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廣濤并沒有丢,失蹤也隻不過是他們商量好的計策,現在人就藏在老家山裡,偏遠山區群山疊宕,輕易尋不見蹤迹,他們進山回家的路都隻有一條羊腸小道。
家鄉消息閉塞,對于城市中的失蹤案更少關心,至今仍認為外出打工的張廣濤是受傷後回村休養的。
一個失蹤案解決了,剩下的也就好找突破口,相柳拿着詐出來的結果接着詐其他家屬,這些人比第一個女人精明多了,背資料也背得更熟,不過既然已經有人吐口,其他人也沒辦法撐太久。
相柳擺出一副勝券在握,我們已經什麼都知道了的樣子,然後發現,這幾個人居然全是假冒的。
失蹤案倒是都是真的,但家屬是假冒的,想想也是,真正的家屬來不了這麼快,一個小時内能知道消息,趕來警察局門口鬧事,怎麼看都像是提前準備好了的。
除去張廣濤這種報假案的,另外四宗真正的失蹤案,家屬全部都是假冒的,情況恐怕不太樂觀。
禹成澤拎着那個蓬頭亂發一直吵嚷不休的男人進了審訊室,果不其然,這個人就是他們這些假冒家屬中的小領袖,負責發号施令,挑撥對立。
這男人的一雙眼睛賊精明,知道雖然進了警察局,但自己沒犯什麼實質性的錯誤,甚至還有一重家屬身份的保護,肆無忌憚的在審訊室撒潑耍無賴,整個一個滾刀肉。
“你們憑什麼抓我!我是家屬!你們這樣做是犯罪!我要去告你們!”
禹成澤不吃這套,直接拿手铐把他铐上了,這男人頓時像掐住脖子的雞一樣,面紅脖子粗的梗起頭,聲音的氣勢卻弱下去,
“我又不是兇手,你敢給我上手铐,你等着,出去以後我一定把你們曝光!把你們告了!”
禹成澤捏着眉心,整個人一副油鹽不進的冷面,
“不好意思,我們是臨時工,不受規章制度的管轄,你還是老實一點,交代出幕後指使的人,不然我有一千種辦法讓你受些驗不出來的傷。”
鬧事的男人:“……”
這十幾個人最後都以尋釁滋事,危害社會治安的罪名暫時拘留。
他們在門口對家屬動手的視頻還是傳播出去了,不知道是圍着看熱鬧的人發的,還是藏在暗處的策劃者,在網上又引起了新一波的争論,不過這些暫時對他們來說還沒有影響。
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兇手,或者說,策劃者到底在哪?
折騰完這幾個假冒的家屬已經過了中午,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留給他們的時間也隻剩下五天多一點,這件離奇的兇殺案卻仍舊毫無頭緒。
到了下午,警察暴力執法的視頻已經在網上傳得滿天飛,派出所門口也圍了衆多看熱鬧的人和電視台的記者。
禹成澤親自拎着那個帶頭鬧事的男人到了警察局門口,當着一衆長/槍短炮的面,親手幫他解開了手铐,然後轉身回了警局,全程沒有說一句話,但警方妥協的态度已經表現了出來。
人們隻看到上午來警察局讨要說法的家屬已經被放出來了,沒人注意到,畏畏縮縮低着頭的女人已經換成了喬裝過後的姜娣。
記者們紛紛湧上前詢問他們在裡面的情況,領頭的男人得意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哼,抓了老子也沒用,還不是要放老子出來!”
他一雙賊眼珠滴溜溜的轉,突然換上了一副懇切面容,緊緊抓住了旁邊記者遞來的話筒,
“記者同志,你一定要幫我曝光他們,你是不知道,真是沒天理沒王法了呀!他們在裡面竟然打我……還威脅我,說要把我關進監獄裡!”
此話一出,輿論大嘩,網絡上對A市片區派出所的聲讨愈演愈烈,男人低頭看着屏幕上快速滾動的聲讨言論,得意的笑容再也壓不住。
趁着沒人注意,他悄悄與幾人分開,閃身進了一條狹窄的巷子裡。
姜娣扮成的瘦弱女人悄悄跟在他身後,小巷幽深,姜娣跟着他七拐八拐,終于在一處隐蔽的角落看到了一個戴着黑色兜帽的男人。
“我跟你說,他們就算是知道我們是假冒的了也沒也沒辦法,還不是要灰溜溜的把我們放出來。”
這是那個領頭男人的聲音,興奮的在跟黑衣人邀功。
黑色兜帽下傳來低沉的聲音,
“你已經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