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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恩城藏狡奸,問聲掩辛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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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楠安,鎮南王府燈火通明。

富麗内殿之中,一個瘦削的女人正在内廳疾步,她穿着素綢袍,頭發也盡散着,光着腳在地磚上急促地來回走,雜亂的急躁令她舉止看起來有些神經質。

風媱瘦得可怕,兩三月前還豐潤的人,如今已皮可見骨,然比脫相更可怕的是她的眼睛,眼白渾濁,布滿了血絲,分明憔悴疲累,眼仁之中卻放出兩點精光來,極為異樣。

她正急躁地走着,外殿忽響了些細微的動靜,風媱立刻停下腳步,臉唰下轉過去,大吼道:“莫通傳了,直接滾進來報!”

外頭一陣交談急跑,一個傳令兵跑入,一個滑跪滑到風媱近前,絲毫不敢耽擱,抱拳便講:“禀王君,張将軍今晚的突襲,失手了……”

風媱猛地定住,深凹的雙眼瞪向那兵,道:“敗了?這麼久的籌備,她敗了?那我的女兒呢?我的女兒呢?!”

風媱暴喝,兩手猛抓住那士兵的肩膀搖動,瘋也似的喊:“我的女兒哪去了!她在不在那崽子手裡?!在不在在不在?!”

那士兵肝膽俱顫,忙答:“王君、張将軍說、說她并未見到世女……”

“她打進去了嗎?”風媱忽然平靜發問,兩眼直勾勾盯着她,“嗯?”

在這森寒的注視下,士兵哪裡敢搪塞,立刻顫音答:“張将軍她……沒打進城……”

“廢物!”

風媱暴喝,一把将人推倒在地,自己轉身于室中疾步,道:“廢物!廢物!本王連守城官都打點好了,都半籠城門等着她,她居然連營帳都沒摸到!”

士兵伏在地上,渾身打顫,聽得她吼道:“天殺的廢物!你回去告訴她,叫她不必想着如何将功補過了……去死吧!”

“王君使不得啊、王君!”這話一出,側殿立刻奔進來兩個文官,也顧不得怪罪,進門便撲通跪下,連聲勸向風媱。

然而風媱此刻哪裡還在乎什麼影響、什麼不妥,她已忍了太久,昨夜是她最後的極限。

現在,這個結果,由不得她不發瘋。

“滾!都給我滾!你,叫她去死,現在就去!”

見王君主意已定,人是無論如何都留不住了,那兩個文官長長歎了口氣,都顯得很頹靡。

風媱似是稍稍出了口氣,然猶不解恨的模樣,咬牙坐在椅上,氣息已亂,一旁侯立的侍女立刻上前,默不作聲遞上一碗藥湯,風媱抖着手喝了下去,方好一些。

她舉着空藥碗,緩了半刻,瞥向地上跪着的人,問:“陳國那邊怎麼說?”

地上人立刻苦着臉,艱難道:“回王君,還是那副說辭……她們也不知世女去向……”

風媱沉着臉将藥碗放到一旁托盤,靜了片刻,猛地又抓起藥碗,重重砸在了地上。

-

晨風卷起殘煙,裹挾着細砂,尖嘯着遊蕩在暗沉的天地。

離破曉還遠,大地仍是昏沉的,風臨踏着血腥氣緩慢行走,身上的甲已被血染得烏紅,在下擺凝出濃稠的血珠,随着她沉重的步伐,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白青季自不遠處望見她,飛快跑來,自己也是一身血污,卻仍扯出塊幹淨的衣袖,伸去擦了擦風臨眼周的血點,嗓音沙啞道:“殿下,我部傷亡粗略估算約有三千,現下還有幾部沒有點清,具體的還得等天亮後再……”

“這個先不急,”風臨眼神疲憊,臉龐滿是血迹,有些呆滞地望着前方,她厮殺了一夜,精神與體力都已耗盡,卻強打精神,擡臉四下張望,大聲詢問道:“溫城那邊遇襲否?”

見定安王在問,四下将官紛紛傳問,不多時魏沖便自遠處跑來,滿是塵灰站在風臨面前,說:“禀殿下,那邊還未來報,方才末将已遣人去問了。”

風臨擡手抹了把臉上的血污,沙啞道:“但願無事。”

魏沖亦是灰頭土臉,卻也寬慰說:“溫城在後方,想來不會有恙……”

“誰敢作保?”風臨嗓音一冷,“昨晚敵軍怎麼不聲不響地摸到眼前的?”

魏沖合上嘴,也是一臉沉悶,自懷中掏出煙草撚了一片到嘴裡,默皺眉着。

“走吧。”風臨擡眼前望,走過一地屍骸,步履沉重而遲緩,“一會兒才是真正的計較。”

魏沖重重歎了口氣,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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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營帳中,顧程臉色着實難看,她坐在椅上,兩手緊緊握拳,不發一言聽屬下報告。忽聽外頭行禮之聲,果見風臨踏入帳内,她想起身去迎,可此時心緒甚為低落,一時張不開口。

風臨滿身疲憊,此刻也不廢話,直言道:“老将軍,浩恩城的官來了沒。”

“我已派人去傳了……”顧程悶聲道。

風臨道:“吾看請是請不來了,直接去問吧。老将軍要一起麼?”

顧程猛地擡頭看她,想張口說什麼,面上卻無光。殿下這話不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見,她去意已定,隻是問要不要随行而已。唉,她知殿下素來有禮,此刻說出這話,已是怒極了……

也是,哪個将軍遇到這樣的事不惱?更何況自己昨晚還在人家面前打了包票,現在就……唉!

