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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稚鳳有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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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紅字入眼那刻,慕歸雨震而瞪目,心中暗罵了聲:該死!

為什麼,為什麼又有這種不受控的事!

天龍無心,稚鳳有怨。

這八個字,在不知内情的眼中,是一句意味不清的不平之詞。可在知内情的人眼中,那就是在指着鼻子罵了!

天龍稚鳳這二物的指向,在當下的場合并不難領會,諷人無心也已夠鋒利,可在慕歸雨眼裡,這些字都不是最狠的。

這句話,毒就毒在那個“怨”字上。

定安王遭人害死,無罪而誅,論情論理,都是冤字更合宜。若要為她鳴不平,訴哀情,更當擇冤字以告天下。

怨,心生責恨也。

此境用此字何意?你定安王在怨恨陛下麼!可定安王已經死了,那是誰在怨?

喊冤,是要鳴證清白。

喊怨,便是要報複了!

當着武皇的面,這是在找大死!

慕歸雨眼睛飛速望殿一圈,心中更涼:這字現出的時機也太妙,剛過晌午時候,丞相暫離;各部要手用膳未返;皇子侍奉皇夫用藥,都未歸;按理,武皇此時當用膳午休,應也不在的。

喪儀首日,連北境武将都還未趕來。此時在的,應隻有拜祭的下官文臣。

能幫定安的都不在,能抑輿言的原也應不在。這句話,險些要釀成輿潮!若是等這八字傳播開,令武皇與他人口中聽聞這句話,簡直不敢想會是何等大禍!

幸而武皇早返,當着她的面,這八字是傳不開了。可也沒幸到哪去!慕歸雨望着武皇的背影,一時都不知哪種情況更糟些。

一滴冷汗自額前滑過,慕歸雨心道:要壞……出了這樣的事,無論是與不是,定安阖府遭禍已成定局!王府内是否真有這樣的蠢貨已不重要了,現在是有人要誅定安僚屬……她們既要誅,那我必須保!

她思緒飛馳,腦中急尋破局之法,奈何此時情況實在危急,眼看武皇便要發難,等不得了,雖是下下下策,卻也沒辦法了!

眼看着四下聲音戛然而止,那副白底殘布漸漸展平,殿中衆人驚變面色,不約而同動起,就要跪下告罪——

慕歸雨橫心擡步,在殿中人齊齊跪地前刻,疾步踏出殿門,抛諸一切不顧,孤身直奔别殿。

-

殿中,已跪滿一地。

那塊殘布高懸于靈位背後,經穿堂寒風一吹,抖得嗚嗚作響。

武皇面朝八字,負手而立,笑面完全隐于陰影裡。

禍是躲不過了,危急之下,平康滿頭冷汗,咬牙定下主意,跪地叩首道:“陛下!府中一應采買皆由奴一手操辦,不與他人相幹!奴辦事不周,或有纰漏,但今日之事,奴敢以項上人頭作保,絕非府内人所為!還請陛下明察!”

寒江在旁聽着,心猛一沉:他這是要把我撇出去!

她也趕忙叩首,渾身抖若篩糠,仍強撐開口:“陛下,奴亦為府中管事,也敢以性命作保……府中、府中絕不會有人如此糟踐殿下後事,更不會有人寫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殿下自小便立志為國從軍,熱血壯志一日不曾改!縱使今日不幸亡于戰事,亦是将軍死戰,雖憾無悔,殿下絕不會有怨!這話、這話不僅是冒犯了陛下,更是侮辱了殿下!我等豈會做這種辱沒殿下的事!望陛下明察啊!”

申辯的聲音回蕩在大殿,因沒有任何回應,而顯得格外慘淡。四下都在屏息靜聽,就連禁衛與劉育昌都不敢擅動。

終于,那素袍的背影微微動了,自陰影中傳出一句毫無波瀾的話來:

“命人接管喪務吧。”

劉育昌等人會意,眼神霎時凜然。

禁衛立時動身,烏泱泱奔上前,頃刻押住殿中所有定安王府侍從,毫不留情往外拖。

寒江被人壓着兩臂,扯着頭發拖行在靈殿中,頭上劇烈的疼痛伴着磨擦的刺痛,令她眼裡立刻湧出大片的淚,她無力掙紮着,哭着擡頭時,卻望到漸遠的靈位。

淚水已模糊視野,可那個名字卻如刻在她心裡。她望着那名字,就好像那名字也在這一刻有了生命,恰如風臨也在看着她。

寒江滿臉是淚,被人拖着倒行,卻對漸遠的靈位開口,就好像在安撫那個女孩一樣:“我沒事的……殿下……沒事……您,千萬千萬……不要難過……”

平康由人押着,艱難回望一眼,喊道:“陛下,這與旁人不相幹,府中要務皆由奴操辦,若要審,隻審奴便夠了!還請放過無辜之人!”

