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帶回來的三個人,依他吩咐分别被關押進三個牢房。
“孫良怎麼回事?”二人沒着急去審那三人。
“他啊,”程暮諷刺一笑,“他本來想跟我們同歸于盡,沒成功呗。”
“看來真是藏了不小的秘密。”程朝道。
“進來之後,他便交代了,承認私藏礦石,也承認他安排了人,隻要收到他的消息就開始動手。”
“一開始要同歸于盡,進來就交代了?”程朝對此很是懷疑。
“是啊,我也懷疑呢,但不管怎麼問他還有沒有同夥或者有沒有人指使他,他倒什麼也不說了。”
程朝仔細思索起來,“他私藏礦石要做什麼?”
“私鑄銅币。”
還真讓季沅芷說着了,程朝心想。
“他既然願意交代,那還演什麼同歸于盡?”
“是啊,”程暮隻顧着審問别的事情了,這邏輯不對都被他給忽略了。“為什麼呢?”
“或許是想詐死。”程朝猜測道。
“我吩咐魏自謙去孫府搜查了,等他回來便知。”程暮道。
那三人既然押回來了,那便要審。
二人又轉戰另一間牢房了。
那三人還不如孫良,孫良好歹還知道“争取”一下,隻不過沒什麼用罷了。
衙役用水将其中那個高個子潑醒。
他抖了抖臉,睜開眼睛便看見了沉悶的牢房與兩張陰沉的臉。
雖說剛遇到程朝和傅昭昭時,他還存着僥幸心理,覺着自己有逃跑的機會。
可如今人都進到牢獄中了,哪裡還有機會?
既然卷軸都讓人家拿到手了,孫良那邊便自身難保,哪裡會保得住自己?
“我交代,我都交代!”
……
自程朝從州衙騎馬走後,衙役便到孫府去了。
魏自謙一聽說指揮使也來了,心裡更是慌張,剛剛他的人還在屋子裡搜到了一具屍體。
要說這孫府與自己沒什麼關系,不論做了什麼也與自己沒關系,更何況他也管不了孫良,即使他比孫良高了半個官階。
但說到底這事情發生在福州,自己無論如何沒法說毫無關系,起碼人家要是治他個失察之罪,他也無法辯白。
魏自謙連忙吩咐道:“都給我搜仔細了,任何角落都不準放過。”
他帶的人多,就算一個屋子裡派十人都足夠了,因此搜得也快,但魏自謙不放心,着人搜了兩次。
果不其然,不止第一次在屋中搜到的屍體,在暗室裡竟還發現八箱銅币,且全是假的。
一聽到這個,魏自謙差點兒沒坐到地上去,這該死的孫良,竟敢私鑄銅币!這不止是要誅他孫良的九族,魏自謙自己的官帽怕是也要戴不住。
“這天殺的孫良!”魏自謙暗罵道。
這滿也瞞不住,終究定是要将贓物都帶回去的。“走!”魏自謙心裡将孫良罵了千百遍。
魏自謙帶着東西和屍體,快速趕回州衙。
進了正廳,還不等衙役禀報,魏自謙一眼便看見了坐在裡頭的程朝和程暮。
魏自謙心髒直哆嗦,快步走到二人面前,直接便跪了下來,不停地磕頭。
“指揮使、同知大人明察,那孫良私鑄銅币實在與下官無關啊!”
程暮道:“魏大人這是做什麼?”
魏自謙還是不停磕頭道:“同知大人啊,下官自任職以來勤勤懇懇、從無懈怠,誰知這孫良竟犯下此等禍事,可孫良自來了福州便不歸下官管着,下官但凡多嘴,都定是要被他一句‘不受所制’就給下官頂回來了,下官實在冤枉啊!”
“冤枉你什麼了,你就在這哭天喊地的。”程暮頂煩這種人。
“魏大人還是不要急着喊冤,本官隻講事實說與陛下,至于其他,都憑陛下聖裁。”程朝開口道。
魏自謙明白他什麼意思了,就是說自己這官帽戴不戴得住跟他們沒關系,可怎麼會沒關系,他們在陛下面前如何說很是重要,可人家都發話了,自己再求未必有用,甚至會惹人厭煩。
于是魏自謙也不磕頭了,一揮手命人将搜到的證據全都擡了進來。
程朝二人一看那屍體便明白了,孫良确實是想尋機會詐死,這屍體不論是體型還是穿着,都與孫良差不許多。
原本二人是懷疑孫良上頭有人指使,可無論怎麼懷疑,隻要沒證據就隻是猜測。
“既然證據确鑿,明日押人進京即可。”程朝發了話,二人便離開了州衙。“對了,魏大人得記着給那死者家屬銀兩作賠。”
程朝一看便明白,孫良是采礦的監工,想在采礦的工人中找個與自己身形差不多的替死鬼不難。
“是,下官明白。”
魏自謙擦了擦額間汗,發生這種事,自己必是要進京面聖的,于是魏自謙也快速安排起來。
程朝和程暮二人回了宅院,四人也要收拾收拾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