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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明殿識新友 刀風摧秀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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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春季複課,未免耽擱學業,風繼特意尋了趟武皇。很快旨意便落下,暫召威遠将軍甯勇次女甯歆、刑部侍郎李海雲長女李思悟為定安王伴讀,随侍王側,翊佐文昌。

承旨謝恩後,家中長輩自然要囑咐孩子幾句。榮昌國府大堂之中,李家長輩列座兩側,堂中主座隻坐了位老人,眉發皆白。

李思悟恭敬跪在堂中向老人行禮,朗聲道:“思悟問外祖母安。”

“嗯。”此人雖已年邁,可在家中威嚴不減,她一出聲,堂中人皆斂聲靜聽。

“你受選伴侍王側,有幾件事我不得不囑咐你。這第一件,便是明哲保身。去了少說少做,不是非你不可的,一概不許冒頭出聲,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也隻做聾啞,一問三不知是最好。”

“是。”

“第二件,絕不可參與奪嫡之争。我知道,現而都說太女與定安王親厚,可定安王才多大?她難道永遠八歲不成?就算定安王忠勤恭順,永不生悖逆之心,還有缙王。若沒了缙王,保不準還有旁的親王。陛下春秋正盛,誰也料不準來日會有幾個皇女,誰知道,她們的身後又站着哪些宗族?卷進去便是粉身碎骨,抄家滅族。”

“老身是經曆過先帝五王奪嫡的人,眼見着多少能人異士折損了性命,你就算自負聰明,又真能保證自己功成身退麼?”

堂中的女孩叩首道:“思悟謹記!”

老人呼了口氣,拄着拐杖說:“而輔佐親王,則是三事中最次。你若覺得她好,陪着讀書玩鬧我都不管,文書之上可以盡情,但若要涉政,必得先問過家中長輩。至于幫扶家族,蔭及親友,都要看你日後的造化。牢記着榮辱一體四字,一刻也不許忘。”

“是。”

老人顫巍巍地起身,沖女孩說:“走吧,去上香。”

威遠将軍府内。

甯歆翹着二郎腿癱在椅上,手捧瓜子,從嘴裡吐出兩半瓜子皮,散漫道:“我不去,誰愛去誰去咯。”

“什麼?你這混球!”甯将軍猛地轉身,撸起袖子便要捶她,一旁的丈夫趕忙上前攔下,勸道:“将軍息怒。”

甯歆一旁坐着個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見怪不怪地喝茶,倒像看戲一般。

甯将軍自己站在門口喘了好久粗氣,好不容易摁下怒氣決定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一回頭看見甯歆把瓜子皮吐得滿地都是,不由得怒從丹田起,撸袖子罵道:“你這孽障!難道嘴是漏的麼?!今兒老娘非叫你吃一頓好竹筍!”

說罷她大步流星走到屋裡抽出根竹教鞭,甯歆見狀趕忙從椅子彈起,繞着屋子跑道:“書上說了要以理服人、你做什麼拿鞭子!”

兩人追着跑了幾圈,甯将軍也膩了,自己坐在椅上喘粗氣。

她年近五十得了這對龍鳳胎,平日裡甚是嬌慣,說要打,可從來也沒舍得打,不過是虛張聲勢。

甯歆心裡也明鏡似的,還在一旁笑嘻嘻,正樂着,卻聽得一聲巨吼傳來:“甯歆!!!”

甯歆猛一激靈,大叫不好,想跑已是來不及了,一位披甲帶劍的女子已跨入門中,正是她親姐甯韺。

“你這混賬,聽說你在家又犯起了驢?陛下命你伴讀,你以為是你好?那是太女殿下擡舉你!人家不嫌你混球一個選了你,你倒在這矯情上了!”

說罷她幾步上前揪住甯歆的耳朵,咬牙切齒道:“去不去?嗯?到底去不去?!”

“去去去!大姐、好大姐,饒我饒我!再不敢驢了。”

“去了怎麼做?嗯?”

甯歆龇牙咧嘴道:“好好做、她叫我往東我不往西,她叫我捉狗我絕不攆雞!”

