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太女紀 (女尊) >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君恩 (二)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君恩 (二)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宣文七年,秋。

武皇胎動,皇夫急趕往鳳鸾宮,風臨同風繼留在栖梧宮等候消息。

一日,兩日,三日。

皇夫沒有回來,就連跟去的侍從也沒回過栖梧宮。便是皇子降生,也隻是聽宮人們的傳聞,那邊沒有派一個人來栖梧宮告知,就像是有意忽略了這裡。

風繼停了課業,待在宮中,一邊看顧三歲的妹妹,一邊焦急地等候。被刻意遺忘與忽略的感受越來越強,終于在第三日的時候風繼坐不住了,她将妹妹留在宮中,自己同侍從們往鳳鸾宮去。

哪料剛剛趕到北皇城,便有栖梧宮的内侍跑來說:“不好了殿下!咱們宮裡出了事,那侍奉小殿下的安康嘗了口湯羹便倒了過去,眼下已經不行了!”

“什麼?!我妹妹怎麼樣?”風繼大驚失色。

“小殿下好在沒吃,隻是吓哭了。”

“快快、快回去!”

一行人慌忙折回栖梧宮,待風繼急匆匆跑入殿,正見着一群人圍在飯廳桌前,一個小内侍躺在地上五竅流血,已斷氣多時。

風繼焦急四顧,道:“臨兒呢?風臨!風臨!”

四下宮人默契地向左側廳望去,幼小的風臨正坐在椅上,呆呆地看着地上人哭。

風繼大步上前将她攬在懷裡,伸手捂住她的眼睛,道:“别怕,别怕……姐姐回來了,不要怕……”

風臨伸手抓着她的衣襟,哭道:“安康怎麼了?他……怎麼了?”

“他睡着了。”風繼捂着她的眼睛道。

見宮中亂了起來,風繼隻暗道不好,将妹妹獨自留在宮中亦是不妥,在這個武皇生育後的時間點,宮中未傳喻诏,皇夫三日不歸,眼下又出了這事,風繼幾乎可以斷定武皇那邊出了問題,心中不禁大大懊悔這三日白白浪費,若是武皇真有不測,那自己與妹妹的性命已然危矣。

當機立斷,她決定帶風臨一道去鳳鸾宮。去前她尋來自己的私章并一封親筆信交予信任之人,命她們急出皇城找子丞相相助。而後她将目光落在房内架上的長劍,猶豫再三,她還是拿起了劍,盡管她拿佩劍的手都在抖。

一切作罷,她帶着風臨往北皇城去了。風繼沒有先去鳳鸾宮,而是先尋了皇城羽林軍,懇請她們與自己随行。一片靜默之中,隻有甯韺願攜人跟随。

衆人一道奔赴鳳鸾宮,其宮外站一道衛隊,皆披甲挂劍。風繼幾番交涉未果,雙方起了沖突。

風繼趁亂拉着妹妹闖入,卻不想踏入門的那一刻,心髒猛地收緊,險些呆在原地。

在滿宮惱人的香氣裡,一個虛弱,佝偻的身影跪在殿前。那背影如同一張薄紙,一陣小小的風都吹得他搖擺不定。即便看不到他的臉,卻也能知道這人已虛弱不堪。

灰白的香灰被風吹起,在庭中刮起詭谲的煙霧。明殿高堂之下,皇太夫手裡慢慢撥弄着佛珠,得意地站在殿門前。似乎是沒料想她們會來,皇太夫的笑容慢慢凝滞,同身邊人低語:“這兩個崽子怎麼來了?”

“父親!”風繼大喊着跑向皇夫,幼小的風臨跟在她身後踉跄地跑着,一時不明白怎麼回事。

皇夫蒼白的手死死撐在眼前的地磚,無力支撐着幾乎趴在地上的身軀。聽到稚聲呼喚,那背影明顯一顫,微微回過頭,一張毫無血色的臉,直直撞進二人眼中。

他嘴唇印着深深的咬痕,黑紅的血幹涸在唇邊,全是他艱難支撐的傷痕。雙目幽深沒有生氣,即便回過頭來,目光也沒有焦點。慘敗的面容,紛亂的發絲,他整個人如同灰敗的白菊,在短短三日喪盡了生氣。

三日,他被皇太夫扣在鳳鸾宮,足足跪了三日,不曾飲食,不眠不休。兩條腿已然失去了知覺,全靠他用手強撐着不倒,可也瀕近極限。

聽到呼喚,他轉過頭去,卻怎麼也看不清。他已頭暈目眩,滿目重影,隻能靠聲音勉強分辨,知道約是女兒來了。

眼前黑得厲害,他撐着的兩隻手臂抖若篩糠。皇夫深吸一口氣,似是想同兩個女兒說些什麼,然而剛出一口氣,他便失了最後一點氣力,栽倒在宮磚之上。

風臨站在那,眼見着父親如風中落葉砸在地面。淺色的衣袖落到宮磚上,激起一陣香灰。

風繼忡然變色,飛跑過去,“父親!”

