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遠處傳來野貓厮打聲。
真正聽到這句話,諸伏景光反而放松下來了。
他冷靜地問:“你想得到什麼?”
霧切青光屈起膝蓋頂住蘇格蘭肋下,将他推開,緩緩坐直:“和聰明人說話真的很舒服。”
“我啊,對你加入組織的目的毫無興趣。”他宣布道。
諸伏景光和兄長并不相似,隻有相處甚久的熟人,偶爾才能在某些微妙的角度從兄弟倆的眉眼間找出一點熟悉的痕迹,更不用說卧底後,諸伏景光有意識地修飾自己的面容,使二人的區别更大——否則警視廳根本不可能将他選作卧底。
而這位一個照面就敏銳察覺出二人親緣關系的黑醫卻毫不在意,他用大拇指蹭掉喉間的鮮血:
“隻是想要确保這位諸伏警官不是我的考核踩分點之一罷了,你知道的,電影裡面諜中諜中諜的反轉戲碼也很流行。隻是沒有想到……”
他聳了聳肩,攤開雙手做出一個無奈的姿勢。
諸伏景光:“……。”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想笑。
理由聽上去有點離譜,但考慮到黑醫過往的輝煌事迹,也不是特别令人驚奇。
他問:“你不怕我剛才就把你解決掉?”
“你會嗎?我死在這裡的話,你的卧底任務也很難辦吧。”
麥卡倫是個難纏的家夥,更不用說他背後還站着個始終對中川悠案心懷疑慮,一直在釋放善意試圖收攏黑醫的朗姆。
否則僅憑借麥卡倫,怎麼可能指揮得動同為代号成員的蘇格蘭威士忌?
蘇格蘭接人接回來一具屍體,他們不追究才怪,那麼作為長野警署支柱的黑田兵衛、諸伏高明等人,必然不可能再藏身在組織的視野以外了。
霧切青光的話直擊要害,諸伏景光沉默了。
于是他繼續真誠道:“現在不敲一筆是不是顯得不夠尊重?我的要求不高,給我一點點組織的情報,在我需要的時候為我提供一點點的幫助。”
他大拇指與食指捏在一起,示意真的隻是“一點點”。
“比如?”諸伏景光不動聲色地問,“什麼時候是你‘需要的時候’?”
霧切青光:“比如我前兩天剛被一個組織成員套了麻袋。”
諸伏景光:“?”
霧切青光:“我這個人是有一點點睚眦必報啦。”
他又做手勢表示真的隻是“一點點”。
“但是作為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我也不想打打殺殺鬧得血肉橫飛,那對于生命太不尊重了。”黑醫鬼話連篇,諸伏景光一個标點符号都沒有放在心上,靜靜看着他。
他終于切入正題,“你是警方的卧底吧,蘇格蘭警官。我要報警,把他抓進監獄判個死刑吧?日本沒有死刑的話無期也行……”
一個組織預備代号成員,在向一個卧底代号成員,讨論将另一個代号成員送進監獄。
諸伏景光覺得場景有些幽默,于是他問:“那個代号成員是誰?”
“波本。”黑醫忿忿地說,好像他真是一個慘遭迫害正在報警的無辜市民,“他的代号是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