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過是一些不太入流,隻能被稱為自娛自樂的文章而已。”
歇洛克大笑起來,“雷斯垂德!這裡可是一位專家!為什麼不向專家請教?”
雷斯垂德也有些意動。
由偵探推薦的撰稿人作品可能會帶來奇效。
雖然能在深淵中自如行動的存在不可能是常人,可這位華生醫生看起來待人非常友善,連帶着偵探在他身邊的時候似乎也變得好交流了些,隻是不知道請醫生幫忙,需要付出的代價又是什麼。
如同之前載着他們來到貝克街的【無面人的馬車】,想要讓它送人載物到指定的目的地,就需要付出足夠的靈魂,雷斯垂德甚至覺得每個月都有五分之一死刑犯的靈魂都被無面人和它的黑馬吃掉。
于是雷斯垂德試探地問道:
“如果想請華生醫生撰稿,我們要付出什麼代價?”
“代價?”
約翰一愣。
他覺得這個詞用得很是古怪,于是糾結了一會兒,也小心地反問。
“嗯,代價,或者說報酬……難道不就是稿費?”
雷斯垂德驚喜,“隻要你願意的話……哦對了……”
他覺得自己接下來的話,對于一個非人存在來說,可能多少有些得寸進尺。
“我們是有審稿機制的。”
也就是說,稿件不一定能都發得出去。
“不過隻要投稿的話,我們都會支付稿費。”
畢竟從對方剛才的話語來看,他還是很在乎自己能獲得的稿費的。
約翰喜出望外,“那可真是太棒了。”
“哦對了!回頭可能還有件事……”
不過那也是回頭的事情了。
幾天後。
倫敦街頭的大街小巷裡,報童們叫賣時候大聲說着——
“奇異的兇殺案真相水落石出,制作毒藥的竟然是一位車夫!”
“新星撰稿人約翰·華生先生,記錄他的偵探朋友歇洛克·福爾摩斯破案全過程!”
“精彩絕倫!絕對震撼!”
一位穿着鬥篷,頭戴禮帽的紳士和其他人一樣從報童那裡買走一份報紙。
他半靠在有着純白監獄牆壁的外圍,看向手中的文字,理解其中蘊含的信息。
然後他嘟囔着。
“真是頗具浪漫主義色調的描述,和他的日記一樣。”
“但沒有提及任何關于神秘側的信息,強調了毒藥的危害性。”
“最後……”
他看見雷斯垂德從監獄門裡走出來,像是有些驚訝和好奇看見他真的出現在了這裡。
監獄門口目不斜視的守衛,還穿着中世紀盔甲的複古樣式。
距離這裡不遠處就是倫敦最大的教堂,白鴿會因為震耳的鐘聲撲閃着翅膀飛向天際,但也會和普通人一樣不約而同地會忽視這裡。
雷斯垂德腳步匆匆地走到他面前。
“福爾摩斯先生,請代我向華生醫生問好,另外無比感謝他精妙的文筆,替我們掩飾了神秘側的信息,還出了主意,讓大衆認為我們成功逮捕了犯人。”
他們請善于便裝易容的使者僞裝成人形的霍普,重新“被逮捕”一次,這樣就能惶惶不安的倫敦都安心下來。
這件事交由葛萊森去辦了,雷斯垂德他們則帶着真正的霍普,來到針對特别關押惡魔和超凡生物的監獄進行審訊。
現在他将裝得厚厚的信封交給偵探。
“這是和醫生說好的報酬。”
歇洛克接過信封,和報紙一起放好。
然後他拿出一枚戒指。
一枚銀光閃閃的女戒。
看起來已經被人重新擦拭過。
雷斯垂德一愣,“這是……?”
“如你所想,雷斯垂德。”
“這是霍普最後想撿回來的那枚戒指。”
“主啊……我以為它已經徹底消失在了下水道裡。”
“是的,我是指,按理說的确應該是這樣。”
“但華生特意找到了疏通下水管道的工人,請他們在那裡找到這枚戒指,不出意外的話,你給的這筆稿費裡将有大半都會花費這筆費用上。”
雷斯垂德一時失言。
最後他小心珍重地接過這枚戒指,誠懇地說道:
“謝謝……感謝華生醫生的好心,想必主會保佑這樣的好心人。”
歇洛克說道:“我倒是覺得是他保佑你們還差不多。”
“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實驗最後還有一些小步驟沒有完成。”
雷斯垂德目送着他離開,重新走進這間特别的監獄之中。
單獨的牢房裡,皮毛斑駁的花馬像是快要撐不住了。
支林破碎的靈魂即将消散之際,雷斯垂德将那枚銀色的女戒放在了它的臉旁。
他低聲說道:“霍普,你的罪惡不可寬恕,即使死後也應當付出代價。”
“但……你應當有告别的權利。”
“因為你并非惡魔,這是對人的慈悲。”
馬兒微微睜開一隻眼,雷斯垂德從它的那隻獨眼裡看到了淚水。
霍普努力使自己的頭輕輕偏過一個角度,最後親吻了一下那枚曾經屬于愛人的戒指。
【血字的研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