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了下來,“我喜歡孩子,我之前有一個弟弟,也像他一樣活潑,見到他讓我想起了我的弟弟。”
當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小魔族突然出現了,沖着老人扮着鬼臉:“我就說她一定喜歡我。”
我見着小魔族這樣有精力的樣子,突然笑了:“隻要你不在我寫作業的時候出現,我就會陪你玩。”
小魔族聽完很開心的樣子,對我撒嬌說:“那我想去公園玩,這個老頭一直不想讓我去那裡。”
我将目光落在了老人身上,老人有些為難,但小魔族的目光過于期待,老人不得已道:“那你一定不能離開姐姐。”
我帶着小魔族去了公園,小魔族跟着一群小孩子活潑的跑來跑去,草坪上是自然的殘香,還有幾隻松鼠跑來跑去,我坐在樹下,開始畫畫,太陽終于隐約落下,小魔族跑了回來,他滿頭是汗,但眼裡是之前很少見的快樂,他問:“你在畫什麼?”
我将畫拿了出來,遞給了他,上面是他快樂的容顔。
他一下子愣住了:“沒想到這是姐姐你看到我的樣子,我真希望我永遠這樣啊。”
他難得這樣小大人的模樣,我安慰:“你可以一直這樣快樂。”
聽到這句話,小魔族的表情變得寂寥了起來,他其實也就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露出這樣的表情讓他像一個小大人一樣。
小魔族:“我不可能永遠是個孩子。”
“我知道,你比很多人想得都多,也比很多人都努力。”面對這樣正經的小魔族,我都忍不住認真一些。
小魔族沒想到我竟然會這樣真摯的回答他,一時有些茫然。
我摸了摸他的頭,意有所指:“年少快樂的時間是很短暫的,需要付出許多人的努力,既然身上寄托着許多人的期待,那就活下去,活到最後,這樣不好麼。”
小魔族茫然的目光漸漸聚起了猶疑的光,大概我這話過于戳心,讓他神色更凝重了。
“姐姐,你為什麼這麼說?”小魔族從未喊過我姐姐,于他而言也更像是一種示弱,魔族很少示弱,除非在攻擊前的時候。
“我隻是心有所感,我過去也擁有一個這樣甜蜜的童年,有愛過我的父母,和我經常打鬧卻會在危險來臨前護住我的弟弟,現在我出門遊學,不在他們身邊,很是想念,我不希望他們失望。”
我突然想起遙遠的過去,那個在進入聖殿前遙遠的過去。
小魔族聽出我語氣中的寂寥,他身上那副危機感淡了不少,我的話似乎也戳中了他的心事,他表情看起來也有些難過:“我也很想念我的哥哥,他将我送過來,但我卻很想念他,我會努力的。”
小魔族說話沒頭沒尾,但我卻知道怎麼回事,小魔族一直想變強,無論是在作業的時候偷襲我,還是和我出來玩,都是在用他的方式變強。
帶他的老人并不知道這件事,大概讓小魔族安穩的待在這裡就已經足夠消耗那位老人的力量了,老人已經無暇顧及太多的事。
這個小魔族是魔界魔王的第七子,他有一個親哥哥,他哥哥原本該是未來魔界的繼承人,可惜魔王死得突然,魔王的另一個兒子搶先繼承了王位,對其他兄弟開始誅殺。
小魔族的哥哥讓自己的親信帶小魔族來人間躲避,而哥哥留在魔族召集殘黨抵抗新任魔王。
小魔族一直在藏匿着身份,知道他身份的人,是不能存在世間的,所以哪怕我知道全部也不會說出一句。
我帶着小魔族回到了公寓,天氣已經徹底暗了,厚重的烏雲遮住了月亮,我察覺到了其他魔族殘存的氣息。
但離這裡很遠,遠到我大概需要很久才能和這抹氣息碰到。
我安穩的寫完了作業,開始按部就班的上課。
過了一個周,布麗奇特說的舞會開始了,但大部分人已經對這個舞會沒有興趣了。
因為聖殿頒布了一個任務,那就是去霍爾山脈摘來一朵雪堇花,凡是摘到雪堇花的人都會得到聖女的祝福。
不是所有人都想參加舞會,但所有人都希望得到聖女的祝福。
當我去想布麗奇特所說的舞會時,來的人果然不多,布麗奇特見到我臉上難得苦笑:“原本真的想熱鬧一點的,奈何大家對聖女更有興趣呢。”
我笑道:“聖女不可能垂憐所有人,既然如此,我願意珍視真心邀請我的朋友。”
布麗奇特:“那美麗的小姐,你願意和我一起跳舞麼。”
我其實不太擅長跳舞,但好在布麗奇特舞技高超,完美的掩飾了我的生疏。
一舞完畢,我們坐在一旁,我喝着果汁,布麗奇特突然坐在我旁邊,問我:“你怎麼看待聖女。”
我愣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的,左手撫上了右手,連聲音都低了兩度才說出口:“一個遙遠的永遠觸及不到的人。”
布麗奇特沒想到我竟然對聖女是這樣的評價,她掩住口輕聲笑:“你果然和其他人很不同,有人敬畏聖女,有人豔羨聖女,有人嫉妒聖女,隻有你,無視聖女。”
還未等我說什麼,一個男生出現,我知道他,是這個舞會的主人,公爵之子米洛。
米洛見到我說:“我聽聞有一個女孩在上學第一天就企圖闖入教導主任的結界,就是你吧,你看起來很不同。”
沒想到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有人說這件事,早知道我甯可晚去一天了。
米洛:“其實我有事相求。”
我:?