甯韺沒忍住笑了出來,松了她的耳朵,又覺不解恨,照着她腦殼又彈了個響,說:“你最好說到做到,可别诓我。”

甯歆捂着耳朵連連答應,一旁的甯将軍看了大笑不止,連聲對丈夫說:“還得她大姐治她!”

五日後,甯歆跟随母親一道入宮,二人都換上了體面衣服,規規矩矩地在宮門外等候。不多時禦前的梁少監便來接引,三人一道往紫宸殿走去。

行了不知多久,甯歆忽看見廣闊廣場的另一頭似乎有個奇怪的身影,待近了點仔細一瞧,原是個騎馬的女孩。

女孩似乎心緒不高,隻騎着馬慢慢在宮道上踱步,目光靜靜地投在前方,不知在看些什麼。她身後約三五十步跟着兩列宮人,都躬身跟随,并不喧嚷。

刺目的陽光下,錦衣赤馬,烏發雪膚,女孩沐光披華,璨若展羽低旋的幼鳳,遠遠望去,如一幅展在宮道上的耀目畫卷。

甯歆呆呆看着,直到母親喚自己,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停步駐足了。

梁少監遠遠地沖着風臨行了一禮,而後對身後二人道:“那位便是定安王殿下,日後您要陪伴的親王。”

這不是甯歆第一次見她,可每一次都好像第一次認識這人一樣。她描述不出來那種感覺,索性不去想,低下頭跟着母親走路。

李思悟入宮之時也遇到了風臨,憑着衣着,她一眼便認出了定安王。

隔着空曠的皇城,兩方遠遠地錯了個身。

似是看到有人路過,馬上女孩慢慢轉過雙眸,鳳眸微低,淡漠的目光從對方面容劃過,刺眼的陽光籠着她的面容,叫人看不真切。她不過看了一瞬,便接着望向前方,漫無目的地騎馬踱步。

李思悟遠遠地看着,那一瞬的目光交接令她心響如擂鼓,這便是皇族麼……

回過頭時,她低聲問:“皇城内不是不許策馬麼?”

李海雲還未回答,一旁引路的内侍便恭敬回答道:“陛下特許,準定安王殿下皇城禦馬。”

李海雲笑道:“陛下待定安王殿下果真優厚。”而後瞪了李思悟一眼。

李思悟低下頭不再言語,隻是不免又偷瞄一眼遠處的身影。

淡漠而疏離的皇族,是她對定安王的第一印象。

兩方人在紫宸殿中會面,面見武皇,太女恰也在,一通交談,不過是謝恩感念的話。不多時風臨也來了,對着兩位大人一一問了好。

風繼柔聲将風臨叫到身邊,對她道:“這二位小姐日後便是陪伴你讀書的人了,你要寬和有禮,以良友之禮相待,切勿怠慢了她們。”

“是。”

兩位女孩也對她行禮問安,一衆人稍作寒暄,三個孩子便由人引着去了翊文所。

三人在翊文所溫習幾日文書,順導熟悉下課程,不日便要去國子監上課了。

課間三人說話,風臨先問了二人年紀,李思悟道:“回殿下,小民八歲。”甯歆道:“小民十歲。”

風臨微笑道:“日後我們三人常相伴,何必如此拘束?隻輕松些說話,當是尋常聊天。”

聽了這話甯歆頓時放松不少,語氣也稍稍活泛些,李思悟仍是恭敬,隻是心中暗語:這人笑意嫣然,與方才所見又是不同。

下午去修習武藝,小孩子活動活動筋骨,說話間倒慢慢放開了些。

相處了幾日,風臨發現論學識,甯歆是一竅不通,李思悟倒聰穎博通;若論武藝,甯歆是出類拔萃,李思悟則一拳就倒。

夜裡同皇夫說話時她也把這幾天的觀察盡數說出,皇夫近來勞累,用手扶着額強打精神,雖然疲憊,但女兒的話全部有所回應,沒有遺漏。

風臨見皇夫憔悴,趕忙跑到他身邊伸手道:“父親我來給你捶捶肩吧。”說罷便輕輕捶起來。

皇夫見女兒知道心疼自己,心中甚慰,疲憊一笑:“多謝臨兒,捶捶果然好很多呢。”

風臨聞言捶得更認真起來,皇夫稍稍解乏,眉頭剛舒展,便見一内侍匆匆入殿,禀告道:“禀皇夫殿下,毓秀宮的人同尚食局的人起了争執,已鬧了起來。奴回宮禀告時,正見着劉昭儀身邊的金桂往那去。”

剛緩些的頭痛又犯起來,皇夫忍不住擡手揉額,皺眉問他:“為的什麼争執?”