風臨呆在原地,看着姐姐跪在地上托起父親的頭,努力想将父親從地上扶起。皇夫在她的動作下如木偶一般,任憑呼喚也全無反應。

她眼前忽然閃過方才五竅流血的安康,一股極為不祥的預感沖上腦門,她的四肢因那可怕的猜想而戰栗。

“不……不……”風臨連滾帶爬地跑過去,學着姐姐的樣子努力攙扶父親。手觸碰到皇夫的手指,他的手冰涼僵硬,風臨的淚瞬間決堤而出,顫聲道:“爹爹,醒醒……”

廊下殿門前,秋紅見狀對皇太夫低語道:“殿下,眼下兩個皇女來了,若鬧起來恐怕不好看,是不是……”

“有什麼的。”皇太夫斜眼瞥了階下三人一眼,嗤笑道,“裡面的醒不醒得來還未知。雖說内裡本宮插不進手,但三日沒動靜,也猜得出是什麼狀況。想來這兩位金枝就快折落泥中,縱由她們鬧,又能鬧幾日?”

秋紅會意一笑,随即又面露憂色道:“可宮裡畢竟還有個劉昭儀……”

皇太夫不以為意,道:“他若想也憑他鬧,本宮還愁他不鬧呢。若能借他的手除了這兩個,那才真真是萬事大吉。本宮托你的信送出沒?”

秋紅笑道:“殿下放心,已是快馬加急,至多再一日,便能到咱們禮王手中了。”

皇夫道:“好,這才好。待幾日後我兒趕來,已是一番新天地。屆時這二女一死,我們便以除奸佞、斬妖夫的名頭扯起旗子,除去劉家的禍患,這宮中便徹底無了人。到時那群老臣免不得要另擇新君,而論名分,我兒乃先帝唯一嫡女,皇室宗親之中又誰能繞得過她?”

說到這裡皇太夫頗為暢快,似乎這些年的憋悶已一掃而空,目光也明亮了幾分,望天而笑:“憋在本宮心中這一口氣,終于要出了!”

長階下,煙塵中,兩個女孩抱着父親無助地駐立。

在嗆鼻的香霧裡,風臨仰起頭,遠處的明殿之中,皇太夫居高臨下地望着她們,臉上是不掩飾的笑意。

風繼死死地盯着他們,含淚咬牙:“甯郎将!”

宮門處甯韺匆忙跑來:“臣在!”

“帶我父親走……”風繼眼圈已紅,眼神溢滿了憤怒與不甘,但她心知此時久留無益,不如速回。

幾人抱起皇夫小跑着擡上宮外轎辇,風繼則一把拽起風臨,顫着的手一刻也不敢離了佩劍,就這樣小心地退出了鳳鸾宮。

天陰了。

冷風卷起蕭蕭落葉,一路劃出沙沙的響聲。風繼背窗而坐,雙手于膝前緊緊交握,煎熬之姿盡顯。風臨坐在她身邊一言不發,臉上淚痕已幹。

聽聞屋内禦醫出來,風繼趕忙上前去問:“王禦醫,如何?”

王禦醫仔細斟酌着用詞,說:“回泰王殿下,皇夫殿下三日不食,又兼罰跪,心力……嗯 、心力損耗頗大……但尚無性命之憂,殿下盡可放心。臣方才拟了藥方命人去煎參附湯,飲下後若醒,便無大礙,隻是,嗯……隻是……”

風繼道:“大人不要吞吞吐吐,還有什麼一氣兒說了。”

禦醫道:“是、是。隻是皇夫殿下的膝蓋受損頗重,臣已先敷了藥,但即便治好,日後也會落下腿疼的毛病……這、這不得不告知殿下……”

風繼合目歎氣,半晌才道:“有勞大人了……還望大人盡心盡力,若父親無恙,繼必親攜厚禮登門緻謝。”

“請殿下放心,臣必定盡心。”

風繼睜開眼揮揮手,禦醫等人行禮離去,她呆站了片刻,想進内殿看看皇夫,走到了門前卻又不敢入門,隻又折回原處坐着。

一旁的風臨從椅上爬下,道:“我進去看看爹爹。”

