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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初夏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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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又淨了遍手,撿了荔枝來細細剝。不多時,便有一顆顆晶瑩雪白的果肉放入她面前的玉碟中。

她叉起一個丢入口中,笑盈盈地看着子徽儀。夏夜微熱的風吹起他額前的碎發,帶起一陣幽香。朦胧的月色籠罩着他,倒像是給他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蟬翼紗,連着他的面容也朦胧了起來,恍惚好似夢裡人。

風臨看着他笑道:“晚來習習度香風。疑是華山仙子,下珠宮。”

剝荔枝的手指微凝,一雙盈盈清目擡起。子徽儀先是一愣,而後才不好意思地一笑。

風臨笑意盈盈望着他,也不再說話。

清月高懸,銀星閃爍,亭下風過,夜色怡然。

内殿之中,風繼詢問宮女時辰後覺得已晚,不便再打擾父親母親,準備起身告退,走至武皇面前,看到桌前的安胎藥又是沒動,無奈勸道:“母親,再放就涼了,現在喝了吧。”

武皇搖頭笑笑,放下手中的筆道:“和你父親一個樣,整日盯着朕。”說罷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皇夫看着這對母女,笑意溫柔。

飲罷漱過口,武皇問風繼:“近來事辦得如何?”

“承蒙母親恩澤,一切順利。”

話止,殿中忽有一瞬安靜。武皇看着眼前的女兒,沒來由問了一句:“你不問,禮王與皇太夫的死因?”

風繼笑答:“已有答案,何須再問。”

“你如何想?”

“此消彼長,敵衰我盛罷了。”

“哈哈哈哈!”武皇大笑,“不愧我兒。”

皇夫坐在一旁,笑意微凝。

武皇笑夠了,望着風繼,忽然道:“皇太夫崩逝,守三年國喪,朕不能給你娶夫了,倒便宜你又得三年光景。”

風繼尴尬一笑,也不多言。

“也罷……隻是有件事,朕還是要囑咐你。雖然你為太女,但到底未娶正夫,有些事要有分寸。”

風繼道:“這是自然,母親放心。況且兒還年輕,子嗣一事并不急。”

“嗯,你能明白就好。”武皇微微點頭,“行了,朕知道你也有事,且回吧。”

風繼笑着同父親母親、弟弟一一告了别,承着夜色往東宮去了。

之後的日子,風臨每日練武習字,去國子監上課玩鬧,沒課時便同弟弟在宮中踢蹴鞠,皇夫會在不遠處的廊下含笑搖扇。長姐閑時,會領着他們一道去禦園中撲蝴蝶、放紙鸢。

風臨很喜歡看放紙鸢,隻需一陣風,漂亮的紙鸢便呼一下騰到空中。澄藍澄藍的天空下,燕式的紙鸢變成一朵小花,綴在藍布上,比在地上時更鮮豔明快。仰頭去望,長長的風筝線牽着遠遠的紙鸢,似乎心也一下子變得空曠悠遠。

她怎麼也看不夠。

玩累了回宮去,淨手等飯,耳邊聽着武皇與皇夫為能不能吃冰的事拌嘴,自己和弟弟、姐姐偷偷地笑,彼此對視一眼,偷笑就變成了大笑。

飯後她總會纏着皇夫上些甜食,而皇夫總是拗不過她。夜裡幾個人坐在庭中,各捧着一盞喜歡的甜湯,吹着夏夜的涼風,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日升月沉,棠去蓉來,绮芳豔妖。

七月初,在風臨一日日安愉怡然的日常中悄悄到來了。

這日清晨,風臨早早地起了床往國子監去,行至鳳鳴宮道時見着了風恪,她穿了身珠灰的袍子,拄着拐立在宮牆下,身旁站了三五個宮女,似乎是在等誰。

雖說長姐叫自己日後少同風恪玩,但見着風恪受了傷她也免不得問問,故而走去其面前道:“皇姐怎麼在這裡站着?”

風恪一愣,随即低下頭道:“嗯……吾在等人來接。”

風臨道:“有日子沒見皇姐了,早聽說皇姐在春獵時受了傷,一直想探望,但總見不到,劉昭儀也說你病着不便見人。本以為過了這麼久傷也該好了,哪想現在還不利落,怎麼傷的這樣重?”

風恪悻悻道:“哈哈……那時摔得狠了,故而不大好。不過養了這些時日,也快痊愈了……”

說話間見遠處的人擡着轎辇來了,她便道:“人來了,吾先走了。”

“皇姐慢行,仔細修養。”

風臨說完轉身向前,還未走兩步便聽見身後有人疾跑而來,及至面前,見是白蘇,未及開口便聽她道:“殿下快回去吧,陛下胎動,已去了鳳鸾宮,怕是要早産了!”

“什麼?!”風臨一驚,連忙道,“寒江你去幫吾告假。白蘇我們快走!父親和長姐弟弟都去了嗎?”

白蘇邊疾走邊道:“皇夫殿下和皇子殿下都跟着龍駕去了,太女那邊梁少監遣人去告知了,估計一會兒便趕來了。”

“好好好!我們快走!”風臨着急,一路跑去了鳳鸾宮。

身後風恪久駐不動,用幽深的目光回看風臨的背影。身旁的臯鳥問:“怎麼了殿下?”

