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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囚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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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知道!我又沒看到信!”王鑰道,“我隻知道,收信沒多久,陳武卒便到了!”

“她們怎麼來的?誰把她們放進來的?!”

王鑰慌亂地擡手擋在自己與風臨中間,道:“能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我不是不知道,就是不能說!你當我想這樣活着嗎!狗一樣在這牢裡……她拿我當鍊子呢!栓着那些人!

你真想知道,别揪着我……去問魏文!魏文她有賬!”

吼聲兀地停下,隻聽得黑暗之中傳來一顫抖而隐忍的聲音:“魏老她……已經死了。現在你叫我去問她?”

“死了……”王鑰喃喃一聲,談不上驚訝,隻是還不等她呢喃完,風臨的怒吼又響起:“什麼賬?!她有什麼賬?!說清楚!說明白!”

王鑰驚慌擡手擋面,心驚道:“不知了、再不知了,能說的都說了,她死了我也沒法子,人也不是我殺的!你逼我沒用!陛下也知道,你何不去問陛下!你、你何不去問柳——”

大門在此時轟然開啟,刺耳的摩擦聲打斷了她的話,幽光之中,孟品言笑嘻嘻地站在門外,對風臨道:“殿下,時辰到了。請吧。”

風臨沒有理她,轉身仍想追問,卻不想孟品言直接解下長刀橫在風臨面前,幽幽道:“殿下,一處有一處的規矩,莫要下官難做……”

風臨目光劃過面前暗黑的刀鞘,沉聲道:“吾若不依,你還想動手?”

“不是下官想同您動手,而是您想同下官動手麼?”孟品言用輕飄飄的語氣将話調轉了個個兒,重新抛給了風臨,“殿下,您當真要與陛下内衛動手麼?”

話語輕快,暗鋒湛湛。風臨暗暗咬牙,按下火氣,轉身大步離去。

見人走了,孟品言卻不相送,隻示意兩個内衛跟了出去。直待人都走遠,她才扭頭看向牢裡那瞎子,漫不經心問:“說完了?”

“嗯……”王鑰沉沉應了一聲,瞎掉的眼如兩口深井,望不見漣漪。

得到了回答,孟品言話鋒反而轉冷:“可你話有點多了。”

王鑰嘿嘿賠笑一聲,似讨好道:“大人,我不擅這個,難免掌不了深淺,莫怪、莫怪……”

話還未說盡,孟品言便走了,大門随之合閉,将那囚徒關入黑暗之中。

孟品言沒走兩步,見牢側牆暗門開啟,從中鑽出一人,手裡還捧着個殘香,問說:“頭兒,這還計着麼?”

孟品言道:“人都走了,一道丢了吧。你今兒聽着的話不許亂說,隻寫一份送給陛下桌上,咱這不留底。”

“遵命。”

-

風臨茫然地走出内衛府,一路神思恍惚,走過了馬車也渾然不覺,若不是江墨恒及時叫住她,她怕是能這樣一路走回王府。

上車後行了不知多久,忽然停了,風臨愣神之際聽見車外江墨恒禀說:“殿下,有人求見。”

風臨道:“誰?”

江墨恒走近窗前,低聲道:“慕大人。”

“哦……”風臨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說,“請她上來吧。”

車門輕啟,帶進一陣水汽,慕歸雨笑着作了個揖,而後自顧自尋了個地方坐下,說:“殿下,今日好巧——”

風臨直接了當道:“問吾怎麼在内衛府吧?陛下突然準吾見王鑰,吾就去見了。”

慕歸雨一陣沉默。

風臨望了她一眼,接着說:“時間有限,王鑰也沒說什麼有用的。隻是幫吾确認了一個猜想——珣王當真深涉其中。”

慕歸雨仍是未說話,但此時風臨思緒低沉,沒察覺到對面人這一瞬的沉默,依舊自語道:“話語之間她倒是提了件事,令吾很在意……霁空,你聽沒聽說過魏老有什麼賬?”

慕歸雨擡眼道:“賬?”

“嗯,”風臨道,“王鑰說魏老似乎有什麼賬在手裡,卻未說是誰的賬……吾一時摸不到頭緒,莫非魏老之死與這賬有幹系?”

慕歸雨眼珠一轉,立刻道:“在下回去便探尋往年有關魏太傅的奏章,勢必能從中找出蛛絲馬迹。”

風臨聞言擡起頭,定定望着她說:“難道你有耳聞?”

