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由于是小藥房的原因店裡的藥單不算多,不出一會他們就挑揀完了。
賀州把桌面上撿出來的藥單壓下去,總共也就十幾張疊起來還沒算盤高,他拿起來遞給謝尋之“我翻出來的幾乎沒有大劑量。”
謝尋之皺着眉搖搖頭“我這也沒有。”
“看來我想錯了,我還以為激情犯案會……尋之,我把這個抄錄下來,一會我們分頭行動吧,以這為中心散開,你拿着地圖去大藥房,我帶着牛二去小藥房看看。”賀州直接把剛剛郎中寫字的本子拿了過來,提筆就開始寫。
謝尋之奪下他手上的筆,黑色的筆尖在本子上畫出濃厚的一道“我來寫吧,大人辛苦。”
賀州疑惑的看着他,眼底閃過不解轉念又想通了,對方也還是那副低眉順眼,他湊上前勾嘴笑起來“不辛苦,不辛苦,命苦罷了。”
“呸!”謝尋之不贊同的看着他“别說這樣的話,你帶着李二牛先去吧。”
“行,謹遵尋之命令,走啦,你自己小心一點。”賀州站在旁邊絮絮叨叨的說着叮囑的話,看着謝尋之纖細修長的手指捏着毛筆。
他喜歡看謝尋之寫字,能讓人安穩下來,就像是他的鎮定劑。
謝尋之寫完第一個人的名字藥量,閃着眼睛看他“你也是,萬事小心。”
“包的。”賀州歪頭沖他眨眨眼。
謝尋之輕笑出聲,賀州就不适合這種嬌俏的動作,偏偏對方好似不知道一樣,總讓他想到被大戶人家養熟了的小狗。
李二牛小步跟着他“大人前頭兩街也有一個藥房,您…去看看?”
“走吧。”賀州快步走到剛剛過來的主街左右看看,街尾巴連小攤都少,他回頭看看“帶路?”
“哎。”李二牛走到前面,墨黑色的衣服在一片破舊的樓房中格外紮眼,衣服的領口也不夠貼合立起來一塊空。
李二牛邊走邊回頭笑着看他“大人,你和謝大人是怎麼認識的?”
“舊交。”賀州神色淡淡玩味的看着他“倒是你這衣服……好做工阿!”
“嗨!”李二牛局促的拉過衣服,聲音有所提高“攢了這麼久的錢,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在官府做事不得買個好一點的衣服阿?”
賀州想到謝尋之穿的那件白衣服本來就不耐髒,又是去市場又是去破廟的,期間還被他吓到在地上一次。
“不用這麼講究。”
李二牛笑着點頭指向前方“大人,拐過這個巷子就是。”
他皺起眉頭回頭看,破廟早被掩埋在小街小巷中,剛剛的藥房也看不到半分。
“走吧。”賀州剛出巷子就看到藥房了。
嚴格意義上那應該算不上藥房 ,外面搭着棚子幾個過路的人坐在旁邊喝茶,戴着藍色頭巾的女人忙來忙去的添茶。
賀州找了個靠着裡屋的位子坐了下來,伸手擦着凹凸不平的木桌子,桌子上格外幹淨清爽散發着淡淡的薄荷香。
女人擦擦手提着水壺跑了過來“縣太爺,喝點啥啊!”
他掏出銅闆放在桌子上“來點涼茶?”
“行!涼茶不收錢。”女人爽快答應,沒過一會一碗涼茶就端到他面前。
賀州喝了一小口,轉頭看到女人還站在旁邊笑着看他“大人是不是有事來的?”
“怎麼說?”
女人低着頭搗鼓着毛巾“你和另一個大人一直黏在一起,現在分開不是有事,是什麼?”
賀州看着他,低聲笑了起來“你聰明,那我也就直說了,我想要看看藥店最近一年購買迷藥的記錄,可以嗎?”
“有官府的牌子嗎?”
他依舊掏出腰牌,隻是晃晃對面就笑着答應,給他去拿藥單了。
李二牛臉上洋溢着笑容語氣滿是誇贊“大人,不錯吧,黃姑娘是出了名的賢惠。”
賀州端起涼茶喝了一口,剛剛口幹舌燥的感覺瞬間沒有了,心情也舒暢不少,他擡眼看着傻笑的李二牛,真心給出建議“别禍害人家了。”
“沒…沒…沒有,我現在不是有正經事嗎?”李二牛不好意思的背過臉,嘴角的笑就一直沒下過。
很快藥單就給他送過來了,黃姑娘還貼心的給他準備了筆和紙。
“會寫字嗎?”
李二牛啊了一聲,搖搖頭“不會。”
“你去找黃姑娘問問出事那天,周圍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賀州低頭開始調減藥單,一隻手學着謝尋之的樣子拿筆。
他回頭看見李二牛徹底和人聊起來才開始記錄,藥單依舊沒有什麼問題,但寫到一半就不對勁了,單子上有兩個是在那邊也出現過的名字。
要是兇手并不是短時間一次性買大量,而是短時間跑好幾家每家買一點堆在一起,這就對的上了。
他在眼熟的幾個人後面打了對勾,寫完對着輕輕吹了吹,直到幹了才疊起來。
賀州喝完最後一點涼茶,把銅版放在桌子上了,李二牛靠着撐杆上一副羞澀樣,黃姑娘站在大鍋前熬着涼茶,連個眼神都不給他。
賀州拿着藥單敲了下李二牛的後腦“給人家送回去。”
“哎。”李二牛捂着腦袋回頭,接過藥單。
他觀察着竈台,黃姑娘圓圓的鵝蛋臉頭發全籠在後面,撐着腰轉動着鐵勺。
“出事那天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黃姑娘停下手中動作“好像有一點,但是我記不清了,早上起來的時候好像是聽到過一對男女吵架,不過我這後面就是小樹林,有個動靜也不奇怪。”
“确定嗎?,有聽到車馬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