然而無人理會他的話,在喊聲中,劉育昌同人上前扯下那塊大布,一把丢到鄰近的火盆中,險将火壓滅。

随着平康衆人被拖出殿外,王府内外如破浪般,相繼響起了喊叫申辯之聲,那凄慘的喊叫令人一時間竟分不清此究竟是誰的喪事。

文軒閣中,柳青戰戰兢兢燒着文書,她穿着一身白麻布,兩眼腫得像桃,也是哀戚模樣,褚綏在她面前不遠,喝着酒,不發一言。

聽聞外頭傳來衆多腳步聲,柳青渾身一驚,連忙跑到窗邊,小心地開一條縫,見是不識得的打扮,登時吓得心肝發顫,大叫一聲“不好!”扭頭跑回去,将桌上文冊一股腦全丢進炭火之中,又對褚綏道:“快快!你快回那去!”

褚綏微微回頭,端着酒碗,神色晦暗難辨。

“快呀!”柳青急道。

褚綏撇下酒碗,起身往裡走,随着幾聲巨物響動之聲,人便消失于樓中。

她沒走多久,大門便被一腳蹬開,柳青正在一樓廳中,不由驚道:“你們何人!為何擅闖府閣!”

領頭的道:“現有大逆不道之案發生于此地,我等奉聖命,緝拿王府中人,你等與我乖乖回去,若查明無甚幹系,自然放你們平安。”

“大逆不道之案?”柳青臉上懼色濃重,卻還是不肯口上服軟,“胡說……你們胡說!”

那人道:“甚麼胡說?當着陛下的面甩的字,也敢狡辯?我看你這人便嫌疑深重!帶走!”

柳青雖是驚懼,但臉上漸漸顯出憤色,她後退兩步,抖手指着禁衛們道:“你們、你們這群小人!這是構陷……這是坑害!你們這群小人,就隻會做這些腌臜事!無恥卑鄙!”

禁衛們被她罵的好不痛快,道:“這人真是有病,又關我們什麼事!好讨嫌的家夥,押走!”

柳青一把給人制住,她素不擅武,抵抗不敵,卻流淚拿袖子去扇她們的手,道:“人都死了,你們還不放過……欺人太甚了!”

禁衛拿繩子捆住她手,拎出文軒閣,一路磕碰,柳青臉上仍是驚懼,卻是一路不肯閉嘴,罵了一路的無恥。

阖府眼看便是一場牢獄之禍,卻不想靈殿之中,一道身影突然踏入,竟與武皇針鋒相對起來。

皇夫執手入殿,身姿挺拔,掃視一圈地上跪着的人們,随即冷眼望向前方的背影,開口道:“你這是做什麼?”

武皇聞聲長呼一口氣,淺笑回身,道:“出了些小情況,無甚大事。”

皇夫盯着她道:“你非要搞成這個樣子麼?”

這話的語氣實在不算客氣,武皇暗掃衆臣一眼,當着外人的面,她仍是在乎威嚴的,因而心中隐隐起了些怒氣,看向皇夫道:“皇夫,你有些驕縱了。不知原委,便不要冒言,方才有人竟敢置逆言于堂,朕豈有不查之理?朕知你近來不适,對你多有理解,但你也不要濫用朕的心意。……你身子不好,一會兒便回去修養吧。”

“呵……”

皇夫目光晦暗,諷笑一聲,迎上她的目光,冷聲道:“你不必查了。是吾做的。”

兩句話一出,滿殿駭然。

武皇雙目微瞪,怒道:“不要胡言!”

皇夫面容冷漠,一臉無謂道:“吾未胡言,便是吾做的。天龍無心,稚鳳有怨,這八個字,是吾親手寫的。”

武皇道:“你放肆!”

皇夫冷笑道:“吾放肆?陛下,吾為何寫這話,您不清楚麼?”

武皇臉色發青,壓抑着翻湧的惱怒,冷着臉道:“是朕太縱你了。”

皇夫道:“呵……是啊……你太縱我了……正是因為您太縱容吾了,所以才令吾性格日益狂悖,無法無天,以緻今日做下這大逆不道的事!”

“你——”

“可怎麼辦陛下,”皇夫打斷了她将說的話,冷笑道,“吾實在是快意得很。”

“行……”武皇瞪着她,被當衆拂面的惱火已讓她原本就難以壓制的狠勁更加翻湧,武皇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了這句話,“你要認下這件事,可想好了怎麼付這代價。”

“自然。”皇夫微微低頭,緩緩作揖道,“臣多年沐受聖寵,卻懷怨陛下,辜負皇恩,冒犯天威,此等忘恩負義之舉、忤逆失德之罪,唯有一法可抵……”

此話說完,還未等衆人反應,皇夫突然挽袍擡步,猛地沖向殿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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