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洛克抽着煙鬥問道:
“那麼你的依據是?”
“呃,你看,因為他去的地方明顯是二十多年前的金玫瑰莊園……不過,那時的莊園不可能發生了那種規模的屠殺,否則報紙上早就是風言風語。”
而現在歇洛克找出來的老報紙上沒有任何一件事,能與艾倫剛才說的經曆對上。
于是約翰絞盡腦汁,又說出另一個猜想。
“會不會是與金玫瑰莊園極其相似的另一個莊園?”
艾倫搖頭,“先生們,在這個夢醒後,我特意去了一趟如今的金玫瑰莊園,正門門口的景色和我夢中的一模一樣,連我在夢裡逃出來的牆角那裡,有一棵歪脖子樹生長的角度都别無二緻!”
“隻不過我那天所見,也如報紙上這樣。”
“莊園不再豪華,隻顯得殘破,而我隻是想找到之前提醒我的馬夫,好好感謝他……再提醒他最好也快點離開那種鬼地方。”
歇洛克放下煙鬥,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
“那麼我的建議是,不如親自去那裡看看。”
三人一起離開,站在街邊喚來馬車。
随着車夫揚鞭驅使,馬車快速奔馳,濃霧就像缥缈的洋流一般從車廂兩側流淌。
當艾倫看向窗外的時候,有些驚訝地發現,自己之前像怎麼走不出去的街道,此刻已經被甩在了身後。
随着濃霧漸散,當人能直觀感受到太陽的暖意時,他們已經來到倫敦郊區附近。
“先生們,金玫瑰莊園到了。”
馬車停下。
歇洛克第一個跳下車,艾倫看去的時候,恰好看見這位據說大名鼎鼎的偵探将車錢遞給車夫。
但他給的車錢似乎有些不同尋常,像是閃閃發光的玻璃珠。
然而當艾倫再定睛看去的時候,那些玻璃珠又成了普通的錢币。
車夫對他笑了笑。
艾倫打了個哆嗦,連忙跟下車來。
入眼所見,正如報紙上那樣,甚至還要比照片上的更荒涼幾分。
約翰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腰間的槍套上。
他提防這裡不僅有郊狼,可能還有不懷好心的歹徒。
歇洛克說道:“不用擔心,至少我對我的身手是有信心的,保護我們不是問題。”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舍友遠比表現出來的更精通格鬥,或是其他某些超凡力量,不過……
“我帶上這些,會讓我們更有保障,更何況,萬一發生上一次的情況,即使相隔得遠,我還能幫上忙。”約翰說道。
歇洛克頓了頓,然後點頭。
三人用手杖撥開雜草,走進莊園之中。
莊園的大門已經倒塌,正對鏽迹斑斑鐵門的是一座噴泉池。
這座噴泉實在精美,又頗具特色。
它以福音教七天使為主題,雕刻了栩栩如生的天使來到人間的形象。
從靠近風化破損池邊的石像來看,仍舊能看得出這是出自大家的得意手筆,不過水池中心的天使大多缺頭少尾,看起來是被附近的流浪漢硬是敲下拿去賣錢。
歇洛克繞着噴泉走了幾圈。
他的目光從地上和池邊掃過。
“有人剛來這裡。”
另外兩人一驚,連忙打起精神。
又往前走,來到門前的時候,果然一把長劍猛地從草叢裡橫向掃來。
這把劍極為鋒利,經過之處高于人肩頭的雜草隻是輕輕一碰,就從中削斷。
感覺這把劍如果繼續向前,哪怕碰到的是人的頭顱,也能像削開草莖一樣直接分成兩段。
但它來得如此安靜又迅敏,手持這把長劍的像是一位訓練有素的刺客,在手槍和火藥橫行的年代裡,這人仍舊恪守古時戰場戰鬥的準則,隐沒自己的氣息,随時給敵人緻命一擊。
眼看長劍橫着斬向頸脖,但站在隊伍最後的歇洛克依舊沒有動。
果然,在劍鋒即将觸碰到他之前,就主動堪堪停在了還有幾厘米的空中。
然後前方兩人回頭的瞬間,看見那把從草叢裡刺出的長劍。
“歇洛克!你沒事吧?!”
“主啊,福爾摩斯先生,怎麼回事?!”
歇洛克說道:“不過是一些測試的小把戲。”
“不過很可惜,你們找錯人了。”
他掌心的手杖猛然一挑,猶如劈棍從下往上狠狠地抽進草叢的深處。
明明四周雜草叢生,根本看不見人影,他卻像早已清晰知曉來者藏身何處。
草叢中當即傳來一聲吃痛的悶哼。
更令持劍者心驚的是,那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手杖隻用一擊,就在他最起碼能抗住二階超凡生物攻擊的盔甲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但他的震驚還沒能持續幾秒,那隻手杖就像長了眼睛一樣,又猛地穿過草叢當頭直接劈下。
這次的力道打在頭盔上的瞬間,劇烈的震動就讓他後腦勺一痛,當即倒下。
最後,留給這位持劍者的印象,似乎隻見拿着手杖的人好像在從上往下地俯視他。
怎麼會這樣……他明明是二階的使者……怎麼會……
可惜,思索未得出答案之前,他就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