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務世界的時候一直為了生存高度警惕,出來後又被軍方打斷,然後又累又餓,生理需要戰勝了任何分歧,兩人一直沒有時間仔細談一談相柳的問題。
下午去過了醫療艙,晚上吃過飯回家,沈星一還沒回來,兩人終于有機會坐下來,好好的就相柳的身份問題進行一番讨論。
主要是相柳自己想要坦白,搞對象是一件很正式的事情,禹成澤已經算是毫無保留的站在了他面前,他也要坦誠的重新進行自我介紹。
兩人原本一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可能是出于纏人的本能,相柳很喜歡身體接觸,一有機會就要貼貼蹭蹭,沒骨頭似的歪在禹成澤懷裡。
現在突然想到要重新介紹自己,他從禹成澤懷裡鑽出來,緊張的抿了一口葡萄汁,
“既然我們現在是要一起生活的關系,我有些事想要跟你坦白。”
相柳張牙舞爪的表情見得多了,但忐忑不安的表情還是頭一回見。
禹成澤輕輕挑起眉,默不作聲的交換了坐姿,
“你說。”
他低頭捏着指節,似乎在努力的排解緊張的情緒,
“我叫相柳,按照你們的話說,應該屬于時空裂縫誤入其他世界時空的怪物,我來自的那個時代,可能……”
說到這裡,相柳擡起眼睛悄悄看了禹成澤一眼,有些忐忑,
“跟這裡的時間可能相距幾千年。”
禹成澤把他的長發握在手心,掌心的觸感絲緞一樣,又涼又滑,他把那柔軟的發尾繞在指尖把玩,輕聲應,
“嗯。”
嗯……就完啦?
相柳疑惑的擡頭看過來,怎麼回事啊,禹成澤的反應跟他想象的不一樣。
他剛剛好像說了自己是個怪物欸!
也沒關系的嗎?
相柳懷疑他根本沒有在聽。
他把自己的頭發從禹成澤手中揪出來,強迫他看着自己,微微提高聲音,
“我說我是個來自其他世界的怪物,你聽到了嗎?”
手中沒了東西把玩,禹成澤垂下頭看着他的眼睛,伸手把被相柳因為緊張,自己捏得通紅的指節解救出來輕輕揉捏,仍舊是波瀾不驚的應,
“聽到了。”
相柳:“……”
聽到了你倒是稍微給點兒反應啊!
這和他設想的不一樣,禹成澤現在表現出來的平靜态度,讓相柳沒有辦法再繼續說下去。
相柳垮下肩膀,整個人因為想要坦白而凝聚出來的那點緊張精神瞬間萎了。
禹成澤忍了又忍,眼中劃過幾分笑意,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相柳變回原形時的身份早已經被那個老教授叫破,馬甲早就掉沒了,現在誰都知道他是一隻小兇獸。
一隻突然蔫了的小兇獸。
蔫掉的相柳看起來可憐又可愛,氣鼓鼓的縮進了沙發的角落裡。
禹成澤想了想,浮誇的擺出一副震驚神色,戰術後仰,
“啊!是嗎!”
相柳:“……”
好像男朋友反射弧有點長。
遲來的震驚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尤其是這種語氣和表情出現在禹成澤身上就更奇怪了。
相柳看着他,表情複雜,
“倒也不必這樣浮誇……”
不震驚時嫌他沒反應,震驚了又嫌他浮誇,禹成澤“啧”了一聲,
“還挺難伺候。”
他把縮在角落的相柳拽回懷裡,
“那你說什麼樣的表情合适?我擺給你看。”
那倒是也不必了,相柳鴕鳥一樣把頭埋進他懷裡,聲音悶悶的,
“你們……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前面兩個字念得極輕,仿佛是從齒間咬碎了飄出來的。
現在相柳懷疑自己的馬甲早就掉了,這麼長時間一直隻有他自己不知道,還忐忑不安了好久,要是大家這麼久以來一直都是看着他自己表演,那多尴尬呀。
“我們嗎?”
禹成澤手碎得很,一會兒也不閑着,相柳不叫他摸自己的頭發,他就去揉相柳的耳垂,
“艾維斯他們應該就是在你第一次當面變回去的時候,那個老教授念念叨叨,引經據典講了半天,應該所有人都聽見了。”
這種自己主動暴露的不算,那也就是說,之前他的馬甲還是披的不錯的。
相柳又高興起來,頭也從禹成澤懷裡重新/拔/出來,眼睛發亮,
“那你呢?”
禹成澤看着他的樣子失笑,
“比他們要早一點。”
“早多久?”
底氣已經重新又回來了,相柳不依不饒。
時間隔的稍微有點久,禹成澤想了一下,給出答複,
“……大概是你第一天住在這裡的時候?”
自以為僞裝的很好,已經完全能融入人類社會的相柳:
“!”
這不應當!
是他僞裝的不好嗎?!
除了在那個喪屍世界想吃人,他沒提出過任何不合理的要求,吃穿住行都符合常人,他是哪裡做的不符合人類的習慣嗎?
他除了不太會用現代的高科技産品,出于時代局限性,行為舉止可能也稍微死闆了那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