“禀殿下,據說是為了個小掌膳,毓秀宮的人說他不規矩,要發落。”

風臨一聽,問他:“那人可是姓裴?”

“回殿下的話,那掌膳是姓裴。”

聽她出聲,皇夫側首詢問:“臨兒你認得這人?”

風臨扶着他的肩說:“見着過兩次,都是遭了罰跪,我出言解圍過一次。”

“哦……”皇夫回過頭,吩咐身邊的文雁道,“你去看下,沒什麼大事就論理處置。”

“是。”文雁應聲,後詢問道,“若是昭儀也要參與呢?”

“那就帶到栖梧宮來。”

文雁領會了意思,帶着幾個宮人往尚食局去了。行至尚食局附近,未及近前,便聽得一陣喧鬧,門口圍了三五十号人,有吵嘴的有看熱鬧的,卻都不做事。文雁見狀上前兩步呵道:“一群糊塗的東西,在宮裡做事也這樣不成體統!若擾了貴人清淨你們擔待得起麼?還不散了,做自己的事去!”

待散出一條路,文雁帶人走到内圈,打量着這熱鬧的中心人物們,見是崔尚食、兩三個掌膳同毓秀宮的老内侍金桂、兩個小内侍。

他眼睛犀利地掃了他們一圈,冷笑道:“都是好本事,竟在宮裡鬧起來了。還不快交代,到底為的什麼現眼?”

老侍金桂剛想開口,旁邊的崔尚食便急忙忙搶了先:“文内官明察!實是尚食局的人受了委屈,這才吵嚷起來。今日小裴在路上碰見了缙王殿下,這本是尋常,作個揖便走了,不成想卻惹惱了他們,磕頭賠罪還不夠,還要将人攆出去!奴婢以為,就算小裴有過,錯總不至此,何況尚食局若遣人,總要禀了皇夫殿下才是,誰知這幾個人竟不分青紅皂白,沖進來要拿人,這才驚了……”

“胡說八道!”老侍金桂氣沖沖打斷道,“崔尚食上下嘴皮一翻,便将自己人擇了個幹淨,倒成我們毓秀宮的不是了!那厮做了什麼你心知肚明,成日價想着攀龍附鳳,難道非要咱在皇夫面前将那污糟心思講出來?豈不污了殿下的耳?悄悄處置了,原是為着你們臉面考慮!”

眼看兩撥人又要嗆起來,文雁忙厲聲喝止:“還不安靜些!”

而後文雁看向崔尚食問:“可曾動手?”

崔尚食連忙說:“皇夫殿下嚴令宮中私鬥,我們絕不敢違逆的。”

“嗯。”文雁點了點頭,又問另一撥,“你們呢?放肆了沒有?”

“自然是沒有的,我們怎會動手打人?”

“扯謊!”崔尚食怒氣沖沖打斷他,“難道小裴不是人麼?”

“行了!”文雁喝止了他們,“你們這夥人,一撥太嚣張,竟鬧上門來,另一撥又不懂得息事甯人,針鋒相對,各自面上都不光彩,哪裡還有理叫嚷?”

見雙方安靜下來,他又将一應人等喚來,細細詢問了一番,了解了前因後果,做了發落:“尚食局一應人,罰一個月月俸,毓秀宮的人,罰三月月俸。金桂你是宮中的老人了,卻還犯這樣的錯,照宮規該拉你去打闆子,隻是我想着皇夫殿下一向寬厚,不願違了殿下慈心,隻再加罰你一月月俸,充作尚食局傷者的賠銀。你們可有異議?”

