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從上一次被坑之後,行事愈發小心,下朝之後,在察覺無人跟随之後,阿沅立刻換了身份去見周如晦。
周如晦還沒有醒,阿沅坐在床邊的凳子看着他。
一直把他盯醒了。
周如晦沒想到白天阿沅還在,他疑惑:“你主子還真是寵你。”不然怎麼會讓你這麼久不歸。
阿沅心道我都回來了。
阿沅:“你餓了麼,我喂你吃粥。”
周如晦嗯了一聲,阿沅吹一口才舍得給周如晦吃。
吃到最後,阿沅又開始黏着周如晦,周如晦眼尾微紅,他不會什麼穢語,隻說了三個字,就被堵住了嘴。
“白日宣、嗚”
到了下午,周如晦終于換上了衣服。
阿沅問他想去哪,上次見面周如晦明顯是想出宮,所以阿沅才會帶他出來。
周如晦沒想到阿沅是懷着這樣的心思,他遲疑了片刻,才說:“寒落寺。”
是一個高僧聚集的地方。
阿沅點了點頭,帶着周如晦去了寒落寺。
路上周如晦問她:“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阿沅:“情之所鐘,一往情深。”她随意說了兩個詞,但腦子确實是熟悉的眉眼。
但周如晦卻沉默了,一直到寒落寺,他都沒有說話。
周如晦明顯懂佛法的,他安靜注視着佛,像是在凝望自己的靈魂,而後他去尋找高僧,高僧見到周如晦臉色大驚,高僧瞥向阿沅,周如晦不好意思:“我想和高僧單獨說些話。”
阿沅自然願意。
周如晦不知和高僧說了什麼,高僧對他們很敬重。
入夜阿沅将周如晦送回去了,他們約定了初三見面。
阿沅調查了一些皇後的事情,但和大部分知道的一樣,皇後溫婉賢淑,除了在汐月公主十三歲早亡外,并沒有什麼特殊。
在阿沅的算計挑撥下,幾個皇子争得你死我活。
他們互翻家底,直接把謀得皇位爆了出來,皇帝震怒,直接将他們全部關入大牢。
做為發現謀逆的功臣,阿沅再次擢升,成為丞相。
她年紀輕輕成為丞相,一大部分是她的心計,還有一部分是方姝的協助。
因為三位皇子去了大牢,阿沅清閑了幾日,她去了青樓,她自然沒有去尋歡作樂,隻是學習,她想讓周如晦更開心些,不得不說,她學會了不少法子,還學到了精髓,她隻覺得自己以前玩得太淺薄了。
初三,阿沅再次将周如晦帶出去,隻是這一次她不再讓周如晦失去意識,隻是周如晦兩天沒下來床。
阿沅隻好裝乖哄他。
皇帝神色不錯,阿沅也就告病了兩日。
待周如晦休息好,他們再次去了寒落寺。
這一次自然也是周如晦單獨見高僧。
阿沅随意找了地方半倚在那裡。
山間幽靜,鳥啾蟲鳴,好不惬意。
就在阿沅享受這片美景的時候,一個人在她面前走過,阿沅突然起身,她臉頰僵硬,腳步不受控制跟了上去。
阿沅沒有僞裝自己的腳步聲,那個人很快就察覺到了,他轉過頭冷淡說:“姑娘為何跟着在下。”
面前的這個男人帶着一絲沉默之意,但就像潛伏的猛獸,決不能輕易惹惱。
男人正是六年前阿沅差點被打死時救她的人,也是跟在女孩身後的男人。
這個男人一定知道女孩的身份,女孩就像執念,一直禁锢着阿沅。
電光火石之間,她眼底凝出淚光:“你還記得我麼,恩人。”演戲于她不過小事一樁。
男人明顯疑惑了,阿沅說:“六年前護城河,你和一個女孩救了奴家,還給奴家一瓶藥。”雖然那藥很快又收回去了,還被嫌棄丢了。
六年不算遠,男人很快就想到了,男人沒想到六年前那個髒兮兮的小乞丐搖身一變竟然變成明豔的美人。
男人臉色變好了些:“果然時也命也,人生境遇難以預測,當年種下的因竟然結出如此的果。”
阿沅害羞一笑:“我能活命全靠兩位恩人,不知可否告知奴家身份,好讓奴家報答。”
男人遲疑了一刻,旋即他道:“當日不過舉手之勞,況且小姐也見不到故人了。”
這一句話如同雷霆,震得阿沅一驚:“她怎麼了?”
男人知道這話有歧義,小姐自然是無事的,隻是她早已不如當年那般有潑天的富貴,原本男人可以說真話,但見到阿沅這幅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不再多言,任由阿沅所想。
阿沅坐在那裡,六年的執念,化成了一句見不到故人。
阿沅幾乎麻木。
男人見此,離開了此地,去了佛寺,佛寺之中,男人見到了故人。
周如晦坐在椅子上,高僧眼眶微濕,十分痛苦,見到男人來了,高僧離開了。
男人莫名想起了阿沅,若剛才那個女子知道當年的小姐是男扮女裝,如今也在寺廟之中,或許是另一種境遇了。
但小姐身份複雜,男人不願惹事。
男人跪在地上,喊了一句:“殿下,許久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