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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金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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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句問緊接着那句答抛來,風依雲愣了下,半晌垂下頭,聲音消沉下來道:“總覺得,吾家虧欠你們太多。”

顧崇明低頭看着手中金盒,發出聲笑:“呵。”僅這一笑,她嘴唇便又滲出許多血絲。

“多謝。”她說,“多謝皇子還記着有我這麼個餘孽。”

風依雲目光微變:“吾不是……”

“你放心,我待在這不會不安分。”

她攥緊金盒,毫不顧忌傷口,緩緩咧嘴笑道:“顧家是反賊了,但我不是。我會洗刷掉這份恥辱。”

細血從嘴唇淌下,顧崇明擡起金盒,直盯面前的小皇子,用沾滿血的唇貼向金盒上的芙蓉花,露出尖牙笑道:“我會出去的。殿下,我們拭目以待。”

走出房門後,風依雲仍半天未平複心情。來看她是不是做錯了?她說的那話什麼意思?他心中不安,迫切想尋人問個答案,一道紅袍身影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風依雲驟停腳步,待回神時,唇齒已苦澀一片。

來到淩寒星住所已是半刻鐘後,因是為數不多的男軍官,他的住所單獨一院,較為清靜。來時,正有兩個醫使在房内站着,裡面好像還有人,一男聲一女聲,似正在為治療争執。通傳的人進屋禀報,沒多久裡廳快步走出來一人,正是秋懷慈,抓起醫箱憤憤朝裡道:“你若再這樣我治不了,你自治吧!”說完向風依雲行禮,便即離去。

風依雲端立廳内,朝内看去,沒多久自裡間走出一位紫衣少年,揚着下巴看向他。

這人膚色病白,五官漂亮精緻,一雙桃花眼睨來,帶着三分傲意,以緻笑容總顯得有些惡劣,許是因過分蒼白的膚色,使他整個人都透着股寒意,本就如薄冰一般,偏穿着濃紫,直将面容襯得冷豔逼人。

這一露面風依雲當真感到吃驚,他萬未想到其人會是如此年輕豔美的少年,道:“你便是淩參軍麼?”

那人道:“呵,您便是皇子吧?阿鳳同我講了。”

風依雲道:“阿鳳是誰?”

那人噙笑打量着他,邁步過來,這一走近風依雲才看到他脖前有一條駭人的細疤,橫貫咽喉,像條紫紅的絞索勒在他脖頸。

“就是您皇姐。瞧什麼呢?”淩寒星停步,順着他目光低眸,了然笑道,“哦……原來是這個。皇子殿下,這又有什麼可瞧?被抓去的人總會吃些苦頭。”

風依雲目露不忍:“你受苦了。”

“這又算什麼?”淩寒星笑答,定了一瞬,細細觀量風依雲神色,忽而發笑,湊近了些道:“像我這般貌美的男子被抓去隻有一個下場,你猜我是怎樣逃過的?”

風依雲神色微變,不說話,淩寒星笑看眼前這位嬌生慣養的皇子,驟而冷聲:“我拿刀捅了下腹!”

他登時驚詫抿唇。淩寒星看着臉色驟白的皇子,冷聲大笑道:“硬不起來,自然不會被奸辱了!”

風依雲養尊處優,自生來未聞此等粗鄙之言,想發怒,又覺得對方本無惡意,遭遇也慘,若動怒豈不傷人,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眉頭緊蹙,暗暗朝他身下瞄去。

淩寒星覺得好笑,咧嘴十分惡劣地笑道:“别擔心皇子殿下,我總不至将自己閹了。”

風依雲緊緊抿唇看他,下了判斷:我與此人處不來!

“哈哈哈哈——”淩寒星大笑少頃,道,“尊貴的皇子殿下,以後我們相處的日子還長着,還請多多照看。”

風依雲心内不悅,但未顯,而是先問:“你與吾姐很親近麼?”

淩寒星聽後緩緩笑:“她救過我,我也救過她,算不算親近?”

風依雲目視其面,語調難辨道:“這自然是淵源頗深。”

“吾姐名中無鳳字,你喚她‘阿鳳’又是什麼緣故?”

淩寒星抿唇一笑:“她名中無鳳字,但化名在漠庭潛行的三女郎名中卻有鳳字。”

“而且你不覺得,她每日站在營帳外,對着清晨陽光一縷一縷梳頭發的樣子,像極了一隻低頭理羽的小鳳凰麼?把每根長羽都梳理整齊,将自己拾掇得幹幹淨淨,再昂頭走出去。”

說着他仿佛見着那景兒似的,竟自笑了起來。

風依雲在旁看他自己發笑,神經的模樣,一言不發,靜靜于心中道:我與他決計處不來。

-

京南城門。

一輛輛大馬車自門監處過檢,轟隆隆駛向京内。

這一行馬車均二馬齊拉,廂以紅布遮蓋,根本瞧不見車内何物。

居住附近的民衆圍觀時交談:“兩天了,這誰的車隊?一車車運的是什麼?”

一人噓聲道:“蠢貨,沒瞧見那車隊前頭懸着的‘慕’字麼?還不知是誰?這一車車的,八成是要在宮宴上獻給太女的禮。”

周圍聞言不禁咂舌:“獻的不知是甚?陣仗也太大了!”

“這陣仗于人家算個甚,人家現在可是國候了!”

說着那人語氣生出無限的嫉妒與向往:“國候呀,穿紫服,帶金帶,人家今後過的是什麼日子!我們想也想不到!”