慕歸雨搖頭說:“猜想而已,在我眼中,當年魏太傅急流勇退,不是避禍,更像是為了保全什麼。隻是斯人已逝,究竟保全的是人是物,在下也不得而知了。”

風臨一陣怅然,目光飄在半空,自語道:“為何魏老死了呢?為何我一回來,她就死了……到底是歹人作祟,還是上天存心捉弄我……”

“殿下何不去問問魏霈然?”慕歸雨淺笑道,“她是魏太傅愛孫,眼下魏氏飄零,魏老獨女也已亡故,若真有什麼人知道隐情,也該是血緣最親近的魏霈然。”

風臨道:“她似乎不樂見吾。”

慕歸雨問:“那便不去了?”

“去。”風臨深吸一口氣,坐直了身子,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厚臉皮一些呗,求才嘛,不丢人。吾從前也不是沒幹過。”

“那這便去吧。”慕歸雨笑着邀請。風臨愣了一下,也允了,命人改道。

路上慕歸雨一邊指路,一邊同風臨讨論即将到來的楠安之行,話語間提起老将軍顧程,風臨便多問了幾句。

慕歸雨道:“顧老将軍輩分大,在下與之并不相熟。隻知她做事穩妥,心細謹慎,雖然沒有剛猛沖勁,但不失為守城之将。若盡心與殿下謀事,倒算得上穩妥人。”

“愁就愁在這‘盡心’二字上。”風臨盯着她道,“戰場上将帥不和會釀大禍,她當真會與吾齊心協力麼?她兒子是缙王夫吧。”

慕歸雨自然知道她言外之意,安慰說:“缙王與王夫似乎不和……”

“不和也是缙王夫。”風臨道,“這缙顧二字早已綁在一起,個人間和與不和又重要麼?霁空這話你應當來教我的,怎的換我說給你聽?”

聽到最後一句,慕歸雨不禁啞然失笑,“什麼教不教的……在下又不是您的老師。”

風臨撇了下嘴,慕歸雨收了點笑意說:“在下也不是不叫您提防,隻是去的是顧老将軍,總比旁人要好。顧老将軍好歹還有個正直的名聲在。”

風臨道:“哼……但願是真正直吧。”

說話間二人已到魏澤居所,此處偏窄小巷,車進不來,二人隻好撐傘走進去。

魏澤租住在一窄屋裡,隻租西側一廂房,二人顧忌她顔面,屏退随從,站在門前敲了好一陣才開。

見是她倆,魏澤面上表情很複雜,也不請兩人進去,直接了當說:“我以為我說的很明白了。”

“哎,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慕歸雨笑着收起了傘,上前一步道,“便是陌生人來讨水喝,你也該讓人進屋不是嗎?好歹也是讀了聖賢書的人,行事當有禮節。”

魏澤唇抿成一條線,似是被這話說痛了,側身讓了路,待二人入内,自己便扭頭去倒了兩碗水放在桌上,說:“喝完便走。”

風臨默不作聲,悄悄打量,見屋内雖貧,卻有許多書稿,打掃也很幹淨,桌面一塵不染,可見主人利落。

她端起水稍飲一口,便在慕歸雨目光中開口道:“實不相瞞,今日來有二事。一是吾對女郎仍有慕才之心,厚顔登門,欲再邀女郎共事。”

魏澤斷然拒絕道:“才疏學淺,恕不能效力。殿下請講第二件吧。”

風臨猶豫着放下碗,說:“女郎不願,雲逸并不勉強,來日方長,自有昭顯吾誠意那天。還有一事,特來勞煩女郎,是想詢問,是否有聽過魏老有什麼賬本?”

魏澤反問:“什麼賬本?”

風臨看了慕歸雨一眼,說:“許是同舊事有關……”

“沒有那樣的東西。”魏澤道,“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我們已經很艱難了,當真不想再卷入風波之中。殿下之心小人敬領,隻是殿下若真為小人好,就請不要再來往。與您越遠,我們才越平安。”

慕歸雨此時起身道:“言辭無狀,今日不宜再談了。”随後她轉頭對風臨道,“殿下,走吧。”

風臨沒說什麼,隻悄悄掏出一袋銀兩放置桌上,沉默出門了。

二人出了小巷,在傘下作别,上車前風臨回望慕歸雨一眼,欲言又止。慕歸雨便道:“殿下,怎麼了?”

風臨又看了她一眼,才說:“你似乎瘦了?”

慕歸雨一愣,笑也凝在面上,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才道:“或許是吧。”

“還是要多吃些,再瘦下去便成一把竹竿了。”風臨說完便上了車,複而自窗中探頭道:“真不用吾送你回去?”

