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輕亦注意到她的動作,不高興的瞥了瞥嘴,“又是給你那師姐買的吧。”
陸卿安驚訝的挑了挑眉,“你怎麼知道。”
“切”了一聲,夏輕亦并不回答她這個問題,“你選好給我買的流蘇了沒。”
陸卿安剛才心神全在衣服上,哪裡分出注意力去看什麼流蘇。
不過這話她可不敢說出來。
她來到盛放流蘇的櫃台前,本是想随意選一個應付了事,卻在視線中見了個不同的特殊款式。
她拿起綁着青玉平安扣的流蘇,遞給夏輕亦。
“給,喜不喜歡。”
流蘇須條不知用什麼工藝制成,陽光下一照,泛着淺淺白光一樣。
青色與白色交相輝映,相得益彰。
夏輕亦明顯喜歡極了,回陸府的路上一直在看。
陸卿安見她眼中似乎隻能看見流蘇的模樣,心中暗自得意。
她的眼光向來好的不行。
快速騎行馬匹的人時不時的在街上飛奔而過,陸卿安見夏輕亦不看路,歎了口氣,将夏輕亦換到裡面走。
一見到陸母,夏輕亦就高高舉起流蘇,“阿娘,快看,陸卿安送我的。”
大堂中,陸母和季知星正在聊着什麼。
對話被突然打斷,陸母下意識的看了看季知星,沒從看出什麼特别的反應來。
笑着招呼陸卿安和夏輕亦坐下。
“方才季姑娘與我說,你如今已經成為流雲宗的弟子了。”
“我兒長大了。”
看着眼前這個許久未見的人,陸母心中一瞬湧上出酸澀來。
從這孩子出生,就未與她分開過。
如今見她平安歸家,身上沒傷沒碰,臉頰圓潤,在外面不像受過苦,她也就放心了。
陸母慈愛夾着疼惜的看向陸卿安,“你回來準備待幾日?”
陸卿安與母親的眼神對上,眼底瞬間閃爍出淚花,她低下頭,不願讓母親發現。
“一下午,今日傍晚就該走了。”
空氣一時間有些寂靜。
連季知星都沒有想到這個答案,她詫異看了陸卿安一眼。
陸卿安端起茶杯,緩緩升起的熱氣遮擋了她的情緒。
臉上熱霧一蒸,淚意被逼了下去,陸卿安掩飾性的喝了口茶水。
“就非要去那個什麼宗嗎,陸卿安。”
夏輕亦率先打破了氣氛,她‘啪’的拍響桌子,“你是不是不打算要陸阿娘了。”
“你知不知道陸阿娘多想你。”
她又拍了下桌子,發出震天響的聲音。
“你可真沒良心。”夏輕亦瞪着陸卿安,氣的呼呼喘氣,眼睛要是殺人,陸卿安現在已經死透了。
陸卿安沉默的喝着茶水。
她也想娘。
陸母拿起夏輕亦的手,皺着眉頭,心疼的看着她手心發紅的痕迹。
命人拿了藥膏來,陸母才緩緩說道,“卿安,在外過的好嗎。”
聽到這話,陸卿安眼中淚又湧了出來。
她将碗中茶水一口氣喝完,燙的她直接從椅子上蹦起來。
口齒不清的說道,“放心放心,我在外頭過的可好了。”
眼睛的淚這才可以有個名頭落出來。
她胡亂摸着臉,伸着舌頭吐氣,笑嘻嘻的說,“母親,這茶可真熱。”
明明是很滑稽的場景,卻沒一個人笑得出來。
夏輕亦看着她的模樣,心中又氣又惱。
紅霞染紅了一角天色,蔓延成一片,最後覆蓋了半個天空。
陸母坐在椅子上,陸卿安坐在地上,頭靠着陸母的膝蓋。
二人眼中映着夕陽。
“母親,我出去了。”
她起身,朝着陸母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
仿佛隻是出門玩了一會而已。
“注意安全。”陸母也朝着她露出一個帶着慈祥的笑。
陸卿安剛跨出陸府大門,眼睛裡蓄了半天的淚珠,便忍不住的留了下來。
季知星早在那裡等着,見陸卿安滿眼的淚,憐惜的蹙眉,“卿安,我們可以在這裡多待幾日再走。”
陸卿安搖搖頭,“不行。”
夏輕亦突然從石獅子後面跳出來。
她眼中幾乎要噴出火,緊咬腮幫子,這幾個字仿佛從牙根裡擠出來一樣。“陸卿安,你既然也舍不得,為什麼要這麼快走。”
“我舍不得娘,娘也舍不得我。”
“我在家中越久,娘就越不舍得讓我走。”
“到分離那時,娘心中更痛苦。”
夏輕亦聽着陸卿安的解釋,眼中的火越發旺盛。
“借口!都是借口!就不能不走嗎?”
陸卿安閉上眼睛搖頭,額前劉海有幾簇貼在眼皮上。
她盯着陸卿安,眼眶微紅,冷冷吐出幾個字,“你等着,我肯定會找你的。”
“我到要看看,流雲宗有什麼好的,勾的你整個心都在那兒。”
“連多留在家中幾日都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