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老瞳孔一縮,忽然分外激動地抓住陸峥胳膊:“你是說,族長他手上有能讓人靈力運轉與白鳳凰相同的功法?”
陸峥不置可否:“畢竟是你們族中之事,長老不如去問族長。”
“多謝小友,”三長老應聲,從自己空間戒指中掏出一瓶丹藥,“族中還有要事,我怕是無法奉陪了。這是一點心意,希望能幫到少族長。”
陸峥接過藥瓶,揭開掃了眼,隻是些溫養神魂的藥。
他收下随口道了句謝,離開宗門的時間也的确有些長了,現在殺不了人,陸峥本也有些煩躁。
想見燕渡了。
修煉的時候隻顧着早些提升修為早些出關去見他,從入定的狀态脫出來便是到離宮去,這十年裡他的記憶中就隻有燕渡和修行,像現在這般把心思放在别的事情上的時候少之又少。
他擡頭看一眼大長老和二長老那微弱得快看不見的魂火,擡手在上面打下了一個印記,趕在三長老反應之前:“隻是個記号,不會傷到他們。等他們回來,才是我動手的時候。”
話音落下,陸峥也不準備繼續在此處逗留,轉身便走。
無名劍又從昆山上躍起,轉身朝着九玄宗趕去。
等陸峥落在離宮峰頂,燕渡經脈也修複得差不多,剩了最後幾處。
他原本還在沉心引動靈力,燕澤又給他塞了一顆丹藥,随口道:“陸峥回來了。”
燕渡神識頓時一動,險些忘了下一步,好在被燕澤承住。
他連忙收心,忍不住嘟嚷一句:“哥你這是壞我道心。”
下一瞬,洞府門被打開,陸峥已經走了進來。
他聲音很輕,燕渡的大部分神識還沉在經脈當中,隻聽到了洞府石門開阖的聲音,對陸峥的腳步聲半點未查。
以至于忍不住想睜眼。
隻是見得太多總容易影響到心神,燕渡忍了又忍,雙眼卻忽然被一隻手覆蓋住。
有些陌生的一道神識忽然擠入他的識海,連聲線都有幾分陌生:“師尊。”
好在這世上會這般稱呼他的隻有一個人。
“阿峥。”燕渡在識海當中回,還有些恍惚。
差點忘了,他已經昏睡了整整十年。
十年對于他來說恍然一瞬,對于修士們來說也是滄海一粟,唯獨對陸峥這樣還在長身體的少年人不同,十年過去……男主已經完全長開了吧?
修煉到大乘期,有了自己獨立的神魂,聲音和氣息全都改變了,跟他……應當也已陌生了?
不過至少還願意叫一句師尊,應當不會把他怎麼樣……
“我在,師尊,”陸峥輕聲應下,靈力跟着卷進了他的經脈,又溫和道,“師尊先專心正事,弟子和師伯都會陪着師尊。”
大概是這十年裡都在接觸的原因,陸峥身上的靈力輕易便融入他的經脈,源源不斷地給他補充。
不用自己再去分神吃丹藥,燕渡定了定神,全心投入到最後一小部分的經脈斷痕中,終于走到最後一步。
在即将成功的那一瞬間,他也聽到了來自洞府外的悶雷聲。
像是警告,警告他現在松開手放任自己的軀殼就這麼損壞下去。
死亡的威懾就這般懸在頭頂,燕渡自覺是個貪生怕死的,險些便要松手,在感知到經脈當中另外那一股相似卻不完全相同的靈力時,還是一咬牙,拼着那股死亡的威脅将經脈最後一點缺口補滿。
雷聲愈大。原本遮在他雙眼的那隻手松開了,門又開合,陸峥應當是到他洞府外面護法了,便又隻剩下燕澤陪着他。
“安心,”方才沉默着的燕澤忽然開口,“比我想的要好些,隻是尋常雷劫,并非死劫。隻是這雷劫對你身體來說還是有幾分困難,大概要吃些苦頭。”
“現在吃的苦頭也不少了,”燕渡得到一瞬間的喘.息,聲音輕輕,“這十年都熬過去了,剩最後這一點,我也沒什麼好怕的。”
他又不是孤身一人。
話音落下,燕澤手上換了一道訣,擡手在他周身又撐起了一道屏障。燕渡也睜開眼,将餘留的靈力封存在經脈中,開始嘗試運轉周天。神識擴開,燕渡看到了盤膝坐在門外的陸峥,還有天邊黑壓壓的一片雲。
電光在其中閃爍,燕渡還是頭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到如此可怖的天雷。
“師尊若是身體抱恙,莫要強求,”陸峥輕易捕捉到了他有些發愣的神識,似乎笑了聲,“有弟子在。”
燕渡愣了一瞬,随後便是想歎氣。
他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但着實沒曾想過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他哥說的沒錯,他現在已經是他徒弟的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