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州一隻手死死抓着謝尋之,腳下卻像紮了根一樣半步挪不開。
眼前的景象比他想的還要詭異,來之前他已經做好準備了,什麼掏心漏腸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隻是這次倒是幹淨,隻是詭異極了,兩個姑娘穿的都是平常的衣服,領口上還帶着淡淡的油漬。
上吊的那個用的是紅繩子,面色發白隻是嘴角依舊是向上揚起的,手指放松周圍也沒有掙紮的迹象。
桌子上的盆裡隐約散發出腥臭味,趴在的姑娘臉上白的跟紙一樣,嘴角也詭異的揚起來。
賀州看的頭皮發麻,轉身向外面邁了一步,謝尋之有些不安的拉拉他的衣袖。
現在可不是退後的好時候。
兩個人短暫的眼神交流,謝尋之主動松開手,眉頭卻還是一隻緊鎖着。
外面的人都離得遠遠的,轉着頭不願往裡面看,靠的前面一點的早就找了棵樹在旁邊吐起來了。
唯有李二牛還有幾個姑娘站在前面,眼底冒着說不清的神色,複雜情緒下壓着淡淡的向往,看的人古怪。
李二牛壓着眼神不往裡面看,挎着步子走到賀州面前:“大人?”
“啧!拿蠟燭、油燈過來,本來現在天就晚了,今天還是大陰天,再找個人去叫宋老過來驗屍。”賀州中氣十足的指揮着,像是一點沒有被眼前景象影響。
如果忽略他閃爍的目光和微微顫抖的手指,看上去确實正常。
李二牛到也沒看見,他隻是頓了許久,才開始讓身邊的姑娘準備,姑娘不由對他多看三分,都搶着去外面拿燈。
“大人不虧是京城來的,我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可是三天吃不下飯,三天睡不着覺。”
賀州哼哼:“那就少做虧心事。”
不一會燈就被一隻隻手遞了過來,還順便帶了蠟燭柴火,送過來的姑娘吓得嘴唇直打顫。
賀州深吸一口氣提着燈進去了,謝尋之捏着手帕将水裡的手腕拉了出來,放在桌子上查看。
香氣摻雜着腐臭味,哪怕隔着面紗賀州也能聞到。
他擰着眉頭在面前扇扇:“嚯,這味道也太沖了吧?”
“看樣子泡了不少時間了,你看……”謝尋之捏着,把屍體的手腕翻了過來。
賀州瞧着外面沒人,胡亂掃了一眼,點點頭:“傷口不小,下手挺狠的啊。”
“嗯,你仔細看看,兩道口子,第一次下手不深,一般來說正常人都有一點死亡恐懼,但是沒多久又出了一道深口子,又大又深都快見骨了。”
賀州哪還敢去看,背對着有感覺心底毛毛的:“你怎麼知道就是同一次呢?萬一隔了好幾天呢?”
“你看沒看?傷口情況差不多……現在都是白花花的肉了……”
他輕輕掃去一眼,那種疼痛感好像在手腕處隐隐浮現,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
“我去,真下得去手,她不疼嗎?”
“過來幫我扶着。”謝尋之把手帕遞給賀州。
賀州接過手帕,他用手指捏着,眼神不敢下落半分,手底下的感覺冰冰涼涼的,
謝尋之扶正屍體,趴在桌子上的頭像是破布娃娃一樣,保持着詭異的歪頭動作慢慢的往後靠。
一雙布滿紅色血絲的眼睛盯着賀州,嘴角詭異的笑着,吓得他叫出聲。
“不是,這也太吓人了吧!”
謝尋之第一時間去看他捏着的手腕,确定沒事後,才松了一口氣:“要是尋常的死李二牛也不會來找我們了,你覺不覺得少了東西?”
“啥?”賀州打量着周圍,就是普通的雙人房間,對于丫鬟來說略微還有些華貴。
“沒感覺少東西啊!姑娘需要的化妝品、梳子、香爐,都在呀。”他四處看看補充道:“不知道貴重物品少沒少。”
“不用看了應該沒少,我說的事李二牛來的時候,說和白骨案有關,還說上吊的白淩上寫的,白骨歸世,冤魂鎖命。”
謝尋之指了指掉在上面的人:“繩子是紅的,看上去是自己搓的。”
“還真是,那李二牛發什麼瘋,還有尋之你感不感覺,李二牛剛來的時候還好,沒過一會狀态就下來了,連耍寶的精神都沒有了。”
“嗯,一開始李二牛明顯還想着做官,越到後面,态度就越奇怪。”謝尋之眉頭皺了起來。
“大範圍的中毒無非就那麼幾個,吃的、喝的、聞的,還有外傷,這些要等到宋老來了,才知道,我隻檢查了狀态,确實是自殺。”
賀州把捏着是手腕放了回去:“那你說李二牛主動提這個白骨的事情是不是心裡有鬼?”
“嗯,屍體是他們主動挖起來的,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其實這樣的說這個白骨多半就是李二牛他們幹的。”謝尋之歎了口氣,照常開始檢查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