顧程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揮了下手,“我體力不支,便不去了,且叫愚女陪殿下走一趟吧……”

“也好,告辭了。”風臨簡短作答,轉身便走。身後顧嚴松看了母親一眼,顧程垂着頭揮了下手,她便趕緊跟了上去。

“殿下,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再去?您昨晚打了一整……”

“不必,速去速回。”風臨言簡意赅回答魏沖,回去點了白青季同行,帶着二百來人,同顧嚴松一道疾馳浩恩城。

浩恩城中,張太守及監門将諸人剛剛于城門處接了顧程派來的人,還未擡步,便見又有人來報:“大人,定安王來了!啊、還有顧嚴松将軍也來了!”

“是麼,去請她們進來——”張太守話還未說完,便見一隊人馬策馬奔來,呼啦啦帶起一陣沙塵。

為首的騎一匹黑馬,面容甚為年少,疾馳至眼前,急勒住馬,不待馬停穩,一個翻身躍下,扶刀而來。這少女滿身血迹,身上的盔甲凝着暗紅的血污,臉上尤有血痕,兀地看去,煞為駭人。

張太守一望便知,這是大約剛下戰場便來算賬了,面色不由凝重,卻不知這人究竟是誰,将欲開口詢問,便見對方冷眼掃來,道:“你就是城中主官?說,昨夜為何不報!”

-

天亮起,灰風自城中刮過,帶起一地未燼的火星。雲骁站在倉門外的大道,一張清秀的臉已被熏黑,零星雜發無章地垂在額前。身旁士兵也都像竈台底下掏出來的一樣,灰頭土臉,一咳口鼻裡便飄出幾縷灰煙。

雲骁仰面朝天,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聽到身旁部下啞着嗓道:“都尉、咳!咳咳……那邊來人了……”

她随即望向眼前的大道,前方匆忙趕來一群人,正是劉興等人,其身後還跟着三五着袍的官員,有兩個眼熟的,是昨夜打過照面的溫城官員。

“哎呀呀……這、這怎麼燒起來了!有沒有人受傷?情況如何啊? ”

面對趕來的人,雲骁沒心思寒暄,直接打斷了她們的話:“别講沒用的了。昨晚我親眼見的城門落鎖,這十幾名敵寇是怎麼進的城?守城士兵為何毫無覺察?”

“糧草存放城中東、南五處倉庫,怎麼出事的都是你們守備軍看守的南二倉?我們趕來救火時根本沒見到你們的人,守兵呢?為什麼沒人巡防!”

對面靜默片刻,互相暗遞眼色,各中複雜。溫城官員神色各異,卻默契地都選擇了沉默。

另一邊,一位督使張開了口,帶點讨好的笑回答第三個問題:“雲督使,昨夜奔趕到溫城,士兵們都乏累不堪,我們見士兵實在苦累,便叫她們休息一夜。咱們剛趕到此處,又在大軍之後,應是安全的,哪裡想到那敵寇如此狡詐,竟會遣十幾個賊人溜進城放火!當真可惡……”

她這話一說,旁邊幾位溫城官員的臉色有些難看。

然雲骁卻不客氣,直接道:“我昨夜明明強調要嚴格防守,必須巡防。你們也答應得好,為什麼不做?在這裡诓騙我?”

那人一噎,悄悄看了眼一旁劉興的眼色,複又讨好笑道:“督使,你說的自然是有理的。但是白日裡你叫士兵死命趕路,大家都累得眼皮子打架,好不容易趕到了,又叫她們徹夜守倉……這人又不是騾子,哪能經得起這樣的使喚,總得叫人喘口氣不是……”

旁亦有人附和:“我們也是好心,心疼将士們,再說這城又牢固着,想着歇一晚也不礙什麼,哪裡會想到剛來便有賊人呢?”

溫城那幾個人臉色都青了起來,一個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昨晚你們前腳進城,我們後腳便合了城門,你們都是眼見着的!說不準便是昨晚你們連夜進城,黑燈瞎火,那賊人跟着混進來的!”

“一派胡言!”

“怎知是胡言?難道沒有道理?”

雲骁雙眼掃過她們,沒聽她們繼續辯下去,道:“夠了。都是一樣的趕路,為什麼你們的兵嬌貴,我的兵就能守夜。再者,你又怎知賊子是混進城的,便這樣肯定?”

“昨晚都是一副好面孔,現下卻作此态,不過是想把責任推給我,好掩蓋你們的失職無能。”

她話音平淡,字句卻真不客氣。這人似乎不懂如何轉圜飾情,叫對面聽得眉擰笑僵。

見她不依不饒,劉興微微上前一步,道:“雲督使,她們也是好心,也是體恤将士,哪會想僅僅一晚,便能摸進來賊。說到底,這是敵寇的過錯。昨晚的事,大家都有責任,沒有說誰就是全擇幹淨的。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搞得大家都不好看。”

說完,劉興微微一頓,眼望了一圈,換上微笑,聲音也柔和了一些:“何況,昨夜也沒有太大損失,不如給我的面子,大家一起收拾了便是。哈哈,雲督使,我知道,這處倉不是你部看守的,你跑來救火,是幫了我們,我們領你的情。來來,雲督使,你忙了一晚也累了,我叫人做些好酒好菜,你去吃喝飽了,再去補一覺,養好精神,别在這裡煙熏火燎的。”

劉興笑呵呵說罷,便走上前來,要去拉雲骁,哪想雲骁直接後退一步,靜靜看着她們。

劉興面上有點難看,收回了手,道:“雲督使這是?”

雲骁道:“你很會說話。”

劉興瞪着她背起手,身後的屬下立刻道:“你什麼意思?”

雲骁平靜道:“我就不太會說話,好在做武将,也不用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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