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氣将自己所知的說完，擡眼看向陸峥：“就是不知小友時隔數年來訪，是否也是為此事。”

“是，”無名劍還沒收回，陸峥垂眼用掌心虛掃過劍身，道，“我來，原本是為了殺人。隻可惜那兩人不在。”

三長老微皺皺眉，朝他拱手：“關于那日之事，小友可否告知一二？”

“師尊還未醒，”陸峥道，“若是他想說，日後他會告訴你們。”

三長老面色一僵，最終還是歎口氣：“如此。”

“隻是如今小友要尋的人未在族中，剩下的族人對此事也知之甚少，若是開了殺戒，屆時被少族長知曉，也不好解釋不是？”三長老勸他，“我前幾日于祠堂中見過少族長魂燈，生機蓬勃，昏迷或許隻是為休養，小友不必太過擔心。”

“那兩個人的魂燈呢？”陸峥捕捉到關鍵詞，直接忽略了他那些客套，問。

“老大和老二……”三長老捋捋這麼多年又少了一半的胡子，歎氣，“魂燈未滅，但與身隕無異，光芒極其微弱。族中一直在懷疑他們是肉身已無，隻剩下不知遊蕩到了何處去的神魂。”

陸峥垂眼凝思。

先前為了修煉時光回溯之術，他的神魂強大異常。若是要在這片天地裡尋到那兩縷孤魂，似乎也并非無法成功。

隻可惜這十年裡他一直在急着照顧燕渡，沒能空出時間來查一查這邊情況，不然也不至于讓那幾道神魂就這麼跑了。

也罷。

若是要奪舍重生，卷土重來，他重新殺一遍就是了。

不過燕渡的魂燈……若當真生機蓬勃，那又是為什麼不肯醒過來呢？

當真是不願見他麼……

周身陰郁之氣再起，三長老見狀不對，連忙道：“不知少族長如今狀态如何？若是不介意，我等欲往九玄宗拜訪一番。”

陸峥擡眼，神情帶上幾分嘲諷：“如今你們族中都這般了，三長老貿然離開，就不怕再出意外？”

三長老輕歎一聲：“如今族中狀況，已不是我一人能控制得住。”

他畢竟隻是一個醫修，若非頂上的兩個重要角色都出了事，這族中哪裡輪得到他。

“小友有所不知，鳳凰族中看似平靜，實際暗流湧動。尤其大長老與二長老如今失蹤，更是人心惶惶，已經有不少人蠢蠢欲動，不過是靠着族長與身在九玄宗的臨淵兩人壓着。但日後族中到底是要交到少族長手上，這些混亂要如何平，最終都得看少族長的意思。”

倒不如說是都打算挾天子以令諸侯。

陸峥扯扯唇角，無名劍光芒更甚：“何必讓我師尊再費心，三長老直接告訴我是哪些人這麼不長眼，我去殺了就是，也省得再髒了師尊的手。”

“诶，不可，不可，”三長老捋下幾根胡子，也顧不上别的，連忙扯住他，“族中的事隻能族中的人來，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若是小友代勞，于少族長的福源也有損，怕是不利于日後修行……”

陸峥一動未動：“又是那天道的破規矩？”

三長老滿面愁苦：“是倒是……不過小友慎言，慎言。”

陸峥煩躁得想直接上去把這天給直接捅破了。

但是現在還不行。

如果真的像三長老說的，他的所作所為會影響到燕渡，眼下天道本就對他師尊虎視眈眈，若他再做點什麼，這混賬東西說不定真能不管不顧地趁燕渡現在昏迷毫無抵抗之力直接動手。

無名劍被他攥緊，化作流光從他掌心散開，重歸識海。他道：“我要去看看師尊的魂燈。”

三長老一愣：“這……可那魂燈是在祠堂，小友去，怕是不合規矩。”

陸峥做出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直勾勾地盯着他：“那我就殺進去。”

身上大乘期的氣息盡顯，三長老瞳孔一縮：“你怎麼……”

他話未說完，但無論如何是松了口，長歎一聲：“罷了，小友随我來吧。”

陸峥颔首，跟着他進到祖地的祠堂，親眼瞧見正中最前的那一盞燃燒正旺的魂燈才安下心來，看着一旁欲言又止的三長老，心情稍霁：“長老有何事便問。于師尊無損之事，我可以知無不言。”

三長老“诶”了聲，猶豫片刻還是依言開口：“我隻是有些奇怪……小友身上怎麼會有我族白鳳凰的氣息？雖說長依在九玄宗，但我族還不曾見過有旁的族人身上靈力能被白鳳凰影響……”

陸峥還以為他是想問他如何在十年内修到了大乘期。

不過也無異。

他解釋：“你們族長給了我一套功法，我廢了先前所有修為重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