尚食局的人自然沒有,都作揖稱諾,隻金桂這邊挂不住臉,說:“昭儀叫我來,我受罰都認,隻是事一定要辦,那小子必得跟我回毓秀宮一趟!”

“竟還胡攪蠻纏!”文雁剛想理論,卻見皇太夫身邊的秋紅來了,不免心中一驚,心道:壞了,是哪個多嘴的驚動了皇太夫,如此必要有一番發作。

果不其然,秋紅開口道:“一群蠢物,現而今鬧到了皇太夫耳中,覺得體面了麼?通通滾到慈安宮去!”

文雁趕忙笑着攔下:“何須勞煩皇太夫殿下,皇夫殿下早命了人處理此事,眼下已然無事了。”

“是麼?”秋紅意味深長地笑道,“可是皇太夫說皇夫治宮不力,頗為生氣……”

紫宸殿,武皇正在批閱奏折,梁少監自殿外來報:“啟禀陛下,劉昭儀的人同尚食局的人吵了起來,驚動了皇夫。”

“一點小事也值得來報,憑皇夫處理吧。”說罷她拿起桌上茶盞,正欲一飲。

“陛下容禀,此事也驚動了皇太夫。方才慈安宮來人,請陛下一去。”

武皇手一頓,笑了一下,本想接着飲茶,到嘴邊卻失了興緻,猛地擡手連杯帶盞摔倒了梁少監臉上。

梁少監來不及喊痛,連忙叩首道:“陛下恕罪!”

武皇插着腰站立,眼裡滿是煩躁,吩咐劉育昌道:“遣人傳話,去栖梧宮料理此事。”

“遵命。”

這邊三方人還在尚食局門口未散,聽得禦前來了旨意都是一愣,文雁更是暗道不好,卻也隻得帶人往栖梧宮去。

栖梧宮的父女二人正喝着茶,見禦前梁少監匆匆趕來都是奇怪,聽聞武皇旨意,又聽驚動了皇太夫,皇夫忍不住蹙眉。

“兩位殿下,奴将話已傳到,還望殿下早做準備,奴先告退。”

風臨叫住了他:“等等,少監你的額上怎麼有傷?”

皇夫聽見後細瞧,道:“真的有傷……像被什麼擦破的,滲着血。你先别急走,吾叫人給你拿瓶藥。”

梁少監連忙道:“豈敢勞煩皇夫殿下,不過一點小傷,兩日便看不見了。況且奴還得回紫宸殿複命,實不敢耽擱。”

風臨聽完從袖子掏出一方絲帕,遞與他說:“那你拿着這個擦擦吧,回去可記着上點藥啊。”

梁少監連忙推脫,可風臨卻放入他手中道:“客氣什麼,快回吧。”

接過絲帕,梁少監怔了片刻,随即便謝過離去。出了栖梧宮好遠,他才又拿出這塊絲帕看,猶豫再三,他輕輕将絲帕放在額前輕拭。

沒什麼有趣的,可梁少監卻笑了。

皇夫移步正殿等候,忽聞宮門處腳步紛亂,知是人來,宮門口小侍頻頻通傳,文雁及涉事幾人先到,劉昭儀同皇太夫随後,正入座間武皇也來了。

衆人皆道:“拜見陛下。”

然武皇全不理會,徑直走上主座坐下,居高臨下地望着諸人。皇太夫坐着她一旁,暗暗打量。

劉昭儀先起身告罪道:“陛下,今日之事是臣侍管教下人不力,臣侍原隻想遣人問問事由,卻不知怎的鬧成這般模樣,實在愧疚,懇請陛下責罰。”

武皇掃了他一眼:“毓秀宮離得不近,你來的倒快。”

皇太夫開口道:“方才他正在本宮處請安,正巧一道便來了。”

武皇心中煩躁加劇,隻是面上并未顯露。

皇夫出言詢問事由,兩撥人微驚,跪在地上,将事情各自講了一遍。他們說話時風臨悄悄打量那個小掌膳,他正跪在地上,身上不少塵土,面如草紙,十分狼狽。

聽罷衆人說辭,皇太夫不悅道:“宮道上鬧事,說輕了是下人們愚鈍輕狂,若往重了說,便是治宮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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