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
她點了兩個菜。
謝明儀又加了幾道,“自家廚子,不用省錢。”
溫爾微微一笑:“走的時候我可以打包幾個菜嗎?”
謝明儀淺淺地飲茶,眼中笑意流淌,語氣輕松:“随你。”
上菜前,溫爾起身,走到謝明儀旁邊坐下。
謝明儀一愣,擡手摸了摸鼻尖,心中有些微緊張,她坐我旁邊想幹嘛?
不待謝明儀開口,溫爾主動提起了九百萬,當着他的面打開手機銀行,示意謝明儀輸卡号。
謝明儀眼中笑意淡去,指尖摩挲着茶杯壁面,“什麼意思?”
溫爾道:“這錢我不該收。”
她和劉霂生翻臉不愉快,劉霂生沒有因為她而遷怒莊和都算是好的了,至于謝明儀拿到這塊地更是和自己毫無關系。
最主要的是,溫爾現在不缺錢了。
靈活的道德感,告訴她不能拿謝明儀的錢。
“無所謂,謝明儀輕笑,依舊從容:“反正地被莊和拿到了,錢給你就收着。”
九百萬在謝明儀眼中是輕飄飄的三個字。
無所謂。
有錢真好啊。
溫爾數不清是多少次在心中感歎了,微微搖頭,淡聲拒絕:“不一樣的,有沒有幫上忙,我自己心裡清楚。”
謝明儀掏出一支煙,在指間把玩,沒想點燃。
“應付他,陪他聊天不算?天天跟打卡上班似的,費神費力。”
聽他這麼說,好像自己真得出了不少力,像個功臣。
溫爾嘴角一提,擺上一貫溫柔的神情,漸漸地又恢複成表面的笑容。
很熟悉的笑容。
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就是這樣笑的。
不知不覺,謝明儀舌尖茶水泛出絲絲苦澀。
溫爾覺得謝明儀真的很奇怪。
每次她問謝明儀是不是喜歡自己,他都說不是,沒有。
那又為什麼要擔心她?
為什麼替自己出頭?
還莫名其妙地送她錢。
記得前不久,她陪謝明儀參加一個飯局,到場的都是政商界裡的公子哥和大小姐,玩到大半夜,酒喝嗨了。
市局一把手林家的大少爺湊上來找溫爾調笑,說些有的沒的,手也不幹淨。
謝明儀将人推到一邊去。
林少醒着還能給溫爾幾分面子,喝醉了脾氣就上來了,直接指着她笑:“你在娛樂圈裡算是年輕漂亮的了,怎麼會想不開跟了劉霂生那種老男人?”
說完,林少又問謝明儀:“謝哥,你不會這種女的都要吧?”
溫爾習慣了難堪,但更多的是厚臉皮,她和劉霂生說到底并沒有什麼,隻是被這樣當衆提起還是有種怪怪的感覺。
不曾想。
謝明儀聽後大笑,漂亮的桃花眼比頂上的水晶燈還要燦爛,開心極了。
林少也陪着笑,旁邊一群人也朝溫爾露出不屑的嗤笑。
溫爾面無表情,抓着包準備走人。
也卻被謝明儀抓住手腕。
“先别走。”
他說着,将溫爾帶到身後,摘了腕表遞給她:“幫我拿着。”
而後,謝明儀輕描淡寫地拿起一瓶酒給林少腦袋開了瓢,又一腳将人踹倒在地上。
飛濺的血水從年輕人額頭噴出,灑在謝明儀額前碎發上,一白一紅,鮮豔至極。
說笑譏諷的喧鬧包間裡,頓時一靜,溫爾看傻眼了。
謝明儀半蹲下,身,拿手拍了拍捂着額頭痛呼的小夥子,修長的手指跟扇豬肉似的。
他面帶笑容,友善開口:“喂,你酒醒了嗎?”
也是這一出,之後這群人看見溫爾都老老實實喊“溫爾姐”,再不敢議論半句。
思緒回籠。
侍者陸續上菜,溫爾坐回謝明儀對面的位置。
桌上菜式精緻,食材鮮美。
最終這事以溫爾退還了謝明儀八百萬結束。
就如謝明儀之前承諾的,事情不管成不成都給她一百萬。
“怎麼不說話?”謝明儀問。
溫爾吃了一口櫻桃肉,擡眸望他,随口問道:“你拿到城西的地,打算幹嘛?”
謝明儀眸光抖了抖,像夏天的蟬撲動翅膀,遮去光影。
他唇角掠起一絲弧度:“建樓,造房子。”
溫爾心想,也是。
謝明儀見她不追問,隻好自己開口:“你不好奇我建樓是做什麼用的嗎?”
“謝老闆,你都要建房子了,還能用來幹什麼?左右不是新樓盤,新商場?”
謝老闆?
新稱呼真是稀奇,謝明儀落筷,笑出了聲,“在你眼裡,我這麼庸俗?”
溫爾挑眉,不然你想幹嘛?
她還沒來得及問,謝明儀手機響了。
謝明儀看了眼,臉上笑意瞬間消散,朝溫爾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溫爾點頭。
謝明儀接了電話,聲音正經:“喂,大哥?”
溫爾正在給魚肉剃刺,聽見這一句,手上動作一停,忍不住貢獻出一隻耳朵偷聽起來。
謝明儀的手機跟她的老破舊不同,她沒法聽到電話那頭宋豫璋說了什麼。
片刻後,謝明儀沉下眉眼,唇邊要勾不勾地泛起一絲笑,盡是嘲諷。
“嗯,好的大哥。”
多稀奇的事,老爺子讓宋豫璋喊他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