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一次見我打人?”
作為搭夥四年的老搭檔了,經紀人聽明白了和白的言外之意。
和白每次動手打人,非傷即殘,他還尤其喜歡往臉上招呼。
經紀人曾經閑來無事問了一嘴緣由,和白當時是這麼回答的。
“他要是要臉還輪得到被我打?”
和白打的就是不要臉的東西。
“行。”對于和白這個解釋,經紀人是打心眼裡相信的。
他鬼鬼祟祟的往黎張那兒瞄了一眼,将房卡塞和白手上。
“你先回房休息,黎張這兒有我盯着呢。”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和白太了解他的經紀人了,對于自己帶的藝人,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放養狀态,資源基本上都是直接往人面前一推一塞,能争取到多少全憑藝人自己的主觀能動性。
雖說和白算是他帶的最長久的一個藝人,投入的關注與精力比其他人多了不知道幾倍,但也并不意味着他們不是名義上的雇傭關系。
和白正想着,經紀人在他肩頭重重拍了兩下,一臉老父親的恨鐵不成鋼。
“為了防止你被黎張那個小賤人偷家我容易嗎?你可别忘黎這個小子曾經可是私聊跟你發過暧昧信息,邀請你上床的人,能不能有點身為藝人的防範意識?”
他正說得起勁兒,卻發現準備起身的人突然間坐下了。
“什麼時候的事?”
說真的,身為漩渦中心的主人公,和白并無半分印象。
經紀人一股腦兒将記憶全倒了出來。
“還記得三年前的一次酒局嗎?就過聖誕夜的那次,是王導組的局。”
“當時你沒推脫成功,被王導摁着灌了五六杯,不勝酒力,去洗手間的幾步路走的還是歪七八扭,磕磕絆絆的。”
“那時黎張的消息就是這麼跳出來的,我當時就住你旁邊,你手機沒拿走也沒關機。”經紀人拿自己的人格擔保發誓,他真是是無意之間看見的。
“你是不知道哪個鼈孫兒發的是什麼,說什麼夜很長,有沒有機會深入了解一下,後面還跟着一長串的房間号,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把他删除——”
經紀人說到此處終于緩過味兒來。
“對哦,那時你人不在當場,我又把消息删的過于及時。”
聽完故事的和白咂摸片刻:“然後呢?”
他這一副無所謂的态度引得經紀人當場炸了:“怎麼?你還想真槍實戰的搞一場轟轟烈烈的一夜情是吧?怪我出手的太早了?”
他說完,和白還沒表态度,經紀人先被自己腦補出來的畫面氣得一口水嗆在了喉頭。
“滾滾滾,勞資好不容易看着你走到現在的,火不火不重要,總不能被一些不三不四的東西随意糟蹋了吧。”
和白這次沒有過多停留,抓起房卡就走了。
他看了眼房間号——510。
下了電梯,和白徑直朝目的地走着,隻是可惜,門把手還沒碰上呢,他隔壁的房門突然被一股強硬的力度重重拍上牆壁,一道人影以極快的速度沖向門口。
那是個女人,浴巾裹着赤/裸身軀,長發上的泡沫才沖洗不到一半,此刻瞳孔因為驚恐放大一倍不止,兩條小腿止不住的打顫着。
聲音尖銳,磕磕絆絆,又含糊不清。
“她走了嗎?我問你她走了嗎——”
和白不過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思望了眼,耳邊便響起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剛從房間裡出來,恰好與他對上視線的男人此刻站在了他的身側。
一副彬彬有禮的姿态:“先生,打個商量?”
和白察覺到他望向自己房卡的視線,心底呵了一下,兩根蔥白手指夾着燙金色的卡在來人眼前一晃而過,最終落入自己口袋。
和白沖杵在門口捂頭,眼淚差點就要奪眶而出的女士一擡下巴。
“你女朋友?不安慰一下?”
“你誤會了,”男人擺手尬笑道:“那位小姐叫薛乃欣,是個演員,我是她的助理。”
眼見和白始終不置一詞,男人隻能歎氣補充道:“你應該知道于右導演吧?他們劇組今晚在這裡安排的有酒局,薛乃欣是于右導演此次劇裡是女一号,我們是來的最早的,隻不過乃欣剛來就頭暈腦脹幹哕不止,無奈隻能先來房間休息。”
“本來一切好好的,乃欣洗澡洗到一半就跑出來說浴室鏡子裡有東西在看她,我房間距離她比較近,于是過來看看……”
了解完來龍去脈的和白幹脆問道:“浴室裡有東西?”
“不,”助理臉上浮現出驚恐神色:“裡面什麼也沒有,但薛乃欣非說鏡子裡有雙眼睛,是雙血紅色的,爬滿深紅色血絲的眼睛,那血絲好像……還會蠕動?就像蚯蚓一樣。”
“我本想寬慰她說沒事的,結果乃欣剛踏進去,身體各處肌肉便開始不停的打顫哆嗦,猶如觸電一般,捂着腦袋一刻不停的不吼大叫,就像你剛才看到的那樣。”
助理說着,心髒仿佛被什麼不上不下的東西吊着懸在了正中央,他煩躁的抓着腦門上的頭發。
“我……也說不上來,但我踏進浴室的時候确實也感受到一股如影随形的窺探感,無法逃離更擺脫不掉。”
就像脖頸上吊了一道繩索,維持着不松不緊的力度,牢牢套住繩上的獵物,肆意捉弄把玩。
和白的眉毛挑了又挑,知曉了助理的來意。
“所以你想讓我跟你們換一下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