“好,去吧。”風繼低着頭坐在椅上,長長的發順肩滑落,遮擋了她的神情。

昏暗的内殿裡彌漫着一股苦藥味,幾個内侍候在床榻附近,見到風臨進來,都無聲地行了一禮。天還沒黑,房中卻早早的點了盞燈。房内明明無風,那燈卻光影撲朔,晃得風臨心悶。

她走到皇夫床前,挪了個椅子坐下,燭光晃動在皇夫蒼白的臉上,明暗交錯。她取過一旁的玉盞,用絲帕沾了清水,小心翼翼地去濕潤皇夫幹裂的嘴唇。絲帕觸及他嘴上烏黑的血痕,輕得像羽毛,風臨一點點力都不敢使,小心地屏息不語。

夜裡宮中人擺好了晚膳,喚風臨去用。風繼在殿外不知同人說着什麼,風臨正巧也沒什麼胃口,就坐着等她。不多時風繼回殿,兩人在桌前相對而坐,都無言而默。

晚膳沒怎麼動便被撤下了,風臨回到皇夫身邊坐着,看着姐姐給皇夫喂藥。

外面似是來了什麼人,風繼有些警覺地起身,小心隔窗觀察,見是禦前的人才放心去見。

禦前梁少監滿頭汗,四下看了一下,對風繼低語道:“陛下醒了。”

風繼心中懸石轟然落地,她踉跄了一下,手扶住了一側的木柱,問:“吾能去見麼?”

梁少監道:“應是可以,隻是陛下不許聲張。若殿下要去,也不能帶太多人。”

風繼點點頭,回殿去同妹妹說:“我出去一會兒,你在宮裡不要走動,也不要亂吃東西。别害怕,姐姐一會兒就回。”

風臨看着她道:“去忙吧姐姐,我就在這。”

風繼略一猶豫,還是飛速佩劍同梁少監走了。她沒帶太多仆從,隻帶了個身邊武藝最好的丹鶴,三人一道悄悄往北皇城去,轎辇也沒坐。

進了鳳鸾宮,宮苑中僅兩個宮女在灑掃,風繼一路沉默着進入殿中,拐入内殿,劉育昌見她來笑着啟門,她擡腳想進,誰知不過望了内殿一眼便愣在原地,一隻腳在外一隻腳在内,就這樣跨着門檻愣住。

内殿明燈煌煌,重重錦帳被華綢系起,恬淡的熏香飄散在空中,令人心曠神怡。華帳前有一搖籃,裡面躺着位男嬰,一旁的宮女正陪着他玩。

床上的武皇面色紅潤,目光炯炯,正拿着本書翻閱。見風繼來了,她放下手中書,沖風繼笑了一下。

風繼登時如五雷轟頂,她的臉在一瞬間白了,卻還在心裡安撫自己,僵硬地擡起腿進了門。

走到華帳前,一向沉穩的她連如何行禮也想不起來,隻得撲通跪在地上,道:“拜見母皇……母皇氣色上佳,想來龍體已無恙。孩兒……孩兒恭賀母皇喜誕龍裔。”

武皇擡眼打量她,道:“起來坐吧。”

“是。”風繼搖晃着起身,坐在龍榻前。

“聽聞你去信與丞相,朕已攔下了。”

“是麼……”風繼笑得難看,“是孩兒莽撞擅行,懇請母皇恕罪。”

武皇看了她一眼,又重新拿起書:“這也無妨。你年歲小,一時慌神也是情理之中。”說罷她眼眸低垂,遲疑道,“……你父親怎樣?”

風繼艱難笑道:“父親無性命之憂,請母皇放心。”

“嗯……”武皇看着書道,“朕見你,一是想叮囑你不要擅自行動,再者便是叫你放心。既已見過了,你便回吧,回去後莫要聲張。”

“是……”風繼回答,卻不離去,低下頭問,“母皇要幾日?”

武皇道:“再一兩日吧,總要等蛇出洞。”

風繼白着臉笑了下,撐着椅子起身,一路腦袋空空地往門處走。

走到門前,劉育昌适時将簾帳掀開,卻見風繼低着頭停下腳步,一動也不動。他疑道:“泰王殿下?”

風繼慢慢擡起頭,僵硬地回過身,望向武皇。她忽覺得喉嚨幹澀酸疼,但她還是忍不住,她終究還是忍不住開了口,裝作不在意,艱難地用幹澀的聲音問:“母皇您是什麼時候醒的?”

武皇沒有回答她,隻是用指翻了一頁書。

她沒答,可風繼一定要問,一定要聽母親親口說,所以她又重複了一遍:“母皇您……是什麼時候醒的?”

“朕從未昏睡。”

風繼踉跄出殿。

-

栖梧宮内,風臨看着内侍給父親喂完藥後走到外廳,目光擔憂地望向不遠處的姐姐。自回來後,風繼便在角落裡背光而坐,一張臉完全蒙在陰影之中,沉默不言。

風臨雖小,但也看出她心緒低迷,便不上前打擾,隻拿了碟點心走去,放到她面前,而後悄悄走開。

就這樣度過沉默的一夜,翌日清晨,皇夫終于醒來。

風臨昨夜就睡在内殿,聽到有聲響一激靈爬起,飛快跑去床榻邊,伸手撥開紗帳,皇夫正緩緩睜開眼,張開遍布傷口的嘴唇道:“現下……什麼時辰……”

“是辰時!”風臨一下子清醒,激動地跑出門外喚守在殿外的姐姐,“姐姐!父親醒了!你快來!”

