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新南看着陳為陽的背影,跟了上去。
陳為陽的腳步已經有些虛浮,走的時候身形有些晃蕩。梁新南伸出手扶住他的腰,防止他一個不穩摔在地上。
“你别碰我。”陳為陽感覺頭有些暈,渾身使不上勁,他嘗試推開梁新南箍在腰間的手,但手臂酸軟,根本推不開。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梁新南将他扶到沙發上坐好,手卻沒有松開。
梁新南的靠近讓陳為陽感到十分的不适,他本能地想往旁邊挪,最後都無濟于事。
身體開始變得燥熱,意識也逐漸模糊不清。
他平時醉酒可不是這種感覺。
陳為陽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現在身體的種種症狀都不正常,喝了酒後才有的反應,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梁新南給他的酒裡下了藥。
真是卑劣的手段。
“要不我扶你上樓休息?”梁新南假意地問候着,臉上的表情卻已經将他的心情顯露無疑。
得意,還有一種不知名的快感。
陳為陽忽然胃裡升騰起一股惡心感,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梁新南,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梁新南一下子站起身,匆忙要追。
原以為是勢在必得的事,竟沒料到陳為陽一下子掙脫開了他的桎梏。獵物成了唯一的變量,他必須馬上把人抓回來,不然後續發生什麼是他無法控制的。
梁新南想到着,越發着急,可等他趕到門口時,大門外空無一人,連聲音也不曾有,有的隻是一些小蟲子的鳴叫。
掀雲建的地方很偏,不在市中心,周圍也沒有熱鬧的步行街,沒有交通工具很難離開。
這樣一來,即使可以肯定陳為陽跑不遠,但搜尋難度卻大大的增加了。
周圍都是精心修造的園林,遮蔽物足夠多,根本沒辦法在短時間内将人找出來。
梁新南不願放棄,他那藥效很強,陳為陽應當挺不了多久,他在這附近多逛幾圈,一定可以找到的。
“梁先生,江老闆有事找您。”一名侍應生追了過來,畢恭畢敬地朝梁新南說道。
梁新南無法,隻好先暫停找人的動作,轉身跟着侍應生走了。
“你沒事吧?”等到人徹底離開後,楊灏江挪了挪身子,将躲藏在他身後的陳為陽拉了出來,“他走了。”
陳為陽此刻的身子軟得像一灘泥,完全沒辦法站起來,隻能靠在楊灏江身上,借力站着。
他的神智還沒有完全混亂,趁自己還能思考連忙開了口:“你帶我去個沒人的房間,我可能被下藥了。”
楊灏江皺了皺眉,這人他剛剛在梁新南身邊瞄到過,他也無法确定這究竟是不是對方下的圈套。
“帶我去,求你。”陳為陽見他沒什麼反應,而自己的理智即将到達臨界值,又開口催促了一番。
陳為陽語氣懇切,楊灏江這人本就熱心,最後還是替他找了一間無人的房間。
誰知房門剛一關上,陳為陽就幹脆利落地上了鎖。
心裡知道不能把楊灏江留下來,但行動卻自然而然地想挽留。
他的嘴唇已經被他咬出了血,整個人面色潮紅,看上去已經忍耐了許久。此時藥效與醉酒同時在他體内發作,他渾身難受,卻又得不到纾解。
他掙紮着擡眼,看向站在一旁冷眼瞧着他,生怕他有什麼舉動的楊灏江,輕輕吐出一口氣,最後下定決心一般,一把卸下了罩在頭上的面具。
“為陽?”楊灏江的雙眼立馬瞪大,像是難以置信一般。他的手伸出去,但又向後縮了縮,頓在了半空,“你不是……”
陳為陽什麼也沒說,直接沖進了浴室,順手上了鎖。他現在頭脹痛得厲害,沒辦法正常面對他人,不想讓楊灏江看見自己這般狼狽的模樣。
花灑被打開,冰涼的水噴灑而下,淋濕了他身上的白色襯衫。他雙腿發軟,站不住,跌坐在瓷磚地面上。
楊灏江在外面猛拍着門,震得牆面似乎都在顫抖:“你還好嗎?開開門行嗎?”
門内無人應答,隻有嘩嘩的水流聲。
楊灏江心跳得如擂鼓,腦中嗡嗡作響,思緒亂成一團。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像一隻即将撲向火焰的飛蛾,焦躁卻又沒法停止。
他隻知道不能将陳為陽一個人關在浴室裡,他的狀态太糟糕了,像是被人奪走了精魄,說不準會出什麼事。
水流聲不止,楊灏江站在門外,門鎖質量太好,他一下子沒辦法破門而入。時間仿佛拉長了無數倍,一分一秒的過去都落在他的心頭,如同鼓槌用力砸向鼓面,強力有聲。
楊灏江沒辦法再耗下去,他出了房間,将房門帶上。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層樓有一間工具房,或許有辦法能把門鎖拆下來。
他滿頭是汗,心急如焚地取了工具回來。
“小楊?你拿着把錘子做什麼?”江遲崖手中攬着一位嬌滴滴的美人,迎面走了上來。
楊灏江心道不好,但還是鎮定自若,露出一副笑容:“有客人房間的水龍頭壞了,要我去修。”
“這樣啊。”江遲崖點了點頭,他似乎喝得有點多,沒有在乎陳為陽去哪,也沒細想拿錘子修水龍頭對不對,得到答案後就摟着人走了,“要是有人找我,就說我休息了。”
“是。”楊灏江輕輕呼出一口氣。
幸好江遲崖沒有過多追究。
送走江遲崖這尊大佛,他立馬回到了陳為陽所在的房間,對準浴室的門就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