祁黎很滿意并且自願服了錢,徐聽霧也是心滿意足。
陸順家的生意近期極好,有好幾日見不到人了,徐聽霧聽說最早一批入市的杏子被他購完,做成果脯後搶售一空。徐聽霧吃過晚飯出門,碰到關店回家的六嬸,六嬸高興地握着她的手說多虧她,徐聽霧不知陸順在六嬸面前誇了她什麼話,隻是幹笑着應下,祁黎在後面跟着走,對此不發一語。
六嬸說陸順總是忙到很晚,才從山上回來,話中有些埋怨心疼,徐聽霧倒覺得話裡面誇陸順的意思比較大。
回去後徐聽霧躺在藤椅上,看着天上的明亮月光,提起這事,祁黎說幼時他的師父師母也是看他最好,每次出門闖了禍回來,不罰他反而還要誇他近日修為又精進了。
徐聽霧想想也是,天下父母總是看自家孩子更好,六嬸覺得陸順優秀是真的,她對陸順的心疼也是真的。她問小時候祁黎是否有被罰過,祁黎搖頭說自己想不起來了。
真是有,祁黎也不會說,他平時表現得平和淡然,徐聽霧可沒忘記掠紅說他骨子裡有多傲嬌狂妄。
兩人的關系就這樣維持着,似乎沒有再進一步,徐聽霧慢慢的就要信了他之前說的話:隻要陪着她就好。
又是一日,韓年跟李月過來做客,從上次喝醉回家後,李月看向韓年的眼神中總是多了些羞澀,韓年對比之前沒有變化,徐聽霧忍不住猜測當晚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趁着韓年不在身邊,她偷偷問了李月,李月臉色登時紅了,支支吾吾地說當晚自己沒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