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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恩城藏狡奸,問聲掩辛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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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說着,一邊平靜地拔出劍來。

“你要做什麼!”劉興立刻慌了。

雲骁沒答話,徑直走向對面,對面人紛紛後退。

“大膽!你敢持劍威脅命官!”劉興等人身上冒出一陣陣冷汗,扭頭瞪向雲骁身後的部下,吼道,“你們等着做什麼!還不快攔下你家這潑婦!”

那些熏得滿臉黑灰的士兵沒有作聲,亦沒有動,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在黑色的面龐襯托下,眼珠顯得黑白分明,格外明亮。劉興在看到那一雙雙眼睛的瞬間,仿佛感受到了北方雪原的冽寒。

雲骁伸劍,唰地攔住一人,望着對方道:“你說,昨晚是你同意士兵休息的?”

那人額前冒汗,卻仍撐着頭道:“怎麼!你想做什麼?你這是違命!是犯上!我告訴你,你我同為……”

長劍毫不客氣砍進脖頸,并不理會她的話,動作之利落,一如其主言辭風格。

雲骁顯然不慣使劍,這一下并未能将頭顱砍下,是而面容平靜地拔出劍,又砍了一下,這才有物墜地之聲。

血雨噴濺,嘩啦啦灑了一地,不遠處文官中,亦有嘩啦啦的聲音響起,有人吓尿了。

雲骁後退兩步,甩了甩劍上的血,淡淡道:“失職緻糧草遭焚,重罪,當殺。”

這句話像給她們提了個醒,此時這群高高在上的人才想起了尖叫。京中押運的督使叫得最駭,她們大多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已吓得眉發皆立,有個老官尖叫着昏了過去,也沒人去扶。相較之下,溫城的人反倒體面些,雖臉色大變,但好歹站得住。

劉興眼仁亂顫,臉色已是煞白,兩耳嗡嗡作響,雙腿抖若篩糠,她從未見過這種場面,眼梢瞄到那一地的紅,胃裡頓時翻江倒海。

她走是走不動了,手腳都發軟,可匆匆趕來,她沒有帶多少護衛,眼看雲骁望了過來,立刻一驚,趕忙言語安撫:“雲督使!你要冷靜些……這人玩忽職守,把軍令當兒戲,自然是該死的!該死!你殺的好!”

見雲骁神色無異,劉興才繼續道:“但大家同為臣官,督使這樣随意殺了,一個便罷了,是她活該,若是再鬧下去,鬧到朝上,隻怕到時連殿下也要為難……”

雲骁道:“你不必點我。殿下命我看護糧草,我便要護好,北軍行令,從來如此。你們都是有本事的,回去自然會整我,我不在乎這些。我隻在乎軍令。令下了,就必須不打折扣地執行,我不能容忍失誤。”

“今出了岔子,事已辦得不好,這比抽我耳光還甚。見了殿下我也不知該說什麼,用什麼臉去見,說實在的,我有點惱火。

到了這步,索性把話說開,你們縱有本事,然此地離京萬裡,你們也使不出來。現在若我要殺你們,你們便要計較,也隻能等死後同黨申訴。殺一個也是殺,殺十個百個也是殺,我沒家人,事後大不了賠命,我不介意多拖幾個一起。”

四周人此刻都肝膽俱顫,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若叫她們賭一把,方才還有想法,此刻卻是萬萬不敢了!這幾人都不是什麼剛烈之士,随行而已,絕不必為此賠上性命。

雲骁自袋中抽出一塊粗布,擡劍緩緩擦拭血污,眼睛并不再看她們,語氣淡淡道:“今天,我再說一遍,我的任務是護糧草。誰再妨我,誰就死。”

此時她部下匆匆帶人跑來,恰見此時此景,望着滿地狼藉,心知完蛋。部下一個個都跟灰嗆了一般,耷拉下腦袋,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雲骁收起劍,隻瞥了部下們一眼,複又看向劉興等人,拿手指點了點溫城的幾個官員,平靜道:“你們幾個,過來,我有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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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飯後,顧程深感乏力,她已年邁,昨夜一夜驚忙未眠,此時已支撐不住,由人扶着回帳休息。可躺在榻上,縱是眼皮打架,她也不能入眠,心裡翻來覆去想着事,愁眉難展。

一旁的部下跟了她多年,此刻出言寬慰道:“老将軍,您别太過自責了,人心隔肚皮,誰又會知道那太守是這樣……”

“唉,我也知道,隻是……”顧程倚在榻上歎了口氣,“罷了罷了……你去吧。”

待下午,顧程聽聞人回來了,便命人去喚女兒。顧嚴松來得到快,然一入門顧程便發覺她神色不對,便問:“怎麼了?”

顧嚴松臉色複雜,遣散了房中侍從,合上了門,不知與顧程說了什麼。

過後,僅有兩則消息,幽幽散在了邊南之地。

當日,浩恩城監門将及張太守,墜馬而亡。

北軍将魏沖奉定安王命留守浩恩城,以待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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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臨策馬歸來,剛剛喘口氣,還未卸甲,便湧來一攤事務,一齊跑到她面前等着裁奪。她也不急也不惱,就站在馬邊,撿着緊要的先安排了,剛想回帳,便聽大軍要動身往浩恩城去。

風臨垂下疲倦的雙眼,并未多說什麼,隻重新叫人牽了匹軍馬來。自昨晚到現在,她已換了三匹馬,赤風跑了一夜早經不住,另兩匹往返奔馳,也已力盡。可笑的是,馬都可輪休,人卻不行。

她連甲也未來得及卸,便拖着疲憊的身軀同大軍一道趕往浩恩城。待到她再下馬,已是黑夜。

浩恩城中,魏沖早已安排好了諸人宿寝之所,風臨在聽到今夜有軟榻可睡時,臉上終于露出了一點笑意。

一行人下馬便往住處趕去,連吃飯的心思都沒有,風臨心裡腦裡隻飄着軟榻二字,連腳步都不覺快了起來,眼瞅便要到太守府了,哪想偏偏此時有人來報:“禀殿下,城外有人求見——”

風臨立刻停步,哀怨地打斷了她:“非要這個時候嗎?真的非要這個時候嗎?”