米洛:“我希望我們組隊,我想去霍爾山脈摘雪堇花,希望借助你和布麗奇特的力量。”
我剛要說話,一個熟悉的男聲插入其中:“你們也在談霍爾山脈的事。”
三個人望向說話的人,竟然是多米尼克。
在上一次我弄髒他的衣服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了,沒想到他竟然來米洛的舞會了。
布麗奇特抿開蕾絲扇,擋住半面臉容,語氣似乎帶着敬意,但在扇子的遮擋下,這股敬意若有若無:“沒想到您竟然來了。”
多米尼克沒搭理布麗奇特,而是看向我,用一種質問的語氣:“你要和他們一起去霍爾山脈。”
這裡彌漫着一種古怪的氣氛,似乎我說去亦或是不去,都會有人生氣。
“我去或是不去,似乎和你沒什麼關系吧。”我将疑惑問了出來。
“當然沒問題,我隻是想問,如果你想去,那你們的小隊願不願意加上我。”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态度,但剛才那種古怪的氣氛卻消失了。
幾雙眼睛看着我,我說:“我可以去,但我并不喜歡打鬥。”
布麗奇特打了圓場:“有米洛和多米尼克在,一定不會有淑女出手的機會。”
我們約定第二天早上走,等第二天早上我收拾好,小魔族從窗戶問我:“你要出門?”
我帶好帽子:“是啊。”
小魔族:“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我:“一個月。”
小魔族:“一個月啊,我會變得更厲害的。”
我笑了笑:“我知道,你成長很快的。”
說完這句話,我擺了擺手:“我如果如願回來之後,帶你出去吃飯啊。”
小魔族臉頰帶着笑:“好。”
我順利和布麗奇特他們彙合,我們幾乎是最晚到霍爾山脈的,這一路上,可以感覺到這其中路程多麼艱難,随處可見的魔法痕迹就已經暴露了路上有多少驚心動魄的戰鬥。
米洛心有餘悸說:“如果不是我們來這麼晚,可能就要和他們碰上了。”
布麗奇特:“也許有人早就采到了雪堇花了。”
米洛也知道這個可能,他有些洩氣,但很快又道:“雪堇花又不是隻有一朵,在霍爾山脈,雪堇花雖然稀少,但我大概知道在哪會有。”
米洛雖然是個大少爺,但有些學識,他帶的路幾乎是對的,這也意味着會遇到之前感慨過的棘手的敵人。
果然,在最後的路程之中,遇到了許多棘手的對手。
好在無論是多米尼克還是布麗奇特,亦或是米洛,都在魔法上頗有手段,苦苦熬到了終局,但在這個山脈之中,隐藏着的厲害角色實在太多了,最後是一個明媚熱烈的少女取得了雪堇花。
少女大大的舒展了身體,随即放下了胳膊,少女望着一群無力戰鬥的人,輕松說:“我赢了。”
其他人失魂落魄,就在這時,聖殿的人整齊的來了。
為首的是蘭斯。
蘭斯說:“我将贈與你聖女的祝福。”
蘭斯指尖點在少女的眉心,一抹明光在她四周萦繞,最後陷入皮膚之中。
少女撇嘴:“聖女不來麼。”
蘭斯:“聖女有她的職責。”
少女:“沒意思。”
蘭斯望着少女,隻說道:“聖女來了便有意思麼。”
少女輕哼一聲:“霍爾山脈的雪堇花雖然難尋,但絕非隻有這麼幾朵,有人在聖殿發出消息之前就挖走了大部分的雪堇花,隻留下了幾朵,故意讓我們聚在一群争鬥。
不過聖殿的目的并不是為了我們自相殘殺,雖然沒有人會承認,但這裡面有聖殿的人吧,就是為了防止有人死了,再說,聖殿擁有全國最珍貴的東西,也不差這幾朵花,你來這裡,給我祝福隻是順帶的,可你現在還不承認你的目的,所以沒意思。”
蘭斯聽完少女的話,目光有些驚訝,他重新打量少女,大概注視了幾十秒,随後才緩緩說:“聖殿的目的的确不是雪堇花,而是各位優秀的人才,聖女希望在這一次的比試中選出一些人才,暫時幫聖殿一個小忙。”
