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樾離花離得遠,又特意蒙住口鼻,故此神志尚算清醒。
如今站在西府海棠邊上,嗅着花香摻着安神香的氣息。毫不相幹的甜香與清遠悠長的藥香交織在一起,使丹田漸漸凝出一團火,吞噬着理智與清醒。
不等他有其他動作,察覺到額頭涼意的魏如霜猶如落水後攀上了救命稻草,牢牢抓着那隻手,恨不得将整個身子貼上去摩挲。
“阿若你先松開我。”
說完他才意識到阿若還聽不見,隻能稍用些力氣将手抽出來,可魏如霜緊緊貼合在涼意的源頭,他掙脫懷抱必然經過一番波瀾起伏。
怕動作太快傷了阿若,可動作太慢感覺又太真切。滑膩的觸感攪動着他的心弦,小獸般輕柔微喘的呼吸掃過邢樾頸間,酥麻的觸感蔓延到全身。
魏如霜嘟哝道:“你就會欺負我,我不松開。”
呓語般的回答讓喜悅一瞬間蓋過了其他情緒,邢樾另一隻手撫上魏如霜的鬓發,靠在她耳畔低聲追問:“阿若能聽見我說話了?”
那張小臉偏偏不安分地來回蹭、撩撥着,臉貼上臉,發纏上發,含糊不清地哼了一聲“嗯”。
聽到肯定答複,心髒不由自主地狠狠震動了兩下。忍着喉頭的幹澀,邢樾将人整個摟在懷裡,再次确認:“阿若知道我是誰嗎?”
懷裡的人忽然停下動作,瓷白的小臉緩緩仰起,朦胧含情的眼神像是蒙上了一層紗,嘴角向下一撇,帶着哭腔罵道:“狗男人,就會欺負我。”
名為理智的高樓轟一聲塌了,周身溫度蓦然升高。邢樾悶聲笑了起來,胸腔裡的震動帶着兩個彼此相依的身子為之共鳴,桎梏在腰間的手臂猛地發力,竟直接将人提了起來。
一下沒了着力點,魏如霜低聲驚呼:“你要做什麼?”
邢樾不回答她,繼續下一步動作,魏如霜慌亂之下隻得雙臂牢牢摟着那人的脖頸,細腿攀上勁腰。
憑着腦海中的位置,邢樾于黑夜中行走如履平地,就這樣半摟半抱走到了燃着安神香的香爐旁,一杯冷茶澆滅了罪魁禍首。
直到身子跌落到錦被裡,微涼的緞面擦過火熱的臉頰,方才找回一點清醒。
往事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現,預料到之後會發生的事情,魏如霜手裡攥着男人的衣襟,顫聲求道:“我不要了,你放開我。”
手指被一根一根輕輕掰開,手掌被帶着繭子的手心死死握住,頭頂傳來的話帶着不容置疑的語氣。
“晚了。”
像是打磨珍貴的美玉,一層一層的外皮被剝掉,露出裡面羊脂般的質地,瑩潤白皙,讓人看一眼就舍不得挪開目光。
香料的催動下,微小的刺激也被無限放大,每一個動作都引得身下的人微微顫抖,細細碎碎的喘息從嗓子間溢出,又給炙熱的環境添了一把火。
作亂的雙唇越往下,引起的戰栗越洶湧。
最珍貴的寶藏永遠藏在最深處的隐秘角落裡,他俯下身,她仰起頭。
破碎的求饒聲接連不斷,馳騁肆虐的唇齒不留半分情面,渾身的血液都被男人的惡行點燃。
“不要!”越來越過分的動作引起了一聲驚呼。他怎麼可以……
魏如霜纏緊雙腿,掙紮着要起身,卻被一隻大手反手将她的手腕扣住,另一隻手牢牢握住藕節一般的腿。
帶着笑意的聲音蒙在被子裡,聽起來悶悶的,卻讓人徹底化成一灘水。
“讓我好好疼疼阿若。”
有時飛升雲端,下一刻直直墜落深谷,鬓邊的汗水夾雜着淚水洇濕了一片錦緞。即便如此,肆虐的狂風也始終不肯饒恕這顆柔弱的細草,必須裹挾着她,強迫她承受自己的狂浪。
直至指尖的力氣也被抽走。
喘息終于停下時,天邊已露魚肚白,被迫看了一夜春色的繁星點點終于羞得躲回家去。
靠在汗涔涔的胸膛,兩人的發絲纏繞得難解難分,身上黏膩的感覺實在不好受,魏如霜推了推腰間的手臂,啞着嗓子道:“讓開,我要沐浴。”
手臂不情願地松開,随之而來的是男人委屈的聲音,“阿若這才叫提上褲子就不認人。”
還沒穿褲子的魏如霜:“……”
魏如霜撿起床腳皺成抹布的中衣随意套在身上,拖着步子逃離男人身邊。
背後傳來的笑聲宛如一頭吃飽後惬意餍足的兇獸,大發善心放走了獵物,誰知獵物始終掌握在它的掌心。
。
原以為前天沒睡好昨天回去補覺,誰料昨天也沒睡好今天更困,給病人診脈的時候眯上眼都能睡着。
尤其是看着邢樾神清氣爽,手上搗藥的動作飛快,魏如霜的怒氣騰一下洶湧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