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央在電話那頭教訓他:“你家小朋友幹得挺好的,你就安睡吧。”
“我隻是打來了解情況。”劉景尋弱弱地說。
“得了吧!你不是早上才出院的麼?才幾個小時就耐不住寂寞了?”
墨墨扒拉他的手,軟軟道:“姨姨。”
“哎呀,是墨墨呀。”林央夾着嗓子,“媽媽有沒有乖乖陪你呀?”
“嗯!”
“有呀?媽媽真棒!”
劉景尋:“……”
“沒關系的。你當初不就和他一樣大嗎?才兩年就忘了自己之前什麼樣了?”
“我真的隻是問問你們在忙什麼。”
劉景尋看看手機:“慰問品在路上了。”
“哇,劉總,最愛你了麼麼。”
路過的陳璃:“?”
“……你變臉還能再快點嗎?”
“可以。”林央誠實地說。
“前兩天和雲達下面的分公司簽了個單子,把研發中心裝修、購入器材的具體内容落實了一下。”
劉景尋應聲。
“順便讨論了城郊七百畝新試驗田的問題。小江在行政方面提出了一些建設性意見。”
“建設意見還是建設性意見?”
“沒區别。”
坐在她對面的陳璃用口型說:“有區别。”
“我說沒區别就是沒區别。”
“嗯,沒區别。”劉景尋說。
“總之你就别老惦記着你的小情人了,把身體養好再說吧。”
“再這麼養下去,我就要有新小孩了。”
“恭喜你。如果不想要可以送給我,省得我自己生了。”
“……”
小狗拱來拱去,從沙發上跳到茶幾上,叼起盤子裡的提子串。
“冷面!”
劉景尋扔掉手機,三下五除二掰開小狗的嘴筒子。
提子串順勢掉在地上,被墨墨撿起來塞進嘴裡。
劉景尋掰了這個就不能掰那個,捂住額頭長歎一聲。
“喂?喂?”
林央的聲音透過聽筒,幾乎聽不見。
劉景尋重新拿起手機:“喂。”
“什麼冷面?你餓了?”
劉景尋無慈悲:“這是我家狗的名字。”
“哇哦。”林央冷淡地說,“好有氣質的名字。”
“就是你想的那個冷面。一種飯的名字。”
墨墨揪着提子往嘴裡塞,冷面在他腳下不停打轉。
“為什麼不叫咖喱?”
“因為它不是屎黃色的狗?”
劉景尋想了想瑰夏:“而且不能真的叫咖喱吧,‘我們今晚吃咖喱’?”
那似乎瑰夏也不對,因為楚星遙這個開咖啡店的真的可以喝瑰夏。
“下次你出來,我們去吃拌飯吧。我吃拌飯你吃冷面。”
“禁止說同義詞笑話。”
兩人又寒暄一陣,挂斷了電話。
墨墨揪着提子在冷面的兩隻豆豆眼前面晃晃,把冷面勾得上蹿下跳掉口水,然後咯咯笑着塞進自己嘴裡。
……這小子現在已經開始學壞了。
劉景尋歎氣,思考中午吃什麼,以及怎麼在和齊懷邈同處一個屋檐下的情況中避免擦槍走火。
好在他沒擔心多久,晚飯後江清瑜就來了。
他開朗:“呀,哥,晚上好。”
齊懷邈先是一愣,随後想起忘了把這人的指紋删掉了。
他轉向劉景尋:“老婆,晚上好。”
“滾。”齊懷邈說。
“這個有點強人所難。”
他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冷面搖着尾巴在他腳邊趴下。
齊懷邈忿忿:“你幹什麼的?能不能從我家出去啊?”
“不行啊哥。”江清瑜打橫躺下,“我讓司機下班了。你也不想我在你家花園裡過夜吧?”
劉景尋擺手。
“我有話要問你。”
齊懷邈也不多說,看江清瑜跟在劉景尋身後上了樓。
江清瑜恍然間得到了不得了的既視感:上回被劉景尋傳喚的似乎不是他。
劉景尋靠在門邊把他放進書房,順手鎖上門。
“哥?”
“你打算自己辭職嗎?”
江清瑜被這過于直白的話砸得一頓。
“你是趕我走的意思?”
劉景尋徑直在沙發上坐下:“确實。”
江清瑜躊躇一陣,坐在他對面。
“既然你打算趕我走,為什麼……?”
“為什麼不直接把你開了,而是讓你接觸榮霆的事務?或者不直接在想起來的那天趕你走?”
“……前者。”
“因為我需要你。”劉景尋說。
江清瑜心中一動,眼裡含着微光:“那為什麼現在又要我辭職?”
“因為我廟小,容不下你。”
“這是理由?”
劉景尋定定看着他,歎氣。
“因為這次的合作還用得上你。”
江清瑜卻沒有露出他意料中的神情,幾乎是一陣狂喜,挪過來貼着他坐下。
“你今天能用得上我,以後就還會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為什麼不先把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