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盞擱在了邵初瀾面前,任墨笑容清淺,卻能明顯感覺到他心情不錯。
邵初瀾看着面前唯美的畫面,卻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
開水輕濺到指尖的時候,邵初瀾恍然回神,斟酌用詞:“你現在,嗯,我是說,沒那麼不幸運了麼?”
連用圓珠筆都能莫名其妙被劃傷的人,現在竟然敢肆無忌憚地用開水煮茶。
開水燙傷的概率可比被筆劃傷大多了。
任墨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邵初瀾在說他以前倒黴的事,不禁莞爾:“這些小事上還好,說起來還得感謝初瀾同學。”
感謝她?
邵初瀾一臉莫名。
任墨淡笑着,自然地添着茶水:“高二的時候,初瀾同學在我的本子上寫了幾個字。後來我就發現,隻要帶着那個本子,自己就不會特别倒黴。”
說着,任墨從襯衫口袋裡抽出一張薄薄的紙片。
紙片被仔細地塑封好,似乎是主人經常摩挲的緣故,塑封層的邊緣泛起了一層淡黃。
邵初瀾看清了上面的文字,是一道數學題的基本解題思路。
筆迹倒也确實是她的。
阿這。
她的字迹這麼有用?
那她不如直接開算命轉運攤得了,生意鐵定好。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任墨把紙片遞給她:“說來也奇,我也問過幾個同學,但并不是都那麼有效。”
都有效才見鬼了。
邵初瀾盯着紙片看了一會兒,後知後覺意識到,可能有玉佩的作用在。
以前做題的時候,閑着沒事她就喜歡咬玉佩玩。
或許在無意間觸發了什麼機制。
但是,想到玉佩的具體功用……
邵初瀾把紙片遞還給任墨,看向門口處的秦謹:“秦謹,能查到房間裡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秦謹皺眉,盯着手裡一切顯示正常的儀器,向任墨征求意見:“我需要到各個房間走一圈。”
任墨擡手:“請便。”
秦謹邁開大長腿,順着四個房間走了進去。
邵初瀾注意到碩大的房間面積,問道:“這裡隻有你一個人住麼?”
任墨道:“和朋友一起住的,他這會兒應該在公司實習。”
“那你呢?在這裡備考,家裡人知道嗎?”
或許是他家裡人請的委托也說不定,如果能聯系上任墨家裡人的話,應該還可以了解更多信息。
邵初瀾可不相信,隻需要把人送去考試,就能輕松獲得七位數的委托經費。
又不是天地銀行。
似乎沒想到邵初瀾會問這個問題,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又快速垂下眸子:“母親很早就去世了,養……父親的話,也已經去世三年了。”
邵初瀾沒意料到這個答案,也滿是歉意:“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
任墨打斷她的話:“我沒事。說起來,我還沒恭喜你上岸呢,恭喜。不過,高中時不是說想要去中心城麼,怎麼到底下去了。”
說起這個邵初瀾可就不困了。
“哎你是不知道,當時我本來……”
邵初瀾挑着些雞毛蒜皮的事叭叭地講着,核心的内容是一點不說。
任墨就坐在她的對面,隔着霧氣蒸騰的茶幾,眼神非常真摯,靜靜地看着邵初瀾,眸光如水。
時不時點頭應着邵初瀾的話,在她停下來喝水的時候,還會鼓勵她繼續說:“然後呢?”
邵初瀾直接說了個爽,表達欲得到了極為充分的滿足。
“檢查結束,沒有問題。”
秦謹單手插兜,從四個房間裡走出來,另一隻手捏着一個手機大小的黑色盒子,緊鎖的眉頭卻并未放松。
不應該。
他能明顯感覺到任墨周圍磁場不對,卻檢查不出任何異樣。
邵初瀾站起身,遙遙問他:“怎麼說?”
秦謹沉默着搖搖頭。
邵初瀾面色凝重。
沒有任何痕迹。
要麼就是真沒事,要麼就是。
對方的反追蹤和隐匿性極強。
如果是前者到還好,如果是後者,那事情将會變得相當棘手。
看出二人氛圍的沉重,任墨同樣站起身解圍:“無妨,就當是一次普通的委托,初瀾也不用特别放在心上,這位……”
“姓秦。”
任墨從善如流:“秦工檢查之後沒什麼問題,那今晚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你們先休息,具體送我去考場的事,明早再說如何?”
說着他又回過頭,看向邵初瀾:“險些忘了問,初瀾你們住哪?如果不方便的話,就在我這兒落腳吧,正好有兩間空房,簡單收拾一下就能住。”
“不用。”
“那就麻煩啦!”
兩個聲音同時落下。
秦謹震驚地看着邵初瀾。
不是,他沒記錯的話,這倆好像隻是高中同學吧?
沒好到可以直接住人家家裡的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