慕歸雨搖搖頭道:“那便太惹眼了。”

“好吧。”見她如此,風臨隻好離去。待車馬漸遠,慕歸雨複而折返,又回到了魏澤門前。

敲了兩下門,裡面傳出聲音:“沒鎖,進來吧。”

慕歸雨收傘入内,見魏澤還坐在桌前盯着那兩碗水,便微笑道:“這水有什麼好看?”

魏澤頭也不擡,隻照舊盯着那碗,說:“你為何不喝?”

慕歸雨微笑道:“我一向不喜吃外面的東西。”

魏澤又問:“那她為何喝了?”

慕歸雨目光微沉,良久才道:“她信你。”

魏澤盯着水看了許久,最終道:“她不該信我。”

慕歸雨站在一旁,隻是笑,卻見魏澤擡頭看向自己,沉聲說:“她也不該信你。”

慕歸雨還是笑。

魏澤問:“你又回來,為的什麼事,直說吧。”

慕歸雨說:“你給我留門,不知我為的什麼事?”

魏澤苦笑一聲,說:“賬本我不會交。你殺了我,我也不會交。”

慕歸雨微笑着問:“殺你全家,你也不交?”

魏澤聞言猛地擡頭,瞪了她許久,開口時卻又換了副神情,落寞的眼中又幾分釋然,歎笑道:“如此也好……算是解脫了。”

“說笑的,在下豈會殺你。”慕歸雨笑着坐到她對面的椅上,“不交便不交吧。不過能問問你為何麼?魏老舍命保了這麼多年的東西,你真的要一直藏下去?

既要藏,還留着做什麼?不如一把火燒了。

燒了它,燒去所有孽債冤情,燒淨一切付出血淚,從此輕輕快快,做你的清寒文人,做你的……君子竹。”

慕歸雨将話尾幾個字咬得很重,果然刺痛了魏澤,令魏澤自椅上彈了起來。

她似乎總能刺痛魏澤。

魏澤站起身,煩躁地在地上來回踱了幾步,喘着粗氣對慕歸雨說:“你又知道什麼?你又知道我付出了什麼!你不必拿話激我,我不是縮頭烏龜,我也曾怒谏金銮!

隻是如今的我怒不起了,我隻有忍……”

慕歸雨輕笑道:“忍多久?忍一輩子麼?”

魏澤怒道:“除非她們能鬥一輩子!要是那樣我也認了!”

“哦,我明白了。”慕歸雨盯着她,微笑道,“你想坐山觀虎鬥。”

“談不上,我隻不過在等最後的赢家罷了。”魏澤直面她的目光,“你不必這樣看着我,待最後天宇開霁,我自會上呈禦覽。”

“到那時還會有意義嗎?”慕歸雨看着她,目光如沉靜的海,波瀾都隻在水下。

魏澤自然聽出了話外之音,咬牙道:“那我也認命了。”

“呵呵,你這樣想自然可以。可世事豈能盡如人意……”慕歸雨站起身,向外走去,門外雨自縫隙中飄入,洇了一片水窪。

慕歸雨于門前這一小片水窪前駐足,靜觀片刻,忽然回首望向魏澤,她臉上還是挂着淺淡而禮貌的笑容,可輕緩的話音之下暗潮湍急,洶湧着難察的瘋狂:

“你想座外觀棋,我偏要拉你入局。”

魏澤亦是聰慧之人,敏銳地察覺到了她這話的真意,不由得急道:“你敢!”

慕歸雨卻不再回答,回頭伸手打開了門,風雨頃刻間撲面而來,淋了她滿面。

不答也是答,沉默的回答反而更顯輕視。魏澤指着她的背影憤道:“從前我也高看你,逢人便贊,不想慕家出了這樣的人物。誰承想我還是走了眼,你與她們沒什麼分别,隻是你會做樣子罷了!”

慕歸雨沒有理會,迎着雨跨出了門。

見她如此,一股怒意自魏澤心底竄起,憤怒交雜着焦急與不滿,随着往事入眼簾,更催出點恨鐵不成鋼的心情,複雜的情緒令魏澤難以自持,她忍不住上前一步,對着那冷情的背影大喊:“你也是養鶴的人!你忘了嗎!”

慕歸雨終于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身,隻是微微回過了頭,用種寡淡的目光回望魏澤,輕描淡寫道:

“我的鶴早死了。你呢,你還養竹麼?”

平冷的聲音沒有半絲起伏,卻如刀一般刻在魏澤心上,她臉上浮現出難掩的痛意,這個看似尋常無聊的問題給她造成了不小的觸動,她顯然不想理會,可她還是回答了慕歸雨:“我養不起竹了。”

慕歸雨仍挂着那淺淡的笑意,對此回答毫不意外,又像是全不在意。

她沒有再說話,一個人走入了風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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