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極其甜膩的花香。如果可以,他隻想一直握着劉景尋的手直到他把孩子平安生下來。
“齊總把東西準備好沒有?”
“不是讓阿姨去買嗎?幾個小時也夠湊齊的。”
“我沒說那個。”劉景尋說,“我說我要的東西,我們一開始說好的。”
“……當然了。等你稍微恢複一點,我就會一起送進你手裡。”
當初楚星遙說的話幾乎要成為他的戀愛聖經,每當他試圖懷疑楚大師的正确性,劉景尋就會打出一套漂亮的組合拳。
收拾好東西臨近上車的時候,劉景尋靠在沙發扶手上費力地喘息。
齊懷邈愣了一下,立馬跑過去把他抱住。
“疼了?”
劉景尋微微點頭,把他往外推。
一開始齊懷邈還以為他是害怕,想在他身上借力,結果陣痛一結束劉景尋就繞過他自己上了車。
齊懷邈隻能恨恨地偷咬自己一口,給劉景尋裹好外套。
“爸媽那邊,是現在通知還是明天再說?”
劉景尋的下半張臉埋在衣領裡:“反正今晚不一定生得下來。明天,或者幹脆等孩子出生之後再說也不遲。”
“差不多的。他們覺少,我現在交請假申請,老頭子馬上就知道了。”
“你這個兒子當得還挺孝順的。”劉景尋啞着嗓子,“不過不如我——它不能是個逆子吧?”
“……不是逆子的可能性怎麼想都不大。”
在齊懷邈交請假申請之前,醫院就提前把消息發到齊母那裡了。原因無他,劉景尋和齊懷邈不是法定配偶關系,齊父齊母當初預約床位留的聯系方式也壓根不是不靠譜的齊懷邈的。
被人圍在病床前的感覺很奇怪,劉景尋上次感受到還是幾年前被劉光尋打慘了被o協尋訪。
齊父明顯比平常興奮:“小劉你就不要擔心了,孩子生下來我們肯定要幫忙帶的。”
劉景尋心說不然呢,怎麼說都是你們家的孫輩。
齊母嗔怒:“你不就是等這一天嗎?當初喵喵小的時候隻會上班,忙得什麼似的。從喵喵分化開始就在念孫子了。”
劉景尋心說如果喵喵來生的話,多生幾個也蠻好的,過年熱鬧,老頭死了分家也熱鬧。
齊懷邈推着江清瑜的輪椅回來了,意外道:“你們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齊父鄙夷:“不然呢。你才多大,知道老婆怎麼伺候嗎?還把他一個人留在病房裡?”
虛歲二十七。劉景尋心中即答。
齊母樂呵呵地把齊懷邈往外拉,把江清瑜的輪椅往裡推了點。
出了病房,她低聲問:“小劉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他心情不好?”齊懷邈思考,“生孩子那麼難受,他要是一邊狂笑一邊生才恐怖吧?”
齊母拍他後腦勺:“我是說,他今天怎麼悶悶不樂的。”
齊懷邈托腮:“要說這個表情是悶悶不樂,那他每天都悶悶不樂的。”
“那你也不知道關心一下?現在産後抑郁的新媽媽那麼多,你是真的心大還是單純不負責?”
齊懷邈心虛地移開眼神。
劉景尋的精神狀态,似乎不用生孩子也足夠達到精神病性水準了,隻是不外顯,搞得大家都以為他是什麼知書達理的正常人。
“我肯定會給他找個好大夫治病的。”齊懷邈誠懇地保證。
齊母大驚:“你小時候還很有眼力見的,怎麼現在和你爸越來越像了?”
上班上的。齊懷邈腹诽。
“那你對小劉就一點表示沒有嗎?從小你就沒有小魚擅長讨人喜歡,沒有點緊迫感可不行啊。”
“其實他性格也不像你們想的那麼好。”齊懷邈溫柔地握住母親的雙臂,“比如說他看到一個老頭本能地會有點想抽,我爸在裡面就很危險。”
齊母鄙夷:“他恐怕隻是想抽你吧?”
“……”
有些時候這麼一說也對。
齊懷邈強詞奪理:“那隻是因為他喜歡江清瑜的臉,他不舍得打。”
“那你爸就更占優勢了。小魚跟你爸更像。”
齊懷邈想到江清瑜老了以後可能會長得像齊父,瞳孔地震。
“要不你們還是回去吧。”齊懷邈說,“據常理推測,景尋這會已經煩了。接下來他還有罪受呢,讓他最後好好睡一覺吧,有事肯定通知你們。”
“快呸掉,快當爹的人了,說話還這麼不當心。”
齊懷邈立刻呸呸呸三聲:“我錯了,您二老也回去休息吧?光青壯勞動力就有兩個,還有醫護呢。”
“那我和你爸真走了?”
齊懷邈忙不疊點頭。
齊父已經和劉景尋從股市動蕩的宏觀原因聊到當下房地産行業轉型升級的政策導向,打開話匣子一時關不上,興奮得直拍大腿。
劉景尋肉眼可見的比齊懷邈出去的時候更蔫巴,聽齊母說要走,背地裡狠狠松了口氣。
江清瑜看他這樣不免覺得好笑,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你也可以直接跟舅舅說你累了。”
“怎麼說?像你平常那樣說?”劉景尋偷偷伸手捏他的臉,“你平常說話就像撒嬌。我反正說不出那麼沒有人性的語調。”
齊懷邈親情把爹媽送到電梯間,回來看見他們倆湊在一起說悄悄話,把臉拉下來。
“看,病房裡進了條大耳朵驢。”
江清瑜張望:“驢?哪呢?”
齊懷邈叉腰,決定履行這間屋子裡年紀最大的人的職責。
他給劉景尋拉好被子:“你們今晚打算熬夜?”
“看孩子怎麼打算。”劉景尋說,“最近一次陣痛的周期已經縮短到十五分鐘以内了。”
兩人都一愣。
“怎麼?我不是來生孩子的嗎?還是說要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