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墨起身,眼尖地注意到了被孟晴雪揮落在地上的紙張,把它拾了起來。
邵初瀾立刻會意,從空間袋裡摸出一支筆遞給他。
任墨提着筆,仔細回憶着空間結界裡看到的景象,鉛筆快速在紙張上移動,很快勾出了一個圖案。
“是這麼個圖案,當時我在養父的手臂上看到的,像是紋身,但是,在我的印象中,他很怕疼,所以從來沒有紋過身。”
邵初瀾看着那個圖案,很好,沒見過。
她本就對對這些東西不是很熟悉,想了想,還是走過去,遞給了秦謹。
秦謹盯着那個圖樣,蹙了蹙眉:“我不知道這代表什麼。”
邵初瀾點點頭,想着之後問問辦事中心其他同事。
秦謹卻忽然插話:“但我見過那個圖案。”
震驚地轉頭,邵初瀾看着他,秦謹緩了緩,才道:“不止我見過,你也見過。準确來說,任先生也見過。”
邵初瀾更驚訝了,她明明一點印象也沒有好吧。
“鬼門關的那棵樹。”
秦謹一提醒,邵初瀾才隐約有點印象,确實,這個紋路,和鬼門關的那棵樹上的紋路……
哪裡像了?!
不是她請問呢,誰能把毫無規律的樹皮和圖樣聯系起來啊。
邵初瀾覺得很無語,她看着任墨給出的七彎八拐的線條圖樣,還是完全無法和那棵參天大樹上的紋路對應起來。
以為隻有自己笨,邵初瀾看看任墨:“你有印象嗎?”
任墨很給面子的搖搖頭。
這下邵初瀾稍微有了點底氣,狐疑地看向秦謹:“你确定沒看錯?”
秦謹想了想,也沒有一口咬定。
畢竟他給出的這個答案确實很匪夷所思:“或許是我記錯了。”
邵初瀾點點頭,也沒再繼續糾結這事兒。
當務之急還是先讓任墨恢複先前失去的記憶,這樣才方便繼續推動後續工作。
把紙張折了折,和任墨脫下來的防風衣一起,塞進空間袋裡。
征求意見後,任墨也同意先去找孟晴雪,看看湯藥煎好沒。
兩人一拍即合,一齊往外走。
隻不過,邵初瀾的手才碰到門闆,身後便忽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邵初瀾停住腳步,轉頭看着忽然咳的很嚴重的秦謹,後知後覺自己好像的确不應該把他一個人扔在這裡。
畢竟他也的确受傷了,當時也隻進行了簡易的處理。
或許他也和任墨一樣,隻是看着沒事,細究起來傷還挺重的。
歉意地對任墨說了聲抱歉,邵初瀾朝着室内的兩盞天然燈招招手,讓庚辰留下,請甲亥幫忙帶路。
然後擡腳回到了室内。
站在門邊的任墨,看着邵初瀾腳下完全不停,直往秦謹的方向走,白皙的手指有些氣惱地摳了摳門闆。
然後在秦謹悠悠朝這邊看過來的時候,憤恨地瞪了對方一眼。
明明沒什麼事裝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給誰看,有病吧他?‘
也就是初瀾心軟,才會被他那種人迷惑!
邵初瀾走了兩步,似有所覺,疑惑回頭:“怎麼還不去?”
任墨幹笑兩聲,無聲地朝“柔弱”地側躺在踏上的秦謹比了一個中指。
然後氣哄哄地離開了。
先等他想起來,把初瀾接的這個委托解決了,再來收拾這家夥!
秦謹懶得理會他的挑釁,思緒不禁回到了在結界裡的時候。
說來也奇,任墨在幻境裡看到的是他的養父,他看到的卻是……
邵初瀾。
明明才剛認識不久不是嗎?
兩人甚至都不能說是互相了解。
輕晃了一下腦袋,把腦海中的場景揮去,秦謹收回了視線,目光落回邵初瀾的身上。
隻見她擡手敲了敲那個飄在半空的燭台,嘀咕了幾句,燭台晃晃悠悠地朝着衣櫃處飄去。
邵初瀾在庚辰的示意下,拉開衣櫃,從裡面翻出了一個比較簡單的醫療箱。
雖然小巧,但比她空間袋裡準備的還是稍微豐富點,不隻有紗布。
邵初瀾走到秦謹跟前,二話不說,拉起他的手臂上下左右移動,掃描儀似的到處查看。
秦謹問道:“怎麼了?”
邵初瀾一把扯掉他已經被血浸透的紗布,提到秦謹眼前:“呐,自己看。”
秦謹一愣,他都沒注意到自己啥時候受的傷。
估計是在幻境裡的時候,當時下意識擋了一下,沒想到這裡也能看到。
邵初瀾坐在塌邊,不太熟練地幫他處理着傷口。
好在這傷口看着猙獰,卻沒傷到骨頭,隻需要消毒後好好修養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