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拿到的,我明明鎖起來……”
“偷東西,我老本行啊,”江黎對他笑得非常核善,用槍口輕輕點了點宣子愉的腦袋,然後收回手心掂了掂,重新像個大爺一樣癱回椅子裡,“這槍歸我了。就當為你剛剛那句話的錯誤買單。這點兒買命錢在我這兒,太劃算了。”
宣子愉吃了個大虧,再不跟莫名其妙的瘋子說話了,低頭悶聲忙着手裡的活。
終于,屏幕上的進度條推進到了百分之百,宣子愉調出了這個人的資料。
他打眼兒一看,然後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
沉默幾秒之後,宣子愉語氣古怪:“江老闆,你自己來看吧。”
“嗯?”江黎覺得覺得奇怪,他起身走過去,挑眉看向屏幕上的資料。
光屏上,白底黑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許暮]
[隸屬欽天監,欽天監武裝部下屬欽查隊隊長]
就是那個昨天完美勘破他的行動軌迹,逼得他第一次倉皇跳江狼狽逃跑,甚至丢了武器的罪魁禍首。
江黎:“……”
江黎:“…………”
哈哈。
怪不得看着照片覺得眼熟呢。
原來是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你追我趕,互相交手掐架了快十二個小時的大欽查官啊。
呵呵。
好啊。
很好啊。
太有緣分了。
怎麼能同時做到一張臉長得讓他睡不到不甘心,打起架來又讓他恨不得弄死呢?
看清那一行資料之後,江黎覺得自己快氣笑了,他一個勁兒地磨牙。
“江老闆,你真要睡這個人……?”
宣子愉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他們這幫混迹在黑街和下城區的人,一個個的看那幫上城區人,覺得那幫自诩人上人的家夥僞善又做作。對待欽查官的态度也很微妙,打心眼裡覺得不過是一些被欽天監調教好的可憐的狗,但真對上了又無可奈何,畢竟人家那是民衆認可的正統。
他們這種就隻能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隻能躲。
但這位大欽查官可不像狗,像是狼,槍技出神入化,名聲赫赫,令人聞風喪膽,他們都怕得很。
宣子愉回頭看江黎,隻見江黎表情很怪,鋒利又明豔的大美人看着屏幕,似笑非笑的樣子,真可怕,像是在屏幕上看見了一塊會紮人咬人的肥肉一樣,江黎沒有了一開始讓他黑進灰網調查時候那種雙眼放光勢在必得的樣子,反而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恨。
“江老闆?怎麼了?”宣子愉問。
江黎微微一笑。
見到死敵了。
他做殺手後第一次任務失敗,就是栽在這個該死的大欽查官身上。
江黎現在怎麼想也想不通,許暮究竟是怎麼認出來他的僞裝,又是怎麼知道他的逃跑路線的!
如果沒有許暮,他現在早就美美地把密碼箱丢給枯雲了。
江黎恨恨地咬了下牙,牙齒摩擦間,發出很輕的一聲咯吱。
“他跟你有過節?”宣子愉讀懂了江黎的表情。
“算是。”
梁子大了。
他百分之百的任務完成率被這混蛋幹沒了。
緩緩的,江黎從齒間碾出四個字來。
“冤、家、路、窄。”
真特麼的冤家路窄。
許暮這張臉江黎是真喜歡。
這副身材也超級帶感,真不敢想象那一身作戰服下會是什麼樣的風景。
他這二十三年難得有一個看得上眼的。
大爺的,管他是誰。
黑街裡哪個人沒點床上的經驗,江黎自己沒有,說出去都會被人笑話。
就算是死敵,江黎也必須要睡到。
睡一次嘗嘗滋味再扔,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吧?
大欽查官那麼高——風亮節一個人,總不會在意一次莫名其妙的一夜.情這點小細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