那士兵顯然驚訝,更有為難,求助般地望了一旁的魏沖一眼,得到眼神允準後,才接着道:“殿下勞累,卑職也不想此時攪擾,然而求見之人自稱是皇子殿下的人,亦有信物牡丹鳳佩于此……請殿下一覽。”

聞言風臨一愣,眼中有些意外,“皇兄的人?”

士兵雙手奉上一枚玉佩,風臨趕忙拿起來看,果然是禦制之物,心中忽然悶痛。

“請他們來。”

城内太守府中,風臨獨自站在前廳等候,時夜無風,屋外悄然,她站在屋内緊握刀柄,靜聽門外步聲。

人從城門處來,自然是沒有這麼快的,風臨心裡也明白,然而外頭一有動靜,她仍忍不住去辨聽。

有多久沒見了?風臨略一回想,才發覺,竟已近六年。

自風德宜遠嫁,他們便再未見面。

此時此地,她真的很想見見皇兄。

細計較起來,風臨與他小時候也沒有多麼多麼要好,兩人吵過罵過,互相嘲諷過,風德宜妒忌她的寵愛,她亦瞧不上他的性子,實在算不得什麼和睦兄妹。

可要真的計較,卻也不可以漏下二人吵罵後的和好,不可漏下他藏在話語之後的關切,不可忘記那年生辰,他送自己的那支發簪。

數年已過,風臨卻仍記得他親手刻在發簪上的字,歪歪扭扭,粗糙笨拙,卻每一筆每一劃都刻得極深——平安喜樂。

這年月真是長啊,長到模糊了相貌,模糊了吵鬧,給她留下的,隻有那如雲似霧的血親之情。

她盼着能見見親人,哪怕聽聽他的消息也好。

屋外腳步聲響起,紛紛踏踏,沒理由的,風臨忽覺得就是這一批人。她忙忙邁步到門前,伸手欲推門,不想門自外而起,豁然一開。

霎時,夜風随人而至,呼一下穿過幽堂,門内外兩個年輕人對望,一眼便認出了彼此。

然而面容似是眼熟,但對方這個人,與記憶中卻半點不似,是以二人在望到對方那一刹那,都愣住了。

風臨記憶中風德宜自小康健,從沒聽他生過什麼病,然而眼前青年卻滿面病容,身瘦如柳,眉眼中抑郁難掩。

風德宜望着她,也無法将這個滿身污血、挂甲扶刀的黯淡屠手同印象那個伶牙俐齒的聰明丫頭聯系起來。

二人都愣看着對方,竟誰也沒有把握先喚對方。

一旁的人并不知他二人心思,見都不言語,便開口問向風臨:“殿下,這三人便是方才禀報之人,可有不妥之處?”

原來是扮成仆從來的麼……風臨揮了揮手,命人帶着另兩個退下,隻稱自己要與眼前這人單獨交談。

屬下依言退至屋外,廳中靜了下來。終是風德宜先開口,試探着叫了聲:“皇妹?”

風臨一僵,應答道:“皇兄。”然當皇兄二字叫出口那刻,她心中忽然泛起難以言喻的酸痛,有多久沒叫過兄姐了,她都差點忘了,她也是個妹妹的。

說什麼?太久沒見,倒不知說什麼好了,風臨筆直站在那,一時竟選了最俗套的開場白:“皇兄,你這些年過得如何?”

風德宜本是帶着任務來的,可聽聞此話,諸事皆抛到腦後,隻顫着唇望她,淚在一瞬間湧了上來。但他如何也不肯将辛酸言說,哪怕淚已誠實地滑下,嘴裡仍要扯出點弧度,道:“當然是很好!我嫁過來,做的是太女夫,我的妻子是王儲,我便是陳國第二尊貴的男子,豈有不好的道理!”

風臨眼角微紅看着他,笑着點點頭說:“嗯,我就猜到了,你必然過得得意。”

風德宜揚起下巴,眼淚嘩嘩淌下,“我自然得意。倒是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你這……你這都是給人砍得麼……”

風臨笑着道:“嗯……我比不得皇兄,這些年混得并不好,樣子狼狽些,叫皇兄見笑了。”

自記事起,從幼到出嫁,這個皇妹從未和自己服過一次軟,低過一次頭,他記得三皇妹永遠像一直不肯服輸的公雞,二人間的鬥嘴,都是以她的勝利告終,自己從未讨到過便宜,不期今夜,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風德宜真是意外,随即毫不客氣大笑起來:“哈哈!你也有今天麼?”

“哈哈哈,哈哈……哈……嗚……嗚……”

風德宜聲音漸弱,擡起手捂住了臉,躲在手掌後壓抑着嗚咽,“嗚……我也有今天……我也有……今天……”

他越是壓抑,哭聲就越是洶湧,到了最後連身軀都在顫抖,簡直哭得站不住。風臨上前去扶,風德宜猝不防,給她身上的血氣嗆得一嘔,風臨一愣,趕忙想後撤一步,卻不想風德宜伸手一把抓住她滿是血污的手,擡起一張淚水漣漣的臉,哀聲道:“帶我走,好嗎?”

“帶我走,好不好……”

“求你了,帶我回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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