風繼一夜未合眼,聞言趕忙起身跑去,跪到床榻前握住皇夫的手,道:“父親!父親您醒了,您、您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皇夫虛弱地搖搖頭,啞聲問:“陛下如何?”

風繼一滞,低下頭道:“據說無恙。”

“那就好……”皇夫微微松了口氣,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父親……您想不想吃點東西?”

見皇夫點頭,風繼趕忙喚人道:“快去将粥拿來!”

此時風臨已将候命的禦醫叫了進來,一路氣喘籲籲跑進内殿,道:“大人快瞧瞧!”

禦醫診脈細察後擦了擦汗,隻道可以放心,而後又拟了新方遞與身後随從,命去煎藥。

姐妹二人大松一口氣,趕忙照看着皇夫喝了粥。

吃過東西後皇夫精神稍好,想起身去鳳鸾宮,腿卻巨痛難行。風繼低聲勸道:“父親不如休息一上午,下午再去?現下母皇未醒……您去了也難見面,若又碰見皇太夫可如何是好?”

皇夫憂心道:“可我不見她,實在難放心。”

風繼道:“您就算現在去了也定是被劉育昌攔下,他是個死腦筋的,沒得母親的令是絕不肯松口,父親何必白走一趟?況且禦前人說母親無事,或許這兩日便能見人了,父親何不再等一等,總要養養腿才是。”

經風繼一番極力勸說,皇夫總算打消了去鳳鸾宮的念頭,隻是心中依舊放心不下,蹙眉不展。

風繼自己心中也十分煎熬,及至午膳也吃不下東西,隻捂着頭坐在角落,一面愧疚,一面愁再找何種理由攔下皇夫,加之心中惶恐皇夫察覺異樣,受到傷害,一時間連水也喝不下。

如此思慮到下午,宮外傳來了消息,一個接連一個,至次日晨,武皇已于鳳鸾宮連發三十七道聖旨。

先是下旨将皇子賜予修容王氏撫養,而後皇城龍儀衛呂将軍被以忤逆作亂的罪名收監,呂尚書、呂侍郎、京郊大營右将軍等近三十位呂家官員遭貶黜,次日禮王因心悖不純、思惡懷逆的罪名被削減封地,罰繳私産,自所在之地向西南遷府二千八百裡。

王氏、子氏、裴氏于此次風波之中出力頗多。

呂氏一族遭到了沉痛的打擊,手中半數實權被剝除。

若非礙于孝理,隻怕以武皇性格,此次又會是一場腥風血雨。隻是武皇雖未明旨奪了誰性命,連日來卻有不少牽連之人相繼遭受意外,亦有多人獄中病死,此按下不表。

家中遭此重創,皇太夫一時急火攻心,當日便病倒了,可他仍不甘心,對心腹人道:“這次被那厮戲耍,本宮實咽不下這口氣!縱然她這回得意,但我們也未必就招招盡輸。你且去庫裡取些東西,一會兒送到栖梧宮去,到了就恭喜恭賀,隻對那皇夫說本宮欣慰他識大體,賞賜他的。那厮送孩子必然沒與皇夫商議,皇夫眼下有是病秧子,你拿這個去激他一激,他未必受得住。”

“遵命,隻是奴說完便走麼,不必做些旁的?”

皇太夫道:“刺完便走,旁的不用你管,本宮自有主意。便是折損幾個禦醫也不怕,這次不叫他死,也必叫他脫層皮。他若真香消玉殒了,那厮必悔不當初,屆時又有多少空子可鑽?本宮豈不痛快!”

栖梧宮處,因着武皇忙碌,一時不得空見皇夫,命人前來告知,皇夫心中雖有失落,卻也都理解體諒,隻叮囑轉告其要好好休養,勿要操勞。

然前腳禦前之人剛走,後腳慈安宮的人便來,一進殿便擺了一副笑臉,對着床榻上虛弱的皇夫笑道:“皇太夫聽聞陛下下旨,将二皇子賜予王修容撫養,十分欣慰,他老人家說皇夫您寬厚大度,為人不妒怨、識大體,很有正夫的氣派,令他心中甚慰。特命奴攜一對嵌寶金如意來,賜予皇夫,以表贊譽。”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拳砸在皇夫臉上,他頓覺眩暈,一下子便支撐不住,晃悠着栽到榻上,喘不上氣。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