風恪也不答,隻是突然笑了,“又有皇女降生了。”

鳳鸾宮殿門外,皇夫面色擔憂,攥着衣袖踱步。風臨趕忙跑去寬慰,不多時風繼也到了,幾人在殿外屏息靜聽,隻是殿内沒什麼動靜。

這次生育不順,雖早早胎動,但總是不到時機。直至夕陽西落之時,殿内才傳出嬰兒的啼哭。

兩個穩婆急忙忙出殿告知,笑道:“陛下大喜!誕下了兩位小皇女!”

皇夫大松一口氣,連忙入殿去探望妻子。

風臨幾人不得入内,隻在殿外幹站着。風臨同風依雲一味地向内張望,風繼站在二人身後,為母親松了口氣,又聽見降生了兩個皇女,眉間不禁一蹙。

武皇誕下的這對雙胞胎因着早産,本就嬌弱些,其中的妹妹生産時又因胎位不順,耽擱了好久才出生,更是虛弱,生出來時哭聲都微不可聞。

後幾日,這女嬰都恹恹不振,武皇自是覺得不好,尋來禦醫問了又問,都覺得這女嬰難養大。

武皇心痛,卻也無可奈何,隻道她來這世上一場,縱不能有長久情分也該有個名字,遂給兩個孩子去了名,一個為和,一個為離。

那個羸弱的,自然就是離了。

直到滿月,這對女嬰都放在武皇身邊照料。那個小的雖然蔫蔫的,卻也熬過了生死關。

八月,武皇于崇德殿舉辦滿月宴,為雙胞胎慶賀。宗親贈禮,群臣道賀,本應是熱鬧喜慶的一晚。然而誰也沒想到默默然數月的呂蕭語會突然作聲。

在一片歌舞聲中,他手持皇太夫遺诏跪在殿中,懇請武皇依尊皇太夫遺願,将皇女賜予自己撫養。随着他話音落下,殿内歌舞聲戛然而止。

當着文武百官的面,這舉動無疑是在逼迫。

武皇坐在高台,面色晦暗難明。

最終,她還是同意了,将那個孱弱的風離指給了呂蕭語撫養。複而又一指,将風和賜給生父衛氏。

呂蕭語與衛氏叩首謝恩,表情都談不上高興。

一側的坐席上,風恪斟酒獨飲,不過兩三杯,已有醉意,望着殿中由人抱着的那對女嬰,歎着氣垂首,連連發出冷笑。

又提一杯,飲時她用眼角餘梢瞟向對面坐席,風臨正側頭望着武皇,一旁的風依雲盯着皇夫,風德宜坐在角落,不知為何紅着眼眶。

目光穿過華麗富貴的燈樹,落到了臨近高台的那席座位,在明燦的燈火下,那位身着金袍的太女正望着殿中跪着的二人,目光沉靜,不言不笑。

風恪忍不住又是一聲苦笑,飲盡了杯中酒。

宴散後,風臨去尋姐姐,見她有困意,便去求武皇許她宮中留宿一夜,武皇亦準了。

姐妹二人同父親弟弟一道回了宮,少說了會兒話便回淩寒殿去了。

風臨坐在妝台前卸钗環,從鏡中望見長姐以手遮面,似乎很疲憊。

她散着發走到風繼面前,問:“長姐怎麼了?總覺得你最近很累,是有什麼事麼?”

風繼緩緩擡起頭,似是想說什麼,但她沒有說,隻是又低下了頭,伸手摟住眼前的風臨,低聲道:“給姐姐抱一會兒。”

“好。”風臨伸手攬住風繼的背,輕輕拍着,說,“是朝政上的事太多了麼?”

風繼将頭埋在她懷抱之中,悶悶地道:“嗯……”

風臨不忍,道:“辛苦你了……等我長大了,我來幫你。”

風繼低着頭笑道:“好,姐姐等那一天。”

夜裡躺在床榻上時,風臨問她:“長姐不常讓我去東宮,為什麼?”

風繼摟着她,聲音疲憊低沉:“那不是好地方。”

“是嗎,那我以後就不去了。嗯……不過也不可能不去,有時我總要去找你的。再說你将來成婚生女難道我還能不去看麼?嚴謹些說,我以後少去。”風臨在她懷裡笑道。

風繼聞言輕笑一聲,将臉靠在她的秀發旁,淡淡的清香随着呼吸沁如脾間,将肺腑裡淤積的血腥稚氣沖淡不少。

她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翌日清晨,風臨早早起了,見身旁空空,便知長姐已經離去,下榻去桌前一瞧,果然有字條一張,上書:“早有朝會,先行離去。桌上有字,冒取一觀,見筆勁益增,撇捺鋒芒,可知你素日不曾懈怠,我心甚慰。夜聞殿香略濃,你尙年幼,恐不令安,使換清風露,或更相宜。”

風臨見有誇贊,心中美滋滋,蹦着跳着來到書桌前,拿起自己的字笑個不停。

寒江白蘇帶着一應洗漱用具進來,問:“殿下這一早笑什麼呢?”

“嘿嘿,秘密!”風臨放下手中紙,又将小字條放入一錦盒中安置好,才跑去洗漱。

待梳妝完畢,她哼着歌出了殿門,見子徽儀正從宮外走來,手中捧着幾支沾着朝露的清荷。清冽的陽光中,他美的像幅畫。

風臨停下腳步,與他隔階對望,都是一笑。

錦袍之側,一枚古樸素雅的環龍玉佩靜靜懸着,随着風臨的笑聲瑩潤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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