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姐!”
“想拿人命換名額?”林初夏扯開襯衫領口,露出纏滿□□的胸膛,導火索在狂風中嗤嗤冒着火星,“今天咱們就一起葬身火海!”
“想同歸于盡?奉陪!”趙支書暴喝着砸出煤油桶,烈焰轟然竄起,陸續年撲向林初夏的同時,周文軒抄起石塊砸向趙雪梅。
趙支書暴喝一聲,抓起煤油桶砸向草垛。烈焰轟然竄起的刹那,陸續年突然将林初夏撲倒在地,用身體護住她的同時,抄起鐵鍬橫掃過去。鐵鍬刃擦着趙支書耳畔劈進泥裡,濺起的泥漿糊住了對方驚恐的眼睛。
“别動!”老支書帶着民兵舉着獵槍從暗處沖出,黑洞洞的槍口在雨幕中泛着冷光。
然而,趙雪梅卻在此時突然狂笑,從懷中掏出個黃銅哨子奮力吹響。
尖銳的哨聲刺破雨幕,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紅石村的增援到了。
林初夏咬牙扯斷導火索,□□在手中劇烈發燙:“續年,帶村民撤!”話音未落,趙雪梅已經撲上來死死抱住她,兩人在泥地裡翻滾纏鬥。
“放開她!”陸續年紅着眼沖過來,卻被三個壯漢死死纏住。他揮拳砸向對方鼻梁,血腥味在口中炸開,餘光瞥見林初夏被趙雪梅壓在身下,□□即将脫手。
混戰中,周文軒被兩個壯漢死死纏住。他的眼鏡在扭打中跌落,額頭撞上石塊,鮮血順着臉頰流下,卻仍死死抱住對方大腿:“陸續年!帶初夏走!”餘光瞥見趙雪梅摸出黃銅哨子,他猛地掙脫束縛,瘋了般撲過去。
哨聲戛然而止。
周文軒胸口汩汩冒血,死死咬住趙雪梅手腕,指甲深深摳進對方手背。趙雪梅發出凄厲慘叫,注射器掉落在地。老支書帶着民兵舉槍沖出時,正看見周文軒踉跄着後退,胸口插着半截斷裂的哨柄。
“賬本......要......”他艱難地擡手,指向陸續年的方向,身體重重倒在泥水中。
林初夏掙脫陸續年的懷抱,撲過去按住他不斷冒血的傷口,淚水混着雨水砸在周文軒臉上:“為什麼要這麼傻!”
“因為......你們是......我的家人......”周文軒嘴角溢出鮮血,目光卻異常明亮,“告訴......我娘,兒子......沒給她丢臉......”話音未落,他的手無力垂下,永遠定格在指向賬本的姿勢。
眼看着趙雪梅還不肯放棄,正掙紮着起身,就在這時,李素芳舉着礦洞裡偷來的農藥瓶從背後砸向趙雪梅,濃稠的藥液潑在她臉上,燙得她發出凄厲慘叫。
趙雪梅松開手,在地上翻滾掙紮,金箔剝落的臉上滿是痛苦和恨意。
“都别沖動!”老支書拄着拐杖站到火堆前,拐杖頭的銅箍重重砸在地面,“公社張幹事帶着調查組就在村口!”他抖開浸透雨水的賬本,每一頁都寫滿趙雪梅和趙支書勾結外村違法犯罪的鐵證。
趙支書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踉跄着後退時踩進火堆,褲腳燃起的火苗瞬間吞噬了他的哀嚎。他在火中翻滾,慘叫聲與風聲、雷聲交織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雨越下越急,将燃燒的草垛澆成青煙。林初夏渾身濕透地躺在泥地裡,望着陸續年沖過來将她緊緊摟進懷裡。她的嘴角挂着一絲欣慰的微笑,眼中卻泛着疲憊的光芒。
“結束了。”陸續年顫抖着吻去她額頭的雨水,聲音哽咽。然而,懷中的林初夏卻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她的臉色愈發蒼白,眼神也開始變得渙散。
“初夏!”陸續年驚慌失措地大喊,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他抱起林初夏,在泥濘中狂奔,朝着衛生所的方向沖去。李素芳緊跟其後,淚水混着雨水滑落臉頰。
在他們身後,趙雪梅被民兵拖走時,還在歇斯底裡地咒罵,她金箔剝落的臉上凝固着扭曲的恨意。而趙支書已經被民兵從火堆中拖出,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全身大面積燒傷,痛苦地呻吟着。
警笛聲由遠及近,劃破了雨中的村莊。這場驚心動魄的生死博弈終于落下帷幕,但蘿桃村的未來,還不知道會如何走向。
林初夏的生命垂危,讓陸續年的心懸在了嗓子眼,他隻希望,這個堅強的女孩能夠挺過這一關,和他一起,守護着蘿桃村的明天。
雨還在不停地下着,清冷又孤寂。
但烏雲深處,似乎已經有了一絲曙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