-

刑部官署。

尚書公廳,慕歸雨獨坐太師椅,前視牆上懸挂的九州輿圖。

她面色蒼白,眼下淡烏,神似枯木,身上嶄新的紫官袍卻正流光溢彩,盤踞着煥光,像在吸食她的生命。

慕歸雨神情靜漠地前望,手伸向右側桌案上的藥盒,抓起一把藥丸就塞進嘴中,木然嚼了起來。

廳外悄悄暗觀的雲子見狀登時變色,煞白着臉快步來攔:“可不能再這麼吃下去了!”

慕歸雨慢慢轉頭,看向她道:“不吃會困。”

“困就睡一會兒啊!”

“睡不着。”

雲子猛地心痛,還欲再勸,外頭忽有下屬前來禀事,她隻得退下。但走前,雲子還是壯起膽拿走了藥盒。

慕歸雨平靜看向下屬,聽對方道:“尚書大人,大理寺将淨王案由呈過來了,您閱覽一下。方才東宮那邊來人了,過問了逆犯風希音的兒子,似乎殿下想要赦罪,蔡大人想問問您的意思,看如何辦?”

眼下時節,寬赦風希音的兒子,倒可在一定程度上安撫宗室,慕歸雨無甚異議,道:“派人查問下那男子近況,隔離出來。但不要搶辦,須得等殿下明白示意。淨王的我看完了,通知其他兩司,盡快安排會審。”

下屬應命退下,慕歸雨剛想喚詢謝元珩狀況,便見另一下屬帶中書省官員匆匆入内,禀告:“尚書,宮宴将近,丞相請您盡快安排人将皇城内關押的罪卒移押到别處。”

她道:“押去哪裡?刑獄近來也沒地方,大理寺獄更早早滿了。”

那人略帶為難道:“下官也不知,還勞煩國候費費心。”

慕歸雨聽後久久不動,許久後開口:“知道了。下去罷。”

-

是日下午,魏澤前往東宮。

自含元門之夜後,魏澤一直心神難甯,幾番上奏請見,終在昨日得允,她整理好心情,于今日穿戴官服,憤向青宮,及見太女,欲陳利害而行忠谏,誰料還未張口,風臨便先道:“朝局震蕩,諸位空缺,正為渴求賢才之時,臣官為國局基石,不可久置,故急需直人辨識忠良,思及當今百官,唯卿可擔當此任。孤欲以卿往吏部,為國選賢舉能,責任之重,請卿萬莫推辭。”

“什麼……我?”魏澤懵然看向她,“但是殿下,臣是來——”

“非卿莫屬。”風臨微俯身一把握住她的手,沉痛地将朝局情況複陳一遍,一副已至無人可用、無人可舉之模樣,說得魏澤痛心疾首,當時便把來意抛于腦後,站起身激動地表态:“絕不至于此!殿下放心,但有我魏澤一日,國朝便有良臣可用!請給我一個月時間,不,半個月,我必引賢才入朝,為國增添棟梁!”

“如此甚好啊,拜托魏卿了。”風臨拍着她的手,當日以升遷之由,去了她的王傅任,将之從禦史台調至吏部。

當日聽聞此事後,恰同在中書省的聞人言卿與慕歸雨都沉默不語,隻是聞人言卿還沒沉默多久,就被門下省來人叫走了。

傍晚回到王府,風臨本欲與子徽儀談及此事,未想子徽儀絆于宮務,在兩刻前又驅車去皇城了,剛巧與她錯開。

難得有她先回而他未在的時候,這種感覺有些微妙,風臨在殿廳内站了會兒,獨自往寝殿去。

因她吩咐,映輝殿向來少仆從,寝殿内更是常隻有兩人,驟然少一個,華宮一下空去大半,冷冷清清。

風臨獨去沐浴,回來後他還未歸,她便獨于殿内轉悠。近來父親狀況愈發不好,或因受到友人離去的打擊,這兩日都在卧床。風臨自認不是膽怯的人,可今日聽到父親仍未好轉時,她站在栖梧宮宮門外,竟無法向裡邁進。

人不能靜,一靜就容易想事。

她緩緩踱步,不覺間出了寝殿,行至偏廳,那裡放着一些子徽儀的東西,有一個長方的大木箱,自搬來至今未曾打開。

風臨知道,那裡裝的是一把琴。

夜漸深,外頭星點天幕,月探羞頭。

她靜靜注視,良久後轉身離開。

半個時辰後,殿外傳音,佳人夜歸。風臨面挂淺笑,毫無異樣,将匆匆趕回的人擁入懷中,以吻堵去他的歉言。

子徽儀不解她忽來的溫柔,既意外也羞以承受,生澀地回應。風臨沒鬧他太久,忙了一天,兩人都有些累,不多時就寝。

夜更深了些,華京人聲漸熄,唯餘蟲鳴寥吟。

床上子徽儀已經睡去,傳來悠長的呼吸,四下靜谧,風臨突然睜開眼,無聲在夜中坐起。

她望着子徽儀,擡手從袖中抽出白綢,悄無聲息地向他手腕系去。

柔軟的鎖繞上他手腕,将她與他捆系在一起。風臨沉默打上一個又一個結,才放開白綢。

就在她要躺下時,卻忽然停下,再次轉頭看向他。

夜色下,他的睡顔沉靜美麗,帶着絲純真。風臨久久注視他,屏住呼吸,輕而又輕地拿起他的手,俯身觀察。

淺色的傷痕藏在指縫間,被她用目光挖出,一寸寸銘記。風臨看了不知多久,伸手握住他手掌,将手指緊密地與他交握在一起,貼近他每一處傷痕。

掌中傳來他的體溫,風臨躺回床上,緊握他的手,将臉慢慢貼向他的額頭,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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