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不算遠,隻有1.2km。
天色并沒有很晚,天邊還殘存着未淡去的晚霞,足夠明亮,不至于看不清路。
小鎮的路燈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檢修過,若是天色太晚,路燈出了故障,那這一路确實有些駭人了。
陳為陽扭了扭腳踝,随後根據導航的指示開始慢跑。
一路上有不少剛下班的行人,神色匆匆,都趕着回家吃晚飯。
“真是個小地方,連個共享電動車也沒有。”陳為陽表跑邊嚷嚷着。其實1.2km對于慢跑來說真不算太遠,但由于他缺乏鍛煉,沒跑個幾步就已經氣喘籲籲。
這時楊灏江回了個電話過來,陳為陽立馬接了。
“找我有什麼事?”楊灏江的聲音聽上去很疲憊,似乎剛剛耗費了很大的氣力。
“哦,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空,我想來找你。”
楊灏江輕笑了兩聲:“咱們不是剛剛才見過面麼?”
“這不一樣。”陳為陽道,“我就是想來找你。”
“怎麼跟小孩子一樣?”那邊似乎傳來了打火機咔哒的聲音,随後是一聲長長的呼氣聲,“你來吧,我現在有空。”
“我到了。”陳為陽說完,挂斷了電話。
楊灏江剛巧從車上下來,嘴裡叼着一根剛點着的煙,“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怎麼又抽煙?”
“壓力大,習慣了,抽兩根會好很多。”楊灏江笑笑,“怎麼這麼多汗?跑過來的?”
“嗯,自行車停你這了。”
“進去說吧,外邊風大,一會兒吹涼了要感冒了。”楊灏江正說着,陳為陽就重重打了兩個噴嚏,他迅速揉了揉自己的鼻尖:“有點癢。”
楊灏江歎口氣:“一會兒給你煮碗姜糖水。”
陳為陽屁颠屁颠地跟着進了店:“你别忙活了,我不吃姜。”
“不行,你坐着等吧。”
陳為陽面上一副苦瓜相,實則心裡樂開了花。楊灏江就是這種性格,恨不得把每個人都照料到,照料好。
“旅遊淡季,你會虧不?”陳為陽跟着進到了廚房裡,四下張望着。
“我又不隻做這個。”
“哦。”陳為陽點了兩下腦袋,在廚房外邊的桌子旁坐下了。
楊灏江習慣性地圍上了圍裙,圍裙的尺碼有些小,緊緊箍在身上,更展示出他的肌肉線條。
優美,流暢。
陳為陽隻在短視頻上見過,現實中簡直是見所未見。大學宿舍是四人間,兩個直男,還有一個是下位,各個長得都跟個豆芽菜似的,完全滿足不了他内心對另一半的幻想。
而楊灏江就剛剛好。三十歲會疼人,身材好,手藝不錯,有穩定的收入,簡直是完美的擇偶對象。
就是被拒絕了又如何?還從沒他陳為陽得不到手的東西。
就在陳為陽盯着對方背影直發愣時,梁新南打來了視頻。
梁新南是他的前男友,一年前分的手。準确來說是對方單方面糾纏他,得到手後又不珍惜,自己作着作着就把陳為陽的耐心磨得一幹二淨。
現下陳為陽心情不錯,還有空願意同他唠會兒。
“怎麼了?找我有事?”
梁新南表情有些驚訝,似乎不太相信陳為陽會接他的電話。
“你……能原諒我嗎?”
又是這套說辭,陳為陽都聽了八百來遍了。
“不能。”
“啊。”梁新南又裝出一副有些委屈的樣子,“為什麼?我深刻反思過自己了,你能不能……回來?”
陳為陽都聽笑了,他坐姿懶散,态度非常漫不經心:“你的意思是,要我原諒一個當着我的面出軌,并且對我說‘你隻是一個無聊時的玩物’的人嗎?”
“想清楚了梁新南,一開始是你追求我的,我不過是被你逼得緊了才同意的。本來想着嘗試去接受你,結果你給我戴了好大一頂綠帽子。”
梁新南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嘴唇有些顫抖:“不是的……寶寶……你聽我說。”
楊灏江的姜糖水已經煮好了,他盛了一碗,端到了陳為陽的面前 :“趁熱喝。”
“謝謝。”
梁新南很明顯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他立馬精神起來:“誰的聲音?你有人了?”
陳為陽不耐煩地回了一嘴:“能不能說好聽點,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
“你在哪?我要去找你。”
見楊灏江忙完了,陳為陽也沒心思再和他多費口舌,敷衍了幾句就匆忙挂斷了電話。
他舀起一勺姜糖水,放在嘴邊吹了兩吹,之後喂進了嘴裡。
楊灏江對于姜的處理到位,入口的姜味并沒有很濃,而是甜絲絲的滋味一直萦繞在舌尖。熱滾滾的姜糖水進入胃裡,暖烘烘的,很是舒服。
“剛剛那位是誰?說話這麼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