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躍亭往前兩步道:“你這人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們沒空跟你打啞謎,說,你要怎麼樣才能解了班頭的毒。”
桃七伸手攔住了他,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眼前的“陳茂”武功高深莫測,敵我不明,若是激怒了他,不知會發生什麼禍事。
“你先出去吧,我同他單獨談談。”桃七對江躍亭說。
江躍亭是讀書人,除了魏家之外,就沒遇上過幾個壞人,對這人的功力之深厚也沒什麼概念,但是桃七這麼說,他還是很順從地往後退了幾步,退出了門外。
明明并無任何人關門,然而他才一退出去,那門竟然極其快速地自動關上,“嘭”一聲響,差點夾道他挺翹秀氣的鼻子。
屋内,隻剩下桃七和他兩人。門也關上了,光線更是暗下去一大截,連對面的人臉也看不清了。
桃七從懷裡拿出一個鼻煙壺大小的白瓷瓶子,打開塞子,将裡頭一顆藥丸倒在手心,那藥丸發出淡淡的暗金色流光,十分獨特,正是昨日在馬車上得到的那顆。桃七頭一仰,掌心往口裡一拍,不甚明顯的喉結處動了兩三下,把那顆東西送了下去。
“這是我的誠意。”桃七下颌微揚,帶了點睥睨之勢,對這人,對那毒,一絲一毫的懼意也沒有。
“接下來該輪到你了。”
那人鼻腔裡發出冷蔑的哼聲:“我沒有什麼東西能吞給你看的。”
“那就先說說,這毒叫什麼?”桃七走到他做的塌邊,與他用同一種姿勢,對稱地坐着。
“它叫,照人。”
“趙人?”
“照明之照。”
“好名字。”桃七的心裡居然沒有什麼波瀾,竟然真的像是在此找到了歸宿一般,視線一轉,與陳茂對視,那眼神與之前的三次相遇時的針鋒相對完全不同,有一種彼此身處同一種境地之中的默契。
“那解藥真的必須每月食用一次嗎?”
“不錯。”
“下個月,我再來此地找你,你能給我解藥嗎?”
“山人自有妙計,何須循規蹈矩。”
“何時能徹底解了此毒?”
“這不是我能做主的。”
“什麼意思?”
“有人不希望,”陳茂的眼神泛起溫柔,“要拴住你的不是我,是他。”
“宋無忌?”
“保密。”
“你和宋無忌什麼關系?”
“合作。”
“為什麼與此心狠手辣之人合作?”
“你不也仰仗他的鼻息活着嗎?”
“你的真名叫什麼?”
“你不也沒告訴我嗎?”
“你!”桃七發現這人真是來克自己的,自己對他一無所知,然而人家卻已經把他摸了個底朝天。
這時候,屋外傳來一陣嬉嬉鬧鬧的聲音。
“這裡這裡……就是這裡,跟那人一起的人做的。”
江躍亭認出了帶領着一群小孩兒跑過來的,正是剛才那個拿到竹蜻蜓的稚童。
“去去,小鬼,一邊兒玩去……”
屋門打開,桃七走了出來:“怎麼回事?”
那稚童眼神一下子閃亮,向桃七沖過來,身後跟着一群黑臉黑牙的熊孩子,将他圍成一圈,叽叽喳喳地鬧着:“我也要,我也要。”
“竹蜻蜓,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