往日聖殿的人都是高高在上,幾乎沒有人像蘭斯這樣如遇春風的人物,當蘭斯說完這句話後,大部分人都期待被聖殿選上。
就連第一的少女也很是期待。
布麗奇特再次抿開蕾絲扇,遮住她完美的容顔:“聖殿打一個棒子給個甜棗,究竟想要做什麼。”
多米尼克悄無聲息走到我身側:“你知道吧。”
我瞪了他一眼。
蘭斯說:“大家請回吧,聖殿會将請柬在今夜送到。”
回到了住處,我坐在桌子前,倒了一杯水,久久未飲下。
過了一會,有人敲了門,我打開門,是蘭斯。
沒想到這麼晚蘭斯會來找我,蘭斯開門見山說道:“今夜城市魔氣很濃,我怕……”
蘭斯沒說下去,但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想守護我,就像在聖殿一樣。
我給他倒了杯水,在蘭斯的注視下,我反而想找些事情去做,我拿出一本曆史書,開始看起,厚重的曆史讓我眼皮直打架。
蘭斯說:“您先休息吧。”
我活動了一下四肢,躺在床上,蘭斯坐在帷幕下,他終于展露他的疑惑:“為什麼要進行這一次的比試。”
我:“為了未來。”
我昏昏欲睡,突然有熟悉的氣息自遠處侵入,我一下子清醒了,。
有人在這時敲了敲窗,蘭斯打開窗,竟然是多米尼克。
多米尼克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有驚異,有不解,更多的是疑惑。
蘭斯:“殿下深夜闖入女子的房間,可否有解釋。”
多米尼克大概被蘭斯身上的正派糊弄了一瞬,但随後他立刻反應過來:“明明是你先來的,可别隻扣我一個人髒水。”
蘭斯:“我曾經許諾做為她的騎士,你呢。”
多米尼克:……
他今晚腦子是轉不了麼,為什麼最有前途的蘭斯會說出這樣的胡話。
我已經收拾好,準備出門,多米尼克見到我走,勉強恢複了理智,喊了我一嗓子,“你别走,我有事問你,為什麼聖殿沒選我。”
我露出一臉疑惑的模樣:“蘭斯才是聖殿的人,你問我做什麼?”
當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多米尼克也覺得他的問題如此的愚蠢。
他一時也無言了。
我對多米尼克說:“我要去做一件事,你要麼閉嘴,要麼走。”
大概我一向在多米尼克面前都是好脾氣的樣子,從未這樣嚴厲過,他也難得正經道:“好的,我閉嘴。”
我:“那就沖着聖女發誓吧。”
多米尼克沖着聖女發誓,我能感覺到沒多少誠意,但聊勝于無。
我走到了樓下,四周房屋緊閉,因為這個地方不算安全,每天發生什麼都不意外。
魔氣愈發的近了。
甚至就在四周。
我找到魔氣的源頭,見到了熟悉的兩個……魔族。
老人和小魔族。
老人渾身都是傷,而小魔族也好不到哪裡去,高懸的月亮下,是雙翼的魔族。
我心知是一場大戰,卻不得站出來,我站在了小魔族面前。
雙翼的魔族見到我之後,他明顯謹慎了許多:“人類為什麼會插手魔族内部的事物,你知道你要守護的是魔族麼?”
這個世界人族和魔族都存在,魔族可以化身為人類模樣,但時間不會長,小魔族其實也就是一個小孩的樣子。
如今魔族和人族關系緊張。
雙翼魔族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小魔族明顯緊張了,我淡淡說:“我當然知道,我隻做我想做的事情。”
小魔族突然愣住了,他幾乎是不可置信,目不轉睛的望着我。
我沖了出去,手執雙刃,我的動作可以稱之為迅速,又在雙刃傷施了魔法,雙翼魔族一時之間落了下風,而這時蘭斯也出手了,雙翼魔族敗逃。
小魔族:“你為什麼救我,剛才說的是借口吧。”
我:“我想救就救了,誰叫我是你鄰